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遙望一座山(趙馬斌)
作品欣賞
黃昏,遙望一座山
黃昏，遙望一座山（組詩）
黃昏，遙望一座山
躲進皺褶里的雲
風將它們一一舉起
旋舞的蝴蝶
通往大地的光線使它們變得柔軟
荒草的內心被打開
越凹越深，空盤子一樣的天空
倒扣在白雪之上
樹木的骨骼愈發堅硬
似乎它只有站着
整座山才不至於坍塌下來
漸漸
漸漸
冬天就深了
掛在樹上的歲月稀疏了
漸漸
日子就老了
走過的路上風景陌生了
漸漸
他們說的，他們做的
越來越難懂了
漸漸
走着走着
就不知腳該往哪兒擱了
原諒
神啊，原諒我吧
原諒我的筆
無法表述許多，遼闊與厚重
屬於天空和大地
夢想與遠方
屬於腳步和翅膀
原諒我飛不過流水的殤
飛不過
被荒涼打濕的山崗
原諒我只能在時間的縫隙中
屈從於深色的孤獨與死寂
並在此刻的死寂里寫下無邊的蒼茫
遠方
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我望了望遠方
我所能看到的遠方有多遠呢
黃昏鋪開光的道路，最遠抵達一座山崗
山崗上有樹，樹下
一定有
想看看遠方的草
它們看到的遠方又有多遠呢
樹動動身子
渴望就從草葉的心上鑽出來
踮腳，抬頭望
興許看得見的遠方，也僅僅
只是
另一些樹，一些草
一座站着的，荒涼
營盤梁，或者一個失落的傳說
營盤梁蹲在浮雲之上，老人們說
營盤梁的骨骼飲過比月光寒冷的刀光
但沒有人知道，營盤樑上呼嘯的大旗
堅如磐石的營帳
到底屬於官兵，流寇還是馬幫
營盤梁的名字站在營盤樑上，本來就像
傳說
曬太陽的廢銅爛鐵，見證了營盤梁出走時的無奈與倉皇
我無法還原事情的真相
就像影子
無法還原一塊破碎的陽光
營盤梁的昌盛抑或敗落
時間的沙漏也無法將它們一一和盤托出
看不見的全都做了黃土
看得見的
唯有風吹過時，一個趔趄
上山的牲口把營盤梁的荒草踏得嗞嗞作響[1]
作者簡介
趙馬斌，1986年出生於甘肅武都，現任教於武都區石門鄉棗川小學。文字散見於《蘭州日報》、《齊魯文學》、《雞西晚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