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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之戰 |
中文名稱: 鄂州之戰 發生時間: 1258年一1259年 地點: 鄂州 主要指揮官: 忽必烈 |
鄂州之戰是1258年一1259年(蒙古蒙哥汗八年至九年,南宋寶佑六年至開慶元年),在蒙哥攻宋之戰中,忽必烈率蒙古東路軍攻鄂州的作戰。
另一次鄂州之戰是元至元十一年(南宋咸淳十年,1274),元軍突破鄂州(今武漢武昌 )地區江防。[1]
事件背景
南宋寶佑六年,蒙哥汗八年(1258年)二月,蒙古大汗蒙哥決定發動全面侵宋戰爭,徹底征服南宋。西路由蒙哥親征攻四川,宗王塔察兒率東路軍攻荊山(今安徽懷遠西南),以分宋兵力。十一月,由於塔察兒攻宋不利,蒙哥改命其弟、總領漠南漢地軍國庶事忽必烈統領東路軍。蒙哥妄想在踏平川蜀後,與忽必烈的東路軍攻下鄂州會師,直趨南宋首都臨安(今浙江杭州)。同年十一月,忽必烈自開平(今內蒙古正蘭旗東北閃電河北岸)啟程。
南宋開慶元年(1259年)七月,忽必烈軍至汝南(今屬河南),得知蒙哥死於釣魚城,誤為謠言,遂採取招降與進攻兩手,繼續前進。八月十五日,忽必烈率主力渡過淮河。二十日,破大勝關(今河南羅山南),宋戍兵皆遁。萬戶張柔率軍攻最險要的虎頭關(今湖北麻城東北),先與宋軍戰於沙窩(今河南商城西南),其子張弘彥將宋軍擊敗,繼而破守關宋兵。二十一日,忽必烈至黃陂(今湖北黃陂北),三十日,率軍抵長江北岸。時任南宋沿江制置副使的袁玠是權臣丁大全的黨羽,為政橫徵暴斂,當地百姓無不痛恨。及蒙古軍至,漁人盡獻漁舟濟師,並充作嚮導。九月初一,從攻四川的宗王末哥遣使告蒙哥死訊,請其北歸爭汗位。忽必烈為立戰功,仍率師渡江。
戰役開始
九月初三,忽必烈登上陽邏堡北,俯瞰大江,見江北有武湖,湖東江岸筑陽邏堡,南岸即滸黃州,宋軍以大舟扼江渡,擁兵10萬,戰船2000,陣於江中,水陸陣容嚴整。蒙古軍當即遣軍奪大舟2艘,連夜準備舟楫,欲奪據點陽邏堡,強渡大江。
初四晨,風雨昏暗,諸將以為不可渡江。忽必烈不從,令揚旗伐鼓,分兵三道並進。勇將董文炳率敢死士數十百人沖其前,乘艨艟擊鼓急進,直達南岸,諸軍亦竟相爭渡,宋軍迎戰,三戰皆敗。習水戰的部將張榮實率軍乘輕舟鏖戰於北岸,獲宋大船20艘,俘200人,斬宋將呂文信。水軍萬戶解誠部將朱國寶,率精兵與宋軍戰於中流,凡17戰,奪宋船千餘艘,殺溺宋兵甚眾。宋軍三道皆敗,陽邏堡防線也累遭失敗,蒙古軍遂迅速渡江。董文炳派董文用以輕舟渡江,向忽必烈報捷。忽必烈聞報大喜,傳令全軍進圍鄂州城,同時以一部兵由鄭鼎率領襲江西;另遣兵於湖南接應繞道大理而攻擊宋朝腹地的兀良合台軍。
結果
十一月二十八日,忽必烈決定撤軍,從牛頭山出發後,一面聲言趨臨安,留大將拔突兒等帥諸軍繼續圍鄂。一面於開慶元年(公元1259年)的閏十一月初一,還駐青山磯。第二天,忽必烈在長江岸邊,派張文謙告諭諸將,6天後撤離鄂州;自己率軍北返,開始了爭奪蒙古汗位的鬥爭。
南宋方面,鄂州之戰的結束使南宋擺脫了一場近似亡國的危機。作為總指揮的賈似道班師回朝,隻字不提議和的事情,上表稱"諸路大捷,鄂圍始解,江漢肅清。宗社危而復安,實萬世無疆之休!"宋理宗親自在臨安城外等候迎接,"依文彥博故事,郊勞於城外","擇日對御賜宴",讚揚賈似道"奮不顧身,吾民賴之而更生,王室有同於再造。"下詔加其少傅、衛國公銜,可謂隆恩浩蕩。賈似道自此走上了南宋末位權臣的道路。參與鄂州之戰的諸位大將也都各有封賞,呂文德兼領夔州路策應使,賜錢百萬;守鄂州的高達升為湖北安撫副使、知江陵府,賜錢五十萬;守潭州的向士壁遷兵部侍郎;劉整升任知瀘州兼潼川安撫副使。
歷史認識
