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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生命里的杏香(梅洁)

​​飘在生命里的杏香
图片来自免费素材网

《飘在生命里的杏香》中国当代作家梅洁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飘在生命里的杏香

很长时间没回过老家了,女人总是这样,有了爱情就淡忘了亲情。

那天,负气争吵,失意中,生出一份对爱情的伤感来,茫然中拔通了那个最为熟悉的电话,传来她有些苍老而又温润的声音,忽然就有些哽咽。

“是眉儿吗?”有些耳背的她,急急而又准确地呼出了我的乳名,我在另一个离她很远的城市角落里落下泪来。

沉默,让她猜出了我的委屈,待我在她的安抚中平静下来,她轻轻责怪我好久没回去过了。

我有些愧疚,只好找些理由来搪塞,她就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从不曾忘过她的,只是她像空气中的芬芳,我只管尽情呼吸,根本没想过她也会伤心的。

从小跟她长大,没人会想到她在我的生命中是比母亲还重的人,她是我的奶奶

她叫杏花,一个温馨而美好的名字,像她的人一样。

她一直是美的,就连老了,她身上还是有美丽的痕迹。年轻时,她有着姣好的容貌和腰身,我的出生,还很年轻的她就成了奶奶,因她在更年轻的时侯就成了母亲。

终于逮了一个机会回家,她在车站的冷风里竟提前侯了一个多小时,爷爷去世已很多年了,看得出,她的寂寞与日俱深。

仍像小时侯那样,她把我已不再小的手握在掌心。穿一件墨绿色的呢上衣,清爽而淡雅,只是又有些臃肿了。

永远记得小时她穿着那些浆洗妥帖的,淡青色腰襟袄的样子,腰身盈盈一握,优雅而美丽。

我是一个人回来的,我看出了她有些纳闷,但她没有吱声。

晚上,蹙在她的床尾,前所未有的温暖。我的体温偏低,一个人睡至半夜,脚的冰凉才会缓转过来,她知道的,她把我的脚拢在腋下。我也拢过她的脚,她的脚很小,是那种经过缠裹后的“三寸金莲”。

在那个时代,那是她的父母对她宠爱的结果,他们希望她更完美些,包括完美她的婚姻。她做私塾的父亲,从小就帮她定了“娃娃亲”,是他的一个身为儒商的好友的儿子。

当我在她的视线中长大,并带回一个她所完全陌生的男人时,她比我还要无措。她严肃地问我,他值得你交付一生吗?

我说,我爱着他呢,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又想到了她的“娃娃亲”,我问她,你和爷爷之间有爱情吗?

她说每个女子在年少时,都是活在梦里的。有梦,总是能美好的。十三岁那年,她已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了,在杏花盛开的季节里,她就一个人跑到那条岔口路上,想着远方早就有她生命中的男人,就有些激动和茫然。

那时,我就常想着暮蔼中笼罩的田野,空气中沁着杏花的暗香,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她暗怀的淡淡的喜悦和忧伤。

爷爷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她庆幸命运对她的眷顾。

她始终没说过“爱情”这个字眼,这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奢侈的东西,然而我知道,她未出阁前,曾有一个后生非常喜欢她。她只在我十三岁那年的生日说过一次,后来便不说了。

她有着很好的嗓音和讲不完的美妙故事,童年的夏夜,它们纠结着萤火虫的的闪烁,永远翩跹在记忆的梦里。

母亲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因了奶奶的照顾,她对我过问得很少,我想,我性情中的细腻,多来自于奶奶的熏陶。

手机响过,是他打过来的,我不动声息地挂了机。奶奶停下了絮叨,从枕下拿出一双手工织的棉毛袜,帮我套在生了冻疮的脚上。现在谁还穿这些粗笨的家伙,我正要嘀咕,奶奶说这是她晚上睡不着的时侯织的。

她的眼睛很不好啊,我很难想像她戴着老花镜,就着灯光一针针织着的样子,泪水由心里漫上来。

看我掉泪,她就慌了,像个孩子般无措起来。看我笑了,她就试探着问,刚才是阿林打过来的电话吗?

看我沉默不语,她抽身拿过爷爷的照片,不由叹道:你爷爷过世已八年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常说要懂得珍惜。爷爷是个南下军人,生活坎坷多变。抗战那段时间,有整整八年,他沓无音讯,奶奶一个人苦苦地支撑着,等待着。当所有的人都说爷爷已不在人世时,奶奶坚信他还活着,当爷爷真正活着回来时,她已掉不下一滴泪了。

正是那生死诀别般的八年,让奶奶意识到爷爷在她生命中的份量,人生有几个八年啊?!

听我笑着肯定地说她和爷爷之间是有爱情的,她就笑了,她的笑很迷人。

她说我并不懂你说的爱情,但我知道长久的相处是要学会相守的,守,就是珍惜和包容。

有了珍惜和包容,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我在奶奶的示意下把电话回拔过去,她就无声地笑了,她笑得很美,我想,我要到了她这种年纪,还有她这般美,就足够了。 [1]

作者简介

张梅,女,笔名,梅洁。作家、医生,系江西南昌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