让她进入你的秘密心灵(闲敲棋子落灯花)
作品欣赏
让她进入你的秘密心灵
一
暖和的被窝一再将我拖住,赖在其中听《不安之书》,一本好书,读有读的妙趣,听有听的耳福。
佩索阿说:“我像寒冷的天气,清澈而忧伤。”此刻的天气恰如他的忧伤。这几日城市被轻霾小雨缠身,秋日蓝明显有些褪色。听说五常下雪了,还出现树挂。北方冬日漫长,所以这会儿不急着盼雪来。
秋菜上市,大白菜、芥菜疙瘩、苤蓝疙瘩(撇了疙瘩、卜留克)、姜不辣、红萝卜、青萝卜、胡萝卜、土豆、大葱、芥菜缨、萝卜缨一时间成为早夜市的主角,人们一捆捆一抱抱往家里倒腾着,积酸菜腌咸菜晒干菜,忙着做好入冬前的储备。虽然现在很多家庭已没有存放秋菜的地方,可老习惯老传统难改,好像不买点秋菜回家,就没法迎接冬天似的。
妈妈和大爷也加入到买秋菜的队列中,白菜、土豆、大葱、胡萝卜,一样不少。妈妈和大爷买了20多颗大白菜,不待我们下手,他们已把酸菜积上了。
又是一年积菜时。酸菜猪肉炖粉条,是东北人冬天里少不了的念想。
二
那天天近傍晚,跟小兰微信问她能不能出来,小兰说能出来。于是,我们决定补上那顿没吃成的小串啤酒加涮肚,跟小兰约定5点在正阳河烧烤见。
我怕没耐心的小兰等的着急,便提早出门。等来小兰后,我问她是直接进入烧烤模式,还是先溜达,走空肠胃之后再暴饮暴食?小兰说先逛卓展回头再来吃小串。“美人儿”感冒没好,没折腾她,三人组临时改为二人组。
小兰说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对美关注的热情,尤其是漂亮衣服。我笑她这是在为自己的购衣癖找借口。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又折回正阳河烧烤。这时店内一楼已没有空桌,二楼也几乎满员,只在离表演区最近的地方有一空桌。天凉了,街边排档坐不住,爱吃小串的人开始转战到室内。小兰说只要专注于吃,身边的噪音可以忽略不计。我俩刚坐下,音乐声响起,耳朵还是被震到了。不成,真的太吵,面对面说话几乎听不到。我们要求再换个地方,服务生带领我们辗转到一楼最偏的一个角落,我们俩乐得在此安静地吃串,欢快地喝酒。
“你说咋这么好吃呢,比我在西安吃的小串还香还实惠,西安那边卖的小串都整得抠抠缩缩的,蘑菇串根本不会弄这么大一串。但愿等我们再老一些的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小兰贪心,嘴里的肉刚咽下,又在惦着不久的将来。老友相伴,小串吃的特别香,啤酒喝的特别爽,涮毛肚的辣度刚刚好。我俩感觉才坐下没多一会儿,却很快将天色喝昏聊暗,得回家了,此时的心情跟小时候我们一玩就玩到天黑却不想回家的心情一模一样。
拂去黑夜的感伤,叮嘱彼此保重,我和小兰完成了又一次的告别。“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走在路上这段歌词忽然浮现于脑际。
三
重温塔可夫斯基的《压路机与小提琴》,2016年日本IVC全球首发蓝光版。这部拍摄于1961年的短片是塔可夫斯基在莫斯科电影学院的毕业作。感觉这部作品是《伊万的童年》的阳光版。片中小男孩的表演自然纯真,美妙的小提琴声将人带入到一段回味无穷的童年时光,耳朵与心灵一并沉浸在音乐中。小男孩眼中充满对世界探寻的光,孩子眼中的成人和成人眼中的孩子,孩子之间的交流,孩子与成人的交流,仿佛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一种成长。
五岁就开始学小提琴的萨沙几乎每天都在练琴,母亲和教他小提琴的老师对他都很严厉。因为忙于练琴,萨沙没有机会跟别的孩子一起玩,甚至远离了他们的游戏世界。周围的孩子嘲讽萨沙说,“他不是工人阶级,他是有情调的艺术家”。面对小伙伴的奚落、挖苦和恶作剧,小萨沙很苦恼,却不知该怎么办。
一天,萨沙无意中结识了年轻的压路机驾驶员瑟黎卡,瑟黎卡很喜欢这个看上去有些特别的小男孩,他教萨沙开压路机,这令别的孩子很羡慕。萨沙还跟瑟黎卡一起分享了瑟黎卡的面包牛奶午餐,他为瑟黎卡演奏小提琴,一段忘年交就此开始。瑟黎卡约萨沙晚上去看电影《恰巴耶夫》,但萨沙不但没有征得母亲的同意,反而被母亲锁在家中,他和瑟黎卡约定也没能实现。
萨沙与瑟黎卡的友情如同一段美好动人的父子情,片中镜子和水面反射出的主体映像,让想像空间与现实场景并置于画面中,雨滴水滴的形象增强了画面的诗意效果,塔可夫斯基以这些突出的视觉表现手段,揭示出片中人物真实的内心状态和独特的心灵语境。
四
这几天顾乡公园江段的松花江上聚拢来成百上千只江鸥,看到它们齐齐飞过江面,就像在看现场版《迁徙的鸟》,并想到《迁徙的鸟》中那首听不够的主题曲——《To be by your side》,“…今晚我会在你身边, 但我明天将远行……”要不了多久,这些可爱的江鸥也将再次踏上远行之旅。
站在我旁边的一位老人也在注视正成群飞舞的江鸥,老人告诉我夏天她在大连时常去海边看海鸥,那里的海鸥比这里的江鸥更多,海鸥不怕人,你抛给它们小块的火腿肠,它们能在空中稳稳接住。老人说她喜欢看海鸥和江鸥成群结伴的飞翔,感觉它们一起飞时样子很美,也喜欢听它们嘁嘁喳喳热闹的大合唱。
两天的雨水补给让渐渐干枯的林间又恢复了一些生气。有些地方新拱出地面的小草绿意葱葱,恍如又回到夏天。半绿半红参差错落的树叶让林间的色彩变得生动耀眼,那些黄灿灿、红彤彤的树叶仿佛自带一身阳光。
“将生活带给你柠檬般的酸楚酿成犹如柠檬汽水般的甘甜”,翻日记本看到这句话,想柠檬汽水酸中带甜,也许这正是生活的滋味。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