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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高臥時起來.欲濟蒼生未應晚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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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高臥時起來.欲濟蒼生未應晚出自唐代李白的《梁園吟[1]

我浮黃河去京闕,掛席欲進波連山。 天長水闊厭遠涉,訪古始及平台間。 平台為客憂思多,對酒遂作梁園歌。 卻憶蓬池阮公詠,因吟「淥水揚洪波」。 洪波浩蕩迷舊國,路遠西歸安可得! 人生達命豈暇愁,且飲美酒登高樓。 平頭奴子搖大扇,五月不熱疑清秋。 玉盤楊梅為君設,吳鹽如花皎白雪。 持鹽把酒但飲之,莫學夷齊事高潔。 昔人豪貴信陵君,今人耕種信陵墳。 荒城虛照碧山月,古木盡入蒼梧雲。 梁王宮闕今安在?枚馬先歸不相待。 舞影歌聲散綠池,空餘汴水東流海。 沉吟此事淚滿衣,黃金買醉未能歸。 連呼五白行六博,分曹賭酒酣馳暉。 歌且謠,意方遠。 東山高臥時起來,欲濟蒼生未應晚。

譯文及注釋

譯文

我離開了京城,從黃河上乘船而下,船上佳起了風帆,大河中波濤洶湧,狀如山脈起伏。[2]

航程長,水遙闊,飽嘗遠遊之辛苦,才終於到達宋州的平台,這是古梁園的遺蹟。

在平台作客依然愁思不斷,對酒高歌,即興來一首《梁園歌》。

又感阮籍《詠懷》「徘徊蓬池上」之詩,念及「澤水揚洪波」之句。

深感長安與梁園隔着干山萬水,道路迢迢,想再重返西京希望已經不大了。

人各有命,天命難違,必須豁達,不必憂愁,且登高樓邊賞風景邊飲美酒,再讓歌女唱我的小曲。

身旁有平頭奴子搖着扇子,炎熱的五月就如同十月清秋一樣涼爽。

侍女為你端上盛滿楊梅的玉盤,再為你端上花皎如雪的吳鹽。

沾白鹽飲美酒,人生不得意也要盡歡,別學周朝的夷齊品行高潔,不食周粟,我拿着皇上的金子買酒喝。

以前這附近有個瀟灑豪勇的主人名叫信陵君,如今他的墳地卻被人耕種,可見權力風流是空。

你看現今這梁園,月光虛照,院牆頹敗,青山暮暮,只有古木參天,飄掛流雲。

當時豪奢的梁園宮闕早已不復存在,當時風流倜儻的枚乘、司馬相如哪去了?

當時的舞影歌聲哪去了?均付池中綠水,只剩下汴水日夜東流到海不復回。

吟到這裡,我不由得淚灑衣襟,未能歸得長安,只好以黃金買醉。

或呼白喊黑,一擲干金;戴分曹賭酒,以遣時日。

我且歌且謠,暫以為隱士,但仍寄希望於將來。

就像當年謝安東山高臥一樣,一旦時機已到,再起來大濟蒼生,時猶未為晚也!

