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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府餘論(宋翔鳳著書籍)

樂府餘論(宋翔鳳著書籍)為清朝文學家、常州學派著名學者宋翔鳳所著。以中國封建時期的音樂為切入點,進行經史研究。 於廷丈以咸豐初,自楚南解組歸里,余始謁於葑門 吳衙場。時年屆八十, 長身鶴立,議論 纚纚,尤善述干嘉軼事。一日,余詣丈,適小極。閽人延余登所居小樓。一榻外,置圖籍數卷。侍者方為展理衾褥。丈執一編示余曰︰「此 洞簫詞,刻在道光己丑,版存京都 琉璃廠。今印本罕存矣,此帙檢以贈子。」丈着述極多,大半 刊印。庚申亂後,覓印本輒不易覯。舊時里第,已成瓦礫,版片更無從問訊,可悲也已。《樂府餘論》一卷,是? 詞後者,今為重刊,並綴昔日過從之雅於末。同治庚午秋仲, 江山 劉履芬在 吳門寓館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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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基本內容

  清 宋翔鳳 著   《漁隱叢話》曰︰《漫叟 詩話》雲︰「楊元素作《本事曲》,記〈 洞仙歌〉︰『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水殿風來 暗香滿。繡簾開,一點 明月窺人,人未寢,敧枕釵橫鬢亂。 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 疏星渡河漢。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 金波淡、 玉繩低轉。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錢塘一老尼,能誦後主詩首章兩句,後人為足其意,以填此詞。余嘗見一士人誦全篇雲︰『 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暖。簾開明月獨窺人,敧枕釵橫 雲鬢亂。起來 瓊戶啟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屈指西風幾時來,祇恐流年暗中換。』」 東坡〈洞仙歌〉序雲︰「仆七歲時,見眉州夫?老尼,姓朱, 忘其名,年九十餘。自言嘗隨其師入蜀主 孟昶宮中。一日 大熱,蜀主與花人後起避暑 摩訶 池上,作一詞,朱具能記之。今四十年來,朱已死矣,人無知此詞者。獨記其首兩句雲︰『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暇日尋味,豈〈洞仙歌〉令乎。乃為足之雲。」《苕溪漁隱》曰︰「《漫叟詩話》所載本事 曲雲︰錢塘一老尼,能誦後主詩首章兩句,與東坡〈洞仙歌〉序全然不同,當以序為正也。」按叢話載《漫叟詩話》而辯之甚備,則元素本事曲,仍是東坡詞。所謂「見一士人誦全篇」云云者,乃《漫叟詩話》之言,不出元素也。元素與東坡同時,先後知杭州。東坡是追憶幼時詞,當在杭足成之。元素至杭, 聞歌此詞,未審為東坡所足,事皆有之。東坡所見者蜀尼,故能記蜀 宮詞。若錢塘尼,何自得聞之也,《本事曲》已誤。至所傳「冰肌玉骨清無汗」一詞,不過? 括蘇詞,然刪去數虛字,語遂平直,了無意味。蓋宋自南渡,典籍散亡,小書雜出,真偽互見,叢話多有別白。