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班宇)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内容简介
★《冬泳》之后,班宇最新作品。
收录七篇风格殊异、深具探索性的中短篇小说,呈现出更为阔大的文学面貌:干冷枯燥的风,空气里的土与尘,即逝的光,喷出的泉水,荡开的地火,不存在的文本,溺水者,迷途者……人物与故事相互嵌套,梦境与隐喻绵延不绝,一切遂变得模糊,如雾中风景。班宇像一位幽暗时代的幸存者,盗取火种、探寻原罪,穿梭于种种混沌难言的人生困境之间,并将之统统引爆,创造出一个个奇妙的神谕时刻。
★所有的化身与倒影,皆你我之名姓。
落魄的小说家、饲养蚂蚁的男人、患病的女孩、追寻彗星的爱人、消失在时间里的父亲……那些命运与生活里的历险者,栖身于雷鸣,涉水入云,持着烛火夜行,照亮山海与风。同名小说《逍遥游》列《收获》文学排行榜短篇榜首,获作家李陀长文赞誉:“他把一种十足暧昧的原生态生活原封不动地摆在我们眼前,《逍遥游》让我联想到小津安二郎。”
★为弱小者给予支持,为卑微者延续幻梦。
在盛大的寒冷里,如何保持尊严?被生活击倒之后,还有什么能点亮我们心中的微火?他们渺小、脆弱、几不可闻,又磊落、坚韧、无处不在。那些大时代中艰难挣扎过的印记,那些不可违背的誓言,那些让人恍然出神的魔幻时刻。《逍遥游》所呈现的,是每一个人在俗世生活中的自由渴望,是盛景过后我们的生活正缓缓显露的真实样貌。
★ 在混沌的日常中创造“逃逸空间”,以魔幻的方式呈现不可言说的现实。
北方不是过去,而是未来。七篇小说如同时间晶体,折射出丰富面向,充满先锋意味与实验精神。以虚构抵达真实,并在两者之间保持着精妙的平衡。在生活巨大的轰鸣声中,我们经由他的小说列车逃逸到另一时空,那里有遥远的暮星,失败的郁绿,也有明亮的温柔与落寞,人在山林里穿行,拥抱四季,经过河流,只要我们仰头,便能看见星光随行。
《逍遥游》是班宇继《冬泳》之后的第二部小说集,收录了七篇风格殊异、故事时间向度横跨三十年的中短篇作品,呈现出更为开阔丰富的面貌。落魄的小说家、饲养蚂蚁的男人、患病的女孩、追寻彗星的爱人、消失在时间里的父亲……他们身陷一片大雾之中,在摇摇欲坠的光芒里,却总想着笨拙起舞。这些故事浸润着社会变迁中人们的阵痛与印记,书写璀璨与暗淡、希望与绝望之间,我们真实的怯懦、渴望、困顿和挣扎。溺水者想要上岸透口气,迷途者等待一个晴夜。暗夜不会永远深不见底,因我们一旦选择仰头,便能看见星光随行。
班宇以精湛的叙事深入日常生活的肌理,在混沌之中创造出沉静的“飞升时刻”,形成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叙述语调:如中国北方的自然环境一般,严苛、寒冷而富于诗意。一切凡俗与苦痛在他笔下变得澄澈如冰,开阔邃远。我们也共同听见了那些被历史与日常掩藏的呜咽,并为之停驻片刻。
作者简介
班宇,1986年生,小说作者,沈阳人。曾用笔名坦克手贝吉塔。已出版小说集《冬泳》《逍遥游》。
2018收获文学排行榜短篇榜首
智族GQ年度新锐作家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最具潜力新人
原文摘录
斯大林,他有四句话,说得比神还好,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生最需要的是学习,人生最愉快的是工作,人生最重要的是友谊,慢慢品去吧。 我忽然想到,很多人的一生,最后都在这里度过,躯体化作灰尘与烟,跟汽车排除的尾气、植物吐出的氧气、所有的雾和霜,彼此交融,肆意流淌,沉积在旷野上。世上没有死者,但它却是由死者一点一点构成的。 我又想起那个梦,也许是在说,既然人生的龙舟之赛中,金色大鱼已经现身,且被人按捺于岸,那么,所有的傀儡自然消失粉散了。
书评
《逍遥游》这七篇小说的创作时间与《冬泳》互有交错,最早可追溯至两年前,最迟一篇完成于去年年末。临近出版,我又重新修整一遍,多是细节之处,改动不少,整体结构变化不大。之所以选择这些篇目,是我在重读时,觉得它们尚能信任,有些韧性,不止于虚饰,即便当时的情绪无法重置,也愿意再次投入进去,仿佛非如此不可。