注釋

掛席:即掛帆、揚帆之義。波連山:波浪如連綿的山峰。

平台:春秋時期宋平公所建造,故址在今河南商丘梁園區東。

蓬池:其遺址在河南尉氏縣東南。

舊國:舊都。指西漢梁國。

西歸:蕭士贇註:「唐都長安在西,白遠離京國,故發『西歸安可得』之嘆也。」

達命:通達知命。暇:空閒功夫。暇,宋本原作「假」。據王本改。

平頭奴子:戴平頭斤的奴僕。平頭:頭巾名,一種庶人所戴的帽巾。

吳鹽:吳地所產之鹽質地潔白如雪。

信陵君:魏公子魏無忌,封為信陵君。仁而下士,當時諸侯以公子賢,多門客,不敢加兵謀魏十餘年。曾竊虎符而救趙,為戰國四公子之一。事見《史記·信陵君列傳》。

「梁王」句:阮籍《詠懷》:「梁王安在哉。」此化用其句。梁王,指梁孝王劉武。

枚馬:指漢代辭賦家枚乘和司馬相如。

汴水:古水名,流經開封、商丘等地。

五白、六博:皆為古代博戲。

分曹:分對。兩人一對為曹。

「東山」二句:《世說新語·排調》:「謝公在東山,朝命屢降而不動,後出為桓宣武司馬,將發新亭,朝士咸出瞻送。高靈時為中丞,亦往相祖。先時多少飲酒,因倚而醉,戲曰:『卿屢違朝旨,高臥東山,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肯出,將如蒼生何!今亦蒼生將如卿何!』」

創作背景

這首詩寫於唐玄宗天寶三載(744年)詩人游大梁(今河南開封一帶)和宋州(州治在今河南商丘)的時候。天寶元年(741年),他得到唐玄宗的徵召,奔向長安。結果被唐玄宗「賜金放還」,離開長安,「浮黃河」以東行,到了梁宋之地,寫下此詩。

鑑賞

李白入長安到出長安,由希望轉成失望,這在一個感情強烈的浪漫主義詩人心中所引起的波濤,是可以想見的。這首詩的成功之處,就是把這一轉折中產生的激越而複雜的感情,真切而又生動形象地抒發出來。讀者好像被帶入天寶年代,親耳聆聽詩人的傾訴。[3]

從開頭到「路遠」句為第一段,抒發作者離開長安後抑鬱悲苦的情懷。離開長安,意味着政治理想的挫折,不能不使李白感到極度的苦悶和茫然。然而這種低沉迷惘的情緒,詩人不是直接敘述出來,而是融情於景,巧妙地結合登程景物的描繪,自然地流露出來。「掛席欲進波連山」,滔滔巨浪如群峰綿亘起伏,多麼使人厭憎的艱難行程,然而這也正是作者腳下坎坷不平的人生途程。「天長水闊厭遠涉」,萬里長河直伸向縹緲無際的天邊,多麼遙遠的前路,然而詩人的希望和追求也正像這前路一樣遙遠和渺茫。在這裡,情即是景,景即是情,情景相生,傳達出來的情緒含蓄而又強烈,一股失意厭倦的情緒撲人,讀者幾乎可以感覺到詩人沉重、疲憊的步履。這樣的筆墨,使本屬平鋪直敘的開頭,不僅不顯得平淡,而且造成一種濃郁的氣氛,籠罩全詩,奠定了基調,可謂起得有勢。

接着詩筆層折而下。詩人訪古以遣愁緒,而訪古徒增憂思;作歌以抒積鬱,心頭卻又浮現阮籍的哀吟:「徘徊蓬池上,還顧望大梁。淥水揚洪波,曠野莽茫茫。……羈旅無儔匹,俯仰懷哀傷。」(《詠懷詩》)今人古人,後先相望,遭遇何其相似!這更加觸動詩人的心事,不禁由阮詩的蓬池洪波又轉向浩蕩的黃河,由浩蕩的黃河又引向迷茫不可見的長安舊國。「路遠西歸安可得!」一聲慨嘆含着對理想破滅的無限惋惜,道出了憂思糾結的根源。短短六句詩,感情迴環往復,百結千纏,表現出深沉的憂懷,為下文作好了鋪墊。

從「人生」句到「分曹」句為第二段。由感情方面說,詩人更加激昂,苦悶之極轉而為狂放。由詩的徑路方面說,改從排解憂懷角度着筆,由低徊掩抑一變而為曠放豪縱,境界一新,是大開大闔的章法。詩人以「達命」者自居,對不合理的人生遭遇採取藐視態度,登高樓,飲美酒,遣愁放懷,高視一切。奴子搖扇,暑熱成秋,環境宜人;玉盤鮮梅,吳鹽似雪,飲饌精美。對此自可開懷,而不必象伯夷、叔齊那樣苦苦拘執於「高潔」。夷齊以薇代糧,不食周粟,持志高潔,士大夫們常引以為同調。這裡「莫學」兩字,正可看出詩人理想破滅後極度悲憤的心情,他痛苦地否定了以往的追求,這就為下文火山爆發一般的憤激之情拉開了序幕。