而竹垞 《詞綜》,顧棄此錄彼,意欲變 草堂之所選,然亦千慮之一失矣。夫人避暑 摩訶池上,賦〈? 宋 趙聞禮 《陽春白雪》卷二,載宜春潘明叔雲︰蜀王與花洞仙歌〉,其詞不見於世。東坡得老尼口誦兩句,遂足之。蜀帥謝元明因開摩訶池,得古石刻,遂見全篇︰「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貝闕琳宮恨初遠。 玉闌干倚遍,怯盡朝寒,回首處, 何必流連 穆滿。 芙蓉開過也,樓閣香融千片。 紅英泛波面。洞房深深鎖,莫放輕舟 瑤台去,甘與塵寰路斷。更莫 遣流紅到人間,怕一似當時,誤他 劉阮。」按雲︰「自清涼無汗」,確是避暑。而又雲「怯盡朝寒」,則非避暑之意。且坡序 雲夜起,而此詞俱晝景。其中貝闕琳宮,闌干樓閣,洞房瑤台,拉雜湊集,明是南宋人偽托。    《詞苑》曰︰ 王銍默記,載歐陽〈 望江南〉雙調雲︰「 江南柳,葉小未成陰。人為絲輕那忍折,鶯憐枝嫩不勝吟。留取待春深。 十四五,閒抱琵琶尋。堂上 簸錢堂下走, 恁時相見已留心。何況到如今。」初奸黨誣公盜甥,公上表自白雲︰「喪厥夫而無托,攜孤女以來歸。張氏此時年方十歲。」 錢穆父素恨公,笑曰︰「此正學簸錢時也。」歐知貢舉,下第舉人,復作〈 醉蓬萊〉譏之。按歐公此詞,出錢氏 私志,蓋錢世昭因公《 五代史》中,多毀吳越,故醜詆之。其詞之 猥弱,必非公作,不足信也。按此詞極佳,當別有寄託,蓋以嘗為人口實,故編集去之。然緣情綺靡之作,必欲附會穢事,則凡在詞人,皆無全行,正不必為歐公辯也。    聶長孺〈 多麗〉詞中雲︰「露洗 華桐,? 霏絲柳,綠陰搖曳,盪春一色。」胡元任雲︰「露洗華桐二語,是仲春天氣。下乃 雲綠陰搖曳春色,其時未有綠陰,亦語病也。」按謂綠意輕未成陰,故曰綠陰搖曳。若真詠綠陰,則搖曳二字便不穩。   張子野 慶春澤「飛閣危橋相倚。人獨立,東風滿衣輕絮。」以絮字? 倚,用 方音也。後 姜堯章〈 齊天樂〉,以此字? 絮字,亦此例。   《漁隱叢話》曰︰「少游〈 踏莎行〉,為郴州旅舍作也。」 黃山谷曰︰「此詞高絕,但斜陽暮為重出,欲改斜陽為簾櫳。」范元實曰︰「只看孤館閉春寒,似無簾櫳。」山谷曰︰「亭傳雖未有簾櫳,有亦無礙。」范曰︰「詞本摹寫牢落之狀,若曰簾櫳,恐損初意。」今《郴州志》竟改作斜陽度。余謂斜陽屬日,暮屬時,不為累,何必改。東坡「 回首斜陽暮」,美成「雁背斜陽紅欲暮」,可法也。按引東坡、美成語是也。分屬日時,則尚欠明析。說文︰莫,日且冥也,從日在草中。今作暮者俗是斜陽為日斜時,暮為日入時,言自 日昃至暮,杜鵑之聲,亦云苦矣。山谷未解暮字,遂生轇轕。   宋元之間,詞與 曲一也。以文寫之則為詞,以 聲度之則為曲。晁無咎評東坡詞,謂「曲子中縛不住」,則詞皆曲也。 度曲須知、 顧曲雜言,論元人雜劇,皆謂之詞。元人菉斐軒《詞林韻釋》,為 北曲而設,乃謂之 詞韻,則曲亦詞也。《 能改齋漫錄》載徐師川雲︰ 張志和〈 漁父〉詞,東坡以為語清麗,恨其曲度不傳,加數語以〈 浣溪沙〉歌之。則古人之詞,必有曲度也。人謂蘇詞多不諧音律,則以聲調高逸,驟難上口,非無曲度也。如今日俗工,不能度 北西廂之類。北宋所作,多付箏琶,故 嘽緩 繁促而易流,南渡以後,半歸琴笛,故滌盪沉渺而不雜。白雪之歌,自存雅音,薤露之唱,別增俗樂。則元人之曲,遂立一門,弦索 盪志,手口慆心。於是度曲者,但尋其聲,制詞者,獨求於意。古有遺音,今成 絕響。在昔錢唐妙伎,改畫閣斜陽,饒州布衣,譜 橋邊紅藥。文章通絲竹之微,歌曲會比興之旨。使茫昧於宮商,何言節奏,苟滅裂於文理,徒類啁啾。爰自分馳,所滋流弊。茲白石尚傳遺集,玉田更有成書。點畫方迷,指歸難見。惟先求 於凡耳,藉通四上之原,還 內度於寸心,庶有萬一之得。    