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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顧城詩歌)

《一代人》是朦朧派詩人顧城於1979年在北京所寫的一首詩。這首詩是新時期朦朧詩的代表作之一,流傳較廣。它抒發了一代人的心聲,也寄託了一代人的理想與志向——歷經「黑夜」後對「光明」的頑強的渴望與執着的追求。

目錄

作品原文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詞語注釋

一代人:指在文革歷史階段中成長起來的人。

黑夜:暗指1966年至1976年的文革政治運動。

創作背景

寫作時間

這首詩作於1979年4月,發表於《星星》1980年第3期,後收錄於作者詩集《黑眼睛》。

文化背景

西班牙詩人洛爾迦在《西班牙憲警謠》一詩中寫道:「在這白金的夜裡,黑夜遂被夜色染黑。」作者顧城可能受到此詩影響而寫了此詩。

時代背景

從作者的生活歷程看,「文化大革命」是顧城寫下這首詩的背景,儘管事實上文革政治運動早已淡化,但是在經歷過得人的腦海里,「文化大革命」依然是一個現在進行時,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20世紀80年代前期。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全詩只有兩句,且詩中出現的意象都是日常生活中極為常見的現象:黑夜、眼睛、光明。正因如此,使得這首詩歌具有了深思的魅力。兩句新奇的組合,看似相悖的轉折,蘊含着奇妙的合理性。

這種相悖的邏輯正是這短短兩句詩的精華所在。這種相悖是在兩個層面上的。

第一個層面是詩歌整體的意象呈現方式與人們日常經驗中它們的呈現方式相悖。這主要集中在眼睛的意象上。在茫茫的黑暗裡,眼睛是唯一的明燈。在人們的經驗中,眼睛始終是透明的象徵。然而,詩中的眼睛卻是「黑色的眼睛」。這是詩人心中的感受,也是詩人的深刻反思。這感受是撕心裂肺的創痛,是一種日積月累的沉澱。這反思是沉重的,後面潛藏着巨大的恐懼。而這些又都指向了「黑夜」——那個時代的背景。

第二個層次的相悖是詩歌內在的相悖。這主要集中在「光明」這一意象上。那樣的時代,那樣的環境,那樣深沉的黑夜,詩人要尋找光明。詩人正要用那黑色的眼睛尋找光明。這是詩人奏響的反叛黑夜的一聲號角。這個層次也是這首詩歌的主旨所在:詩人不僅要反思黑夜般的過去和傾訴心中的苦痛,更要尋覓。

所以詩人為這隻有兩句話的詩起了一個宏大而耐人尋味的標題:一代人。但詩的內容似乎又指向了兩代人:既是對上一輩的總結和反思,又是對下一代的呼喚和定位。

這首詩在藝術手法上也充分地體現了顧城詩歌的藝術特色,在意象的營構上匠心獨具。詩人採用了與生活中生命感受密切相關的意象,用出人意料的組合表達了他對世界、生活、生命的新鮮體驗。他還儘量使用明確、簡單的詞彙和句子來表達心中的感受,避免詩歌的語言受到晦澀難懂等流弊的污染。

這首詩在審美原則上是全新的。它避開了情感的直抒,棄置了景象的實敘,它沒有着意建構完整的意境,只是用意象、用隱喻,在濃重的黑色背景上凸現了一雙不同尋常的「黑色的眼睛」(一代人覺醒的象徵),在眼睛的前方,似乎可以看到從烏雲的縫隙中射出一束白光。

短短的兩句詩,概括出了一代人的心理歷程,表達出對黑暗政治的否定、對光明的嚮往與追求。這首詩有力地證明了詩是精粹的藝術。它的思想內容的高度凝鍊和藝術表現上的高度提純,使它具有小說、散文等文體所不能有的力度和容量。

名家點評

王干《透明的紅蘿蔔——我讀顧城的<黑眼睛>》:在我看來,這兩句詩的悲劇性意義首先體現在環境的非歷史性非正常性上。「黑夜」,這一意象籠括了廣闊而無定性的時空,隱喻一種不正常、不人道的年月與環境,這本身便是一種歷史進程發展中的悲劇,「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正是這一悲劇性向前發展的結果,悲劇的承受者是「我」,因為在「黑夜」與「黑色的眼睛」(「黑夜」的派生意象)之間是由「我」來連接,而「我」則被動地成為這場災難的承受者,「黑色的眼睛」實際是一種「異化」的具象形式,這已經深入到人與環境的不可調和的悲劇之中。但更為深刻的悲劇意味在於「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在這裡似乎「我」處於主動地位,也無疑有着一種敢於向「黑夜」叛逆、尋找光明的精神,恪守,所使用的武器——「它」竟然是「黑夜」的派生物。這似乎預示了這種尋找勢必又會陷入一種新的悲劇之中。這一悲劇性的循環揭示了人能夠發現自我,人不能夠實現自我這種規律背反。這幾乎已成為人類精神生活中一個永恆的悲劇情結所在。

唐曉渡:顧城的這首詩只有兩句,但是卻在當代詩歌史上具有相當重的分量,以其高度的歷史概括性和辯證思維的哲理之光而具有很高的美學價值和強烈的藝術力量。


作者簡介

顧城(1956年9月24日-1993年10月8日),生於北京,詩人,中國朦朧詩派的重要代表,被稱為當代的「唯靈浪漫主義」詩人。[1]

他在新詩、舊體詩等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其《一代人》中的一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是中國新詩的經典名句。1993年10月8日,顧城在新西蘭自殺。[2]

顧城是中國新時期朦朧詩派的代表人物,被稱為以一顆童心看世界的「童話詩人」。興起於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朦朧詩,是當時激動人心的思想、文學「解放」潮流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80年代新詩潮運動的起點。

在1975年,他就以神童的天賦完成了自己的代表作《生命幻想曲》並奠定了自己的創作風格。1984年創作的《頌歌世界》底蘊反思,格調冷靜。顧城的《一代人》、《弧線》等詩歌成為朦朧詩論爭中被反覆提及的「朦朧詩作」。

1987年到1993年寫出了唯一的自傳體長篇小說《英兒》。他的詩常以跳躍的短句,迷離的色彩、喃喃自語的獨白,營造一個遠離塵世的童話世界。[3]

80年代初,這時顧城的自我也由對自然的依附轉向對文化的依附。寫作了《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一代人》、《紅衛兵之墓》等具有較強的思辯色彩和社會意識的作品。顧城寫了很多獻給謝燁的詩。這些詩中有着超越現實圄地的異想,努力追求一個物外的、單純的、與世隔絕的世界。[4]

在充滿觀念困擾和功利張望的當代中國大陸詩壇,顧城詩歌之「精神自傳」性的、如「水晶」般純粹與透明的存在,標示着別具意義的精神鑒照與美學價值,輕鬆自如地創造出了一個獨屬顧城所有的詩的世界。當代漢語詩歌藝術在顧城這裡回到了它的本質所在:既是源於生活與生命的創造,又是生活與生命自身的存在方式。[5]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