「昔人」以下進入了情感上劇烈的矛盾衝突中。李白痛苦的主觀根源來自對功業的執着追求,這裡的詩意便象洶湧的波濤一般激憤地向功業思想沖刷過去。詩人即目抒懷,就梁園史事落墨。看一看吧,豪貴一時的魏國公子無忌,今日已經丘墓不保;一代名王梁孝王,宮室已成陳跡;昔日上賓枚乘、司馬相如也已早作古人,不見蹤影。一切都不耐時間的沖刷,煙消雲散,功業又何足繫戀!「荒城」二句極善造境,冷月荒城,高雲古木,構成一種淒清冷寂的色調,為遺蹟荒涼做了很好的烘托。「舞影」二句以蓬池、汴水較為永恆的事物,同舞影歌聲人世易於消歇的事物對舉,將人世飄忽之意點染得十分濃足。如果說開始還只是開懷暢飲,那麼,隨着感情的激越,到這裡便已近於縱酒顛狂。呼五縱六,分曹賭酒,簡單幾筆便勾畫出酣飲豪博的形象。「酣馳暉」三字寫出一似在同時間賽跑,更使汲汲如不及的狂飲情態躍然紙上。

否定了人生積極的事物,自不免消極頹唐。但這是有激而然。狂放由苦悶而生,否定由執着而來,狂放和否定都是變態,而非本志。因此,愈寫出狂放,愈顯出痛苦之深;愈表現否定,愈見出繫戀之摯。劉熙載說得好:「太白詩言俠、言仙、言女、言酒,特借用樂府形體耳。讀者或認作真身,豈非皮相。」(《藝概》卷二)正因為如此,詩人感情的旋律並沒有就此終結,而是繼續旋轉升騰,導出末段四句的高潮:總有一天會象高臥東山的謝安一樣,被請出山實現濟世的宏願。多麼強烈的期望,多麼堅定的信心!李白的詩常夾雜一些消極成分,但總體上並不使人消沉,就在於他心中永遠燃燒着一團火,始終沒有丟棄追求和信心,這是十分可貴的。

這首詩,善於形象地抒寫感情。詩人利用各種表情手段,從客觀景物到歷史遺事以至一些生活場景,把它如觸如見地勾畫出來,使人感到一股強烈的感情激流。讀者好像親眼看到一個正直靈魂的苦悶掙扎,衝擊抗爭,從而感受到社會對他的無情摧殘和壓抑。

清人潘德輿說:「長篇波瀾貴層疊,尤貴陡變;貴陡變,尤貴自在。」(《養一齋詩話》卷二)這首長篇歌行體詩可說是一個典範。它隨着詩人感情的自然奔瀉,詩境不停地轉換,一似夭矯的游龍飛騰雲霧之中,不可捉摸。從抑鬱憂思變而為縱酒狂放,從縱酒狂放又轉而為充滿信心的期望。波瀾起伏,陡轉奇兀,愈激愈高,好像登泰山,通過十八盤,躍出南天門,踏上最高峰頭,高唱入雲。粗體文字

李白

李白(701年-762年) ,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為「詩仙」,與杜甫並稱為「李杜」,為了與另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據《新唐書》記載,李白為興聖皇帝(涼武昭王李暠)九世孫,與李唐諸王同宗。其人爽朗大方,愛飲酒作詩,喜交友。李白深受黃老列莊思想影響,有《李太白集》傳世,詩作中多以醉時寫的,代表作有《望廬山瀑布》《行路難》《蜀道難》《將進酒》《明堂賦》《早發白帝城》等多首。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