《能改齋漫錄》曰︰仁宗留意儒雅,務本理道,深斥浮艷虛薄之文。初進士柳三變,好為 淫冶謳歌之曲,傳播四方。嘗有〈 鶴沖天〉詞雲︰「 忍把浮名,換了 淺斟低唱。」及臨軒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 景祐元年方及第,後改名永,才得 磨勘轉官。其詞曰︰「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 恣游 狂盪。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 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按詞自南唐以後,但有 小令。其 慢詞蓋起 宋仁宗朝。中原息兵,汴京繁庶,歌台 舞席,競賭新聲。 耆卿失意無俚,流連坊曲,遂盡收 俚俗語言,編入詞中,以便伎人傳習。一時動聽,散播四方。其後東坡、少游、山谷輩,相繼有作,慢詞遂盛。東坡才情極大,不為時曲束縛。然 《漫錄》亦載東坡送潘邠老詞︰「別酒送 君君一醉。清潤 潘郎,更是 何郎。記取 釵頭新利市。莫將分付東鄰子。 回首長安佳麗地。三十年前,我是風流帥。為向青樓尋舊事。花枝缺處余名字。」右〈 蝶戀花〉詞,東坡在 黃州,送潘邠老赴省試作也,今集不載。按其詞恣褻,何減耆卿。是東坡偶作,以付餞席。使大雅,則歌者不易習,亦風會使然也。 山谷詞尤俚絕,不類其詩,亦欲便歌也。 柳詞曲折委婉,而中具渾淪之氣。雖多 俚語,而高處足冠? 流,倚聲家當屍而祝之。如竹垞所錄,皆精金粹玉。以屯田一生精力在是,不似東坡輩以 餘事為之也。耆卿蹉跎於仁宗朝,及第已老,其年輩實在東坡之前。先於耆卿,如 韓稚圭、 范希文,作小令,惟歐陽永叔間有長調。羅長源謂多雜入柳詞,則未必歐作。余謂慢詞,當始耆卿矣。    《草堂詩餘》,宋 無名氏所選,其人當與姜堯章同時。堯章自度腔,無一登入者。其時 姜名未盛。以後如吳夢窗、張叔夏,俱奉姜為 圭臬,則 《草堂》之選,在《夢窗》之前矣。中多唐五季北宋人詞,南渡後亦有辛稼軒、劉改之、史邦卿、高竹屋、黃叔暘諸家,以其音節尚未變也。謂之詩餘者,以詞起於 唐人絕句,如太白之 清平調,即以被之樂府。太白〈 憶秦娥〉、〈 菩薩蠻〉,皆絕句之 變格,為小令之權輿。 旗亭畫壁賭唱,皆七言斷句。後至十國時,遂競為 長短句。自一字兩字至七字,以 抑揚高下其聲,而樂府之體一變。則詞實詩之餘,遂名曰詩餘。其分小令、中調、長調者,以當筵 作伎,以字之多少分調之長短,以應時刻之久暫。如今京師演劇,分小出中出大出相似。   《草堂》一集,蓋以 征歌而設,故別題春景、 夏景等名,使隨時即景,歌以娛客。題吉席慶壽,更是此意。其中詞語,間與集本不同。其不同者,恆平俗,亦以便歌。以文人觀之,適當一笑,而當時歌伎,則必需此也。詩之餘先有小令。其後以小令微引而長之,於是有〈 陽關引〉、〈 千秋歲引〉、〈 江城梅花引〉之類。又謂之近,如〈 訴衷情近〉、〈 祝英台近〉之類,以音調相近,從而引之也。引而愈長者則為慢。慢與曼通,曼之訓引也,長也,如〈 木蘭花慢〉、〈 長亭怨慢〉、〈 拜新月慢〉之類,其始皆令也。亦有以小令曲度無存,遂去慢字。亦有別制名目者,則令者, 樂家所謂小令也。曰引、曰近者,樂家所謂中調也。曰慢者,樂家所謂長調也。不曰令曰引曰近曰慢,而曰小令、中調、長調者,取流俗易解,又能包括眾題也。   辛稼軒〈 永遇樂? 京口北固亭懷古〉一詞,意在恢復,故追數孫劉,皆南朝之英主。屢言佛狸,以拓跋比金人也。 《古今詞話》載,岳倦翁議之雲︰「此詞微覺用事多。」