關於賈似道是否曾提出過這麼喪權辱國的議和條件,自宋代以後的歷史文獻都言之鑿鑿,稱賈似道先是準備對蒙古割地賠款,但突然趕上忽必烈撤軍,因此他趁機對宋理宗謊稱大捷,不承認曾經答應過向蒙古承諾過割地賠款之事。後來為了掩飾這段罪行,賈似道還故意扣留蒙古使者郝經,不讓他與宋理宗相見。如《中國史綱要》中就稱:"南宋的權臣賈似道統率諸路重兵去救援鄂州,卻暗中向蒙古軍求和,願意向蒙古稱臣納幣,雙方劃江為界。"
對這種說法,學者屈超立提出質疑,指出:"鄂州之役時,宋蒙之間曾就議和進行使節接觸,這是沒有疑問的。但蒙古方稱賈似道提出以稱臣和'割江焉界,且歲奉銀、絹二十萬'的條件退軍,卻是頗值得懷疑的。"並進一步否定有所謂的"鄂州之和"存在,他認這是忽必烈的策略。一是以此為攻宋翻舊賬, 尋找口實、製造輿論;二是可以看成是蒙元的離間之計,混淆事實,以此製造宋廷內部的混亂;三是蒙古軍全力攻打鄂州卻無功而返,畢竟不是一件光彩之事,如果將退兵之原因說成是南宋妥協投降,就可以為失利的蒙古軍開脫。
可以試想,假設賈似道真的給蒙古開出了這麼優惠的條件,那麼蒙古在撤軍之後理應遣使過來要求兌現,或者在以後侵宋時也可大肆渲染,但是翻遍史書都不見這種記載。如果說因賈似道隱瞞住了真相,那麼南宋不見記錄情有可原,蒙古方面也無記載就不合情理了。再有,當時賈似道僅僅是宋軍的前敵主帥,還不是後來一手遮天的權臣,割地、賠款、稱臣等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須請示宋理宗。秦檜在權勢熏天時,主持紹興和議依然要靠宋高宗做主;更何況這時的賈似道呢?而且,忽必烈作為一個頗有政治手腕的人,難道會去和無權做主的敵方大臣達成和議嗎?
在此提出一種觀點:真實的歷史情況應是有"鄂州議和",但無"鄂州和議"。賈似道鑑於雙方力量達到平衡,就遣使勸蒙古退兵。宋朝歷來有議和傳統,賈似道象徵性地提出歲幣只是權宜之計,但所謂的劃江、稱臣並不存在,這既是賈似道不敢去做的,也是他根本做不到的。可能有人疑問:為何賈似道不乘勝追擊呢?這種想法頗有紙上談兵、強古人所難的味道。鄂州之戰只是守城戰,而宋軍在戰役前後一直苦苦支撐,絲毫未曾占據過上風,防禦尚且困難,追擊野戰恐怕更無勝算。
拋去賈似道執政後期的過錯,他在鄂州之戰中的功勞是不容抹殺的。作為當朝宰相,率軍入援硝煙瀰漫的鄂州城,親臨戰鬥第一線指揮作戰,歷史有幾人能做到?民族英雄文天祥,晚年關押於大都(今北京)時,曾評價賈似道"己未鄂渚之戰何勇也,魯港之遁何衰也",客觀地指出了賈似道在鄂州之戰時的勇敢表現。但是,宋廷在鄂州之戰後過分抬高賈似道,令他產生了飄飄然的心態,從此將身上官二代的毛病全部暴露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後世之所以認定賈似道在鄂州有過賣國行為,估計是因為賈似道的名聲太臭。加上賈似道在南宋晚年實施"公田法"、"打算法"等改革,觸犯了大批士紳、官僚的既得利益。這些人投降元朝後,寫出的筆記小說中便大用春秋筆法,正人君子高大全,奸佞小人則一無是處,賈似道是典型的奸臣權相,絕不可立功,那就只能賣國了。不過,南宋末年賈似道倒台後,一些有識之士如黃震說:"方賈似道事急之際,嘗約議和。已而往來鄂州與共守戰,嘗獲捷,及元兵解去,遂掩和議不言而自詭再造之功。"宋元之隙的鄭思肖,是一位具有強烈民族氣節的人士,他也認為賈似道是"殆許歲幣",而蒙古"以許歲幣為誠語","遣郝經入使索其物"。他們都不認為鄂州議和是一種錯誤的乃至投降的行徑,而是賈似道為促成忽必烈退兵、爭取時間的一個權宜之針,同時也批評了他事後向朝廷隱瞞真相和扣留使節的錯換行動,可謂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