如果说在之前的写作里,我尝试成为一位泳者,维持着某种精妙的平衡,向着彼岸,游过此季,“那可以毁灭他的深渊轻轻支撑他”。那么在如今,无论暴雨亦或潮汐,均愈发响亮、愈发迫近的时刻里,席勒的叙事长诗《潜水者》或许更为贴切,泳池必将化作深海,浪涛层积,沉没全部伟大的轻蔑,“泅水者已无踪无影,大海上面是一片寂寥”,跃入其中的侍童,有时可以返回,有时则不能。落水的金杯如同一次试探,人们总想着要与魔鬼做交易。
另一个不太遥远的传说里,落魄的布鲁斯歌手Robert Johnson也是如此。苦难过后,他在午夜离家,拎着一把破吉他,如受启示,来到密西西比南部的61号公路和49号公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与魔鬼签订一份协议,这使他获得超人的天赋。当然,超人能使一条浊流重新融入海洋,变得自在而清澈。从此,他的琴技出神入化,深刻精湛,无可匹敌。相应代价则是失去自己的灵魂,将之交由对方处置,最终被一杯毒酒带走。他在歌里唱道:“我和魔鬼,肩并肩走着;我和魔鬼,噢,肩并肩走着。”
魔鬼有时不以你所理解的方式存在,可能要更温和、宽容,更有耐心,如同绅士,一语不发,坐在街口,礼帽置于膝上,微笑着聆听,点头或者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舒一口气,与你同行,肩并肩走着,在所有的长路与长夜。甚至无须需什么协议,你也会相信,大地无非群星的倒影,迷途犹如归途,他是你唯一的同伴,从而将灵魂拱手相赠。但请不要。你并不需要这样。真正的同伴永远不会紧步相随,他只是守望,只是等待,在所有路的尽头。而非十字路口。
我时常觉得,作品不属于自己,很难去解释,那些结局或者开始,声音与手势,意义和价值。冰山也即魔山。在那里,我们曾是智人、诗与天使,互换一场飓风,徜徉于所有语言的边界,先使其高贵,又使其焚,最终使其尽毁。如果我能说点什么,那也一定词不达意,与初衷背道而驰。而沉默从来不被认为是一种抗争,它被视作狡辩,或者许可,偶尔还是懦弱,时刻要被裹挟与撕裂。正所谓:一朝悲歌成金曲,愁容骑士更多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陷落在这种困境之中,文学,或者写作,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生命角色?也许不过是一束稻草的影子,没办法攀附,更谈不上拯救了,只是在漫长的、趋于空白的时间里,人与自己做的一点游戏。但至少,它可以让我在那些狭长曲折的夜晚,雷声隐隐的清晨,走得稍稍轻快一些。
以前读小说,有一句印象深刻:你们因狂傲、因双臂有力而自欺,上帝说,你们虽如大鹰高飞,在星宿之间搭窝,我必从那里拉下你们来。语出圣经,小说转述。必须承认,事实上,我从未如鹰,也从不逍遥,如果有一瞬间,徜徉于狂傲与自欺,那不过是一种卑微的幻觉。幻觉虽不真实,但却足够诚实。就像这些小说,被侮辱过也被损害过,甚至还可以是侮辱与损害本身。这几年里,我持续在抽打词语,繁衍句子,如一位种族的统领,爱抚或者施暴,将它们带至近前。驯服的同时也意味着彻底的丧失。唯余空无,在黑暗里猎猎作响。我不得不走入其中,这里没有魔鬼,只有无数的声音,无数的人,如矿脉一般持久深埋。
所以,这些小说并非羽翅,没有飞行的余地,仅是我在坠落时那不曾间断的痕迹,渡涉乌云、季节与旷野,独自一束,如远处的鼓声,拂过结冰的湖面,也许没这么孤绝,而是一些告解与叹息,空旷冷落,但彼此相依。至于谁是鼓手,谁又是圣徒,那并不重要。总会有光,驶于冰上。无论如何,永远在同一时刻,你们从此行过。
最后,致谢出版方,我的编辑罗丹妮女士,黄平丽女士。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多少力量的人,更谈不上缜密与细致,尽管无比渴求,但她们是。当然还有你,我以此书献给你。它是一封午后的长信,也是一次不倦的造访,我的诚挚的友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