稼軒聞岳語大喜,謂座客曰︰「夫夫也,實中余痼。」乃抹改其語,日數十易,累月未竟。按此,則今傳辛詞,已是改本。《詞綜》乃注岳語於下,誤也。   吳夢窗〈西子妝〉雲︰「流水 麴塵,艷陽酷酒。」按酷酒,謂酒味酷烈也。白香山詠 家醞雲︰「瓮揭開時香酷烈。」此酷字所本。太白詩︰「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當風吹柳花之時,先聞香味之酷烈,而後知店中有酒,故先言香,後言酒也。艷陽酷酒。然但言酤酒,便索然無味。?,正同此意。萬氏《 詞律》,疑酷字之   范石湖〈 醉落魄〉詞︰「棲烏飛絕。絳河綠霧星明滅。燒香曳簟眠 清樾。花影吹笙,紅說?滿地淡黃月。 好風碎竹聲如雪。 昭華三弄臨風咽,鬢絲撩亂 綸巾折。涼滿北窗,休共。」高江村曰︰「笙字疑當作簾,不然與下昭華句相犯。」按高說非也。此詞正詠吹笙。 上解從夜中情景,點出吹笙。下解「好風碎竹聲如雪」,寫笙聲也。「昭華三弄臨風咽」,吹已止也。「鬢絲撩亂」,言執笙而吹者,其竹參差,時時侵鬢也。如吹 時風來,則綸巾折, 知涼滿北窗也。若易去笙字,則後解全無意味。且花影如何吹簾,語更不屬。   南宋詞人,系情舊京,凡言歸路,言家山,言故國,皆恨中原隔絕。此 周公謹氏《 絕妙好詞》所由選也。公謹生宋之末造,見韓侘胄函首,知恢復非 易言,故所選以張 於湖為首。以於湖不附和議,而早知恢復之難。不似辛稼軒輩率意輕言,後復自悔也。《宋史· 張孝祥傳》曰︰渡江初,大議惟 和戰。 張浚主復讎, 湯思退主秦檜之說,力主和。孝祥出入二人之門,而兩持其說,議者 惜之。按孝祥登第,思退為考官,然以策不攻程氏專門之學,高宗親擢為第一,則非為思退所知也。本傳又言︰張浚自蜀還朝,薦孝祥,召赴行在。孝祥既素為湯思退所知,及受浚薦,思退不悅。孝祥入對,乃陳二相當 同心戮力,以副陛下恢復之志。且靖康以來,惟和戰兩言,遺無窮禍。要先立自治之策以應之。復言用才之路太狹,乞博採度外之士,以備緩急之用。上嘉之。按大臣異論,人材路塞,俱非朝廷所以自治。孝祥所陳,可謂知恢復之本計矣。傳乃謂兩持其說,何見之淺也。故北宋之初,未嘗不和,由自治有策。南宋之末,未嘗不言戰,以自治無策。於湖〈 念奴嬌〉詞雲︰「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亦惜朝廷難與暢陳此理也。 慶元黨禁雲︰ 嘉泰四年,辛棄疾入見,陳用兵之利,乞付之元老大臣。侂胄大喜,遂決意開邊。則稼軒先以韓為可倚,後有 書江西造口壁一詞。 《鶴林玉露》言︰「山深 聞鷓鴣」之句,謂恢復之事行不得也,則固悔其輕言。然稼軒之情,可謂忠義激發矣。如韓者,欲以負山而致傾覆。玉津之事,不聞興義公之悲者,以其本小人,不學無術,乃以國事付之,其喪敗又何足惜哉。   詞家之有姜石帚,猶詩家之有杜少陵,繼往開來,文中關鍵。其流落江湖,不忘君國,皆借 托比興,於長短句寄之。如〈齊天樂〉,傷二帝 北狩也。〈 揚州慢〉,惜無意恢復也。〈暗香〉、〈疏影〉,恨偏安也。蓋意愈切,則辭愈微,屈宋之心,誰能見之。乃長短句中,復有白石道人也。    《絕妙好詞》載 趙汝茪〈 夢江南〉雲︰「滿湖春水 段家橋。」 《武林舊事》雲︰宋 泗水潛夫周密撰斷橋又名段家橋。明 瞿佑 《歸田詩話》雲︰錢思復作西湖〈 竹枝〉曲雲︰「阿姊住近段家橋。」先伯元范戲之雲︰此段家橋創見,卻與羅剎江不同也。蓋 西湖斷橋,以唐人詩斷橋芳草合得名,亦以 孤山路至此而盡,非有所謂段家者。按瞿說甚有理。然有《絕妙好詞》及《武林舊事》證之,則段家橋亦非創見矣。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