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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夜归人(范晓军)

风雪夜归人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风雪夜归人》中国当代作家范晓军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风雪夜归人

又要下了,立冬没几天,北方天空上黑色的积云,沿着地平线缓缓掠过屋檐。窗外的风还在持续,关紧的窗页缝隙,不停地发出刺耳的嘶鸣。这种风啸的嘶鸣声。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童年的铁皮炉子和炉上煎药的砂锅。

冬夜的每一个晚上,父亲都会为年迈的奶奶用砂锅煎药。炉内的炭火,忽明忽暗地燃烧着。火焰上的砂锅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风啸般的嘶鸣。

童年的时候,我生活在内蒙古,由于天气条件恶劣。没过几年,奶奶就患上了严重的哮喘。她每一年十月刚过,就会像患上缺氧病一样,剧烈地喘息,而后又会更剧烈地咳嗽。

父亲是一个孝子,领着奶奶走了好多家医院,都没有找到更好的治疗办法。但他仍心有不甘,不相信这病无药可治,就四处求医问药。

还是父亲的挚友张世广伯伯,在下乡劳动期间,打听到当地有一位藏医,祖传有一剂方子,可以治疗这种哮喘病。

但那个年代,这位藏医,由于出身不好,早已不能够给别人看病了。

父亲每个夜晚,都坐在窗下月色的幽光里拼命吸烟。他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晚上去求人家比较好。

第一个晚上去了,父亲很晚才回家,人家根本不给开门。就这样又去了很多次,结果人家仍然不给开门。

天开始更寒冷了,内蒙古的气候还没到立冬,铺天盖地的雪花,就像天堂的幽灵一样,开始在这寂寞的人世间默默行走。

雪,越来越大。躺在病榻上的奶奶,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

“儿子,今晚不要去了。”

父亲还是披上了棉大衣,一个人默默消失在北方的暴风雪里。

门依旧不开,父亲一个人就在暴风雪里,不停歇地徘徊,夜色在持续,温度越来越低,寒冷像白色的烟火,在父亲的周围不停窜动,父亲已经被冻得没有力气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再一次敲响了门……

门开了,原来这位藏医发现父亲的声音不对,也觉得这个人一定是家里有病人,于是打开了门……

全家都没有睡觉,原因很简单,父亲如果再不回来,就意味着父亲可能在暴风雪中出问题了,窗里的灯一直亮着,妈妈已经穿好大衣准备让邻居帮忙。

这时候,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撩门帘,父亲一身泥泞,一身白雪地出现大家的面前。他在房子的地上,一边跺脚一边高兴地喊道:“药方拿到了!”

此时,北方要下雪了,我多想再见到父亲一身风地回来。

麻雀

北方天空暗下来的时候,一群儿,又一群儿麻雀就会不停变幻着形状飞过早春的草原。这北方的四月,昆都伦河依旧是干涸的,黯淡而又斑斓的阳光下,亮金金的砂砾仿佛无数只金色的蝴蝶在舞蹈。一群儿,又一群儿麻雀掠过地平线不停变幻着形状在飞翔。它们累了,就“忽的”一下栖息在岸边的高压线上,叽叽咋咋鸣叫,然后,又扑棱一下大片大片飞上北方光线渐暗的天空。

自己为什么喜欢麻雀,我也不知道。它们没有孔雀开屏的惊艳,没有草原百灵鸟的歌喉,也没有雄鹰盘旋在天空的傲娇。它们卑微像阳光中旋转的尘屑一样普通。但每一次您站在内蒙古包头昆都伦河畔。眺望到一群儿飞过的麻雀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壮阔,这一瞬间,让我产生一种对北方天空飞翔的向往。

这可能是我热爱北方麻雀的一个原因。

我孩提时代家境比较贫穷。有一次,父亲带我去拜访父亲的一位朋友,我第一次在父亲朋友的书房,见到了笼子里的一只虎皮鹦鹉。它斑斓的羽毛。黑管般低吟的鸣叫,让我的心一紧。整整一个下午,我的心都被它牵引着,仿佛自己梦中的一件心事在今生被唤醒。

我向父亲哭了几次,表达了自己想得到一只的夙愿,但家境的贫寒,还是让父亲拒绝了我。

我常常感觉命运的神奇。也许是上苍对自己的怜悯。也或许是对我的一种恩泽。有一天,放学的时候,我在别人家庄稼地园子的角落,发现了一只是寻觅食物迷路的幼鸟。它的颈部是金灿灿的黄色,它耷拉着翅膀匍匐在园子的角落,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挣扎。

刹那间,我顾不上什么事情,几步就跑入别人的庄稼园子。整个身体扑了上去。庄稼被压倒了一大片。突然一个大人从门里冲了出来,向我伸出了手……

这个人把我拉到屋檐下。一拳打到我胸口上。我的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但双手依旧紧紧攥着这只幼鸟。这个人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然后,把我放了。

但那时,我没有感觉到疼痛。相反却有了一阵阵窃喜,因为,我有了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麻雀。

现在想起来也奇怪,那只鸟竟然在我用铝丝编的笼子里,整整活了两年。虽然它并不名贵,却让我整整快乐了两年。让我在一群小伙伴里有了足够炫耀的资本。

为了养活这只麻雀,我似乎整个人都变了。每天下午放学,我都拎着一个瓶子,去包头西郊的昆都伦河的滩涂地里去捉蚂蚱。

每一次暮色中,我都在荒川的尽头,看见一群,又一群麻雀在自己的头顶飞翔,让我兴奋,让我对天空有一种飞翔的冲动。

但那一天悲剧还是发生了。说也奇怪,早晨起床的时候,那只麻雀就不停地在笼子里跳上跳下,然后,扑棱棱向外飞,双眼紧紧盯着我,鸣叫的声音脆亮而又婉转。我背起书包上学的时候还高兴地向它挥了一下手。

可是我傍晚放学回家的时候,见到它直挺挺地躺在笼子里。我“哇” 地一声哭了。父亲见我难受,打开书桌的抽屉给了我一个大信封,让我把它葬在昆都伦河边的滩涂地里。但这两年的童年时光我一生都不会忘却,这是我喜欢麻雀的一个原因。

十二岁离开家乡,我在山西的天空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么多飞翔的麻雀。每一次自己经历了委屈,我都会在窗玻璃的虚像里看见一群,又一群飞翔的麻雀,这是我生命的原动力。是我对故乡的眺望,这可能是我喜欢麻雀的根本的原因。[1]

作者简介

范晓军 1968年生于内蒙古包头市,毕业于山西师范大学,在宁静中钟爱文字,现供职山西师大实验小学。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