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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美丽和浪漫如影随形——巴基斯坦车辆装饰艺术欣赏(刘华)

《让美丽和浪漫如影随形——巴基斯坦车辆装饰艺术欣赏》中国当代作家刘华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让美丽和浪漫如影随形——巴基斯坦车辆装饰艺术欣赏

抵达巴基斯坦的第一个早晨,在酒店门口的路边,我惊呆了。疾驶而过的是什么呀,是广告,是画作,还是一件件装潢艺术?片刻间,我大喜过望,端起相机狂拍起来。

一辆辆花车驶入我的镜头,却和快门擦身而过,冲出显示屏扬长而去。是的,它们根本不在乎我身边就是十字路口,就是红绿灯和荷枪实弹的警察。它们的速度让我的相机很无奈,很沮丧,因而,很是不甘。

我兴奋地徒劳着。这个早晨拍的花车不是残的就是糊的。只有那慢悠悠的驴拉大车是完整的。赶车的老汉瑟缩在他肥大的衣袍、头巾和浓密的胡子里。他的眼睛瑟缩在毛驴的背影里。他好像在笑话我。有一辆载客的中巴完全是出于好奇,才在我身边停下来,却把屁股对着我。从后门跳出一个脏兮兮的男子,直冲我做手势。于是,我拍下他和中巴屁股的合影。这辆中巴也是浑身涂满了色彩,可惜它以色块为主,图案却是简单,屁股虽然鲜艳,但那毕竟不是讲究艺术性的屁股。而奔跑在我眼皮子底下的,却是绚丽多彩的颜色、繁缛堆砌的图案、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饰。不管是巴士、卡车,还是三轮,不管是载人的、装货的,还是油罐车、清洁车,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车头上镶嵌着各式的金属装饰物,仿佛遍插银簪,云鬓弄影;车身上画着各种吉祥的纹饰,仿佛浑身锦绣,裙裾飘飘;有些车辆还在车前车后甚至车厢周身密密地吊着流苏、环似的饰物,跑起来,如风中铃铛。

其实,卡车的装饰是很叫我们中国人跌眼镜的,它最初给人的感觉是不快的。它在驾驶室的上面戴了一个大檐帽,那帽檐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一种晦气的形象。据说,中国作家里曾有人刻薄地讽刺过它。而我却一心想着要接近它,好好地给它拍几张照片。可惜,在头两天里,频频往来于卡拉奇的大街,竟没有停下来拍照的机会。到了拉合尔,短暂的机会来了,可是,那里却难寻花车的踪影。难道是一地一俗,拉合尔不作兴花车?

我以为此行将会带着这一遗憾结束。不料,白沙瓦和伊斯兰堡满足了我的好奇心。它们是真正的花车之城、花车之都。城市里尽是流动的色彩,乡间的景象更是壮观。由白沙瓦至伊斯兰堡数百公里的道路,居然成了极其壮观的花车展厅,似乎成了世界上最长的画廊。应接不暇的画面争先恐后地追逐着,或者,相向交会而后各奔西东。恍惚间,我感觉在路上飞奔的汽车,都不是出自汽车制造厂,而是出自画室、银铺、装潢店;都不是工程师的心血、工人们的汗水,而是画家、银匠、工艺大师智慧和才艺的结晶。

是的,它们是描绘、雕刻、镶嵌出来的,像童话一样烂漫天真。在川流不息的各种汽车上,描绘的形象真可谓丰富驳杂、包罗万象,比较常见的有孔雀蝴蝶、鱼和鹰,棉花麦穗、日和月,还有一些文字。

在白沙瓦街头,我还两次看见那个叫盼盼的熊猫。我不由地一振。它的出现让我相信,花车上纹饰图案的选择并没有出于民族的、地域的集体心理诉求的规定性,并不像中国民间传统纹饰那样,具有蕴涵某种精神寄托、且被民间心领神会的象征性。它在向自然、向生活撷取美好的形象时,似乎是个人化的,随意性的,选择的标准大概就是美好、吉祥、可爱。

当然,注定会有一些形象因为镌刻着民族的、集体的文化记忆,而成为普遍的最爱,成为人们情不自禁的选择,赢得广泛的钟情。比如,温暖着、滋养着这方土地的长在这个国家国徽里的棉花和麦穗;比如,高贵完美的孔雀或一枝枝雀翎。巴基斯坦对孔雀有着别样的情感。酒店里的门僮、总督府里的侍从、婚礼上的新郎倌、大诗人伊克巴尔陵墓前的卫兵,都戴着一种奇特的帽子,帽顶高耸着折叠的扇面,像鸡冠,也像孔雀头上的冠羽。当我得知生活在南亚的蓝孔雀与我国云南的绿孔雀最大的区别在于,绿孔雀的冠羽像一把镰刀,而蓝孔雀的冠羽则像一柄折扇时,我确信这就是蓝孔雀的图腾了。但是,这种传统的帽饰,同出生于养孔雀家族的孔雀王朝建立者是否有渊源呢?可惜,我无从请教。人们美化自己的坐骑、自己的车辆的热情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这一习俗起于何时,又是如何风行开来的。听说,当人们买了汽车,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惜代价包装它,装饰最铺张的,费用多达几万元人民币。算一算,的确也需要。车身上要铺满色彩和图案,甚至车轮的轮圈里、轮盖上,连油箱也不放过;重点装饰的部位是车头,除了绘画,还有许多金属镶嵌的装饰物,显得珠光宝气的,驾驶室的玻璃上则饰有多处贴花,也不怕遮挡了司机的视线。最叫我忍俊不禁的是,有些车灯居然也被抹上了月芽似的一道颜色。再看那车灯,就像浓眉下的一双大眼了。

巴基斯坦,你有一颗多么天真烂漫的童心!

这颗童心在路上奔驰。这颗童心也被收藏在伊斯兰堡的民俗博物馆里了。尽管花车时时与我擦身而过,能够从容地打量它、欣赏它,并为它留影,却是在博物馆院内。它作为一种文化被收藏着,被骄傲地展示着,被尊重着。

也被我由衷地敬佩着。真的,当我不经意地瞥见面有难色的城镇、似有苦涩的微笑,我由衷地敬佩这些从平民百姓的生活信心中驶出来的花车,敬佩这烂漫的精神和心灵。难道它没有理由被尊重、被敬佩吗?[1]

作者简介

刘华,祖籍山东。中共党员。1981年毕业于江西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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