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地球之歌
內容簡介
公元1967年,人類經過反覆計算,發現要不了兩千年,太陽就會變成超新星爆發,地球即將毀滅。在這最後的時刻,有人絕望,有人痛哭,有人放浪形骸,但更多的人將全世界的力量凝聚到一起,試圖移民銀河系,或者,至少將人類的基因和文明傳播到宇宙中,這樣,人類才不至於白白在宇宙中存在過。
地球最終還是毀滅了,但在此之前,她至少產生了兩種不同的移民:一種是用播種船運送基因到異星,在異星上土生土長的地球人後代,他們沒有歷史,不考慮未來,無憂無慮;另一種則是通過人體冷凍技術保存了肉體的地球人,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地球在眼前灰飛煙滅,內心焦慮,充滿沉重的使命感。
而現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群在小小的薩拉薩星上相遇了……
本書一直被阿瑟•克拉克本人視作自己的最高傑作,他以輕鬆詼諧的筆調,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情節設置,構築了一個地球毀滅之後的人類世界。小說中,融入了他對科學與未來、人類個體與社會、哲學與宗教、生與死、愛情與背叛的深深思考,更探討了人類哲學的終極問題——我們為什麼活着?我們活着又該做什麼?
作者簡介
阿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1917~2008)
英國科幻作家,後移居斯里蘭卡。與海因萊因、阿西莫夫一起被並稱為「20世紀三大最偉大科幻小說家」。克拉克的作品以詳實精準的科技描述著稱,真實可信,毫無虛假之感,並運用其哲學的思考方式,探求人類在宇宙中的位置。
阿瑟•克拉克有軍隊服役的背景,參加過二戰,擔任空軍雷達技師,退役後獲得了數學和物理學的學士學位,自1950年開始創作科幻作品。在作品中,他探索了人類與人類技術所能達到的極限,他針對太空技術做出的許多預測都一一成為現實,因此也被稱為我們時代最偉大的太空預言家。他曾經預言過人體冷凍、大腦記憶備份、全球通訊衛星、地震預防預測等尖端技術,全球衛星的軌道正是因為他而被命名為「克拉克軌道」。
1986年,克拉克被美國科幻與幻想作家協會(SFWA)授予終生成就獎——大師獎(Grand Master Award)。
原文摘錄
薩拉薩星的徹底無神論也造成了感嘆詞的貧乏。 這部小說的創意來自近三十年前的一篇同名短篇故事,目前其已收入我的文集《天空的另一面》。但真正激勵我創作的是近年來在電視和電影裡泛濫的太空歌劇,這是一種反面的激勵,應該叫什麼來着?反激? 請別誤會:我很喜歡《星際迷航》,喜歡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的那些氣勢恢宏的作品,其他不怎麼有名的我也喜歡。但嚴格來說,這些作品都屬於奇幻,不算科幻。現在我們差不多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在真實的宇宙中,我們永遠都無法超越光速。即便是相距最近的恆星系,中間也得隔上幾十個乃至上百個光年。沒有什麼曲速引擎能讓你在今天這集飛到這個星系、下禮拜的那集又飛到另一個星系。造物主的項目計劃不是這麼制定的。
書評
是我自己的問題,考據成癖無藥醫,多有趣的書,多少東西值得評說,我卻只想說說書中寄意,意在追悼,紀念作者的錫蘭同性伴侶。
維基百科Arthur Clarke條記載:Clarke ... was close to a Sri Lankan man, Leslie Ekanayake, whom the author called his "only perfect friend of a lifetime" in his dedication to The Fountains of Paradise. Clarke is buried with Ekanayake, who predeceased him by three decades, in the Colombo central cemetery. In his biography of Stanley Kubrick, John Baxter cites Clarke's homosexuality as a reason why he relocated, due to more tolerant laws with regard to homosexuality in Sri Lanka. (出處引注省略)。
克拉克2008年去世時紐約時報說:One of his closest relationships was with Leslie Ekanayake, a fellow diver in Sri Lanka, who died in a motorcycle accident in 1977.
本書中的人物Kumar Leonidas,我覺得就是作者對錫蘭伴侶思念之情的投射。證據如下:
一、Kumar是南亞男性的常見名字。克拉克還特別描寫 Kumar的體格性情:"solid muscle" "easy going" (第1章)。
二、Leonidas,希臘文的意思是幼獅。錫蘭民族自稱Sinhala,直譯執獅人,國旗就畫獅子。
三、Kumar的綽號叫小獅子(Little Lion) (第18章),和前兩條結合,暗示其人錫蘭種姓。
四、Kumar是水手也是潛水員,熱愛潛水,且帶著地球遺民Loren潛水(第19章),甚至還在海難中救過Loren (第37章),克拉克的錫蘭伴侶也教他潛水。
五、Kumar據說和Thalassa星上所有女孩、半數男孩都發生關係(第18章)。
六、Kumar和Loren同床睡過,早上起來Loren心道:Yet he realized he loved Kumar - not because he saved his life ... but simply because he was Kumar. Sex had nothing to do with it; the very idea would have filled them not with embarrassment but hilarity. That was just as well. (第38章)
七、Kumar也死於意外 (第47章)。
八、Kumar死時竟有angel lust現象。克拉克寫道:Had it not been for the crystals of ice defining the muscles of the splendid young body, Loren might have thought that Kumar was not merely sleeping but lost in blissful dreams. For in death, the Little Lion was even more male than he had been in life. (第49章) 作者對他筆下人物的喜愛情溢乎詞。
九、甚至還拿圖坦卡蒙王面具呈現的神聖面容和Kumar相提並論(第53章)。
十、又拿英國詩人A. E. Housman的組詩A Shropshire Lad的詩句來追悼Kumar (第53章)。
十一、Kumar的家鄉Thalassa星幾乎全是海洋(Thalassa希臘文即海洋),人類只住在幾個小島上。錫蘭也是島國,印度洋的一滴淚。
十二、Thalassa星的稱謂風俗:年輕人對男性長者通稱uncle。Kumar也管Loren叫uncle (第19章)。錫蘭英語正是如此(據維基百科Sri Lankan English條)。印度電影裡逢人就叫Babu、Babuji,應該也是相同習慣(記得電影少年派對此有解釋)。很可能克拉克的錫蘭伴侶也這樣稱呼他。
十三、地球遺民離開時,留給Thalassa星人最珍貴的禮物是佛牙,祂將永遠保存在Thalassa星上(第51章)。佛牙是錫蘭的國寶聖物。克拉克還說:It's all that's left of one of the greatest men who ever lived; he founded the only faith that never became stained with blood. 這應該是他喜愛錫蘭文化的另一原因。
如果上述猜想為真,那麼此書應可作寓言讀:地球正是二戰之後令人窒息的朽敗英帝國的寫照。我們必須離開,找一個海天澄淨的彼岸。克拉克曾說本書是他最滿意的長篇作品,良有以也。
可嘆的是錫蘭的天堂歲月在1983年7月因內戰開打而結束。本書動筆於1983年5月,完成於1985年6月(據《後記》),內戰方興未艾。由此看來,本書又是一篇悼惜伊甸園終古逍逝的回憶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