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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敬娜 哀哀父母,生子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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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追》中國當代作家張靈芳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我與生活之間如同隔着一層玻璃,我只能用觀察別人的生活來感受兵荒馬亂的帶孩子的煩惱與樂趣。那些平常生活里的吵鬧忙亂與歡騰熱鬧,我需要通過觀察才能體會到這些塵俗中的人氣。

我跟楊洋還是很有緣分的,我們已經有兩三年沒有見過了,她剛離職的頭一年,我倆還經常見面。後來公司換了地段就再也沒有見過,北漂就是這樣,饒是在一塊兒的時候不管多好,換家公司搬個地方,就好像去了遙遠的遠方,隔在中間的不止是距離與時間,還有越來越沒有共同話題的漸行漸遠,慢慢的銷聲匿跡在同一個城市,融入進每天早晚高峰的芸芸眾生中。

有人說過:你在路上隨便碰到一個路人,都是別人做夢都想見到的人。那天我就迎面見到了我經常懷念的楊洋。

那天因為有事下班走的早,坐在地鐵上刷新聞,突然收到楊洋發來的照片和消息:這是你嗎?我看着好像,瘦了好多,我不敢認。我趕緊四處張望,看到了坐在我對面那個懷孕的瘦弱女孩,楊洋要當媽媽了。楊洋以前一直很瘦,怎麼吃都不胖那種,她的代謝系統一度被我們吹捧羨慕,現在也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瘦,不過這會兒看着未免讓人心疼。

我趕緊坐過去拉着她的手,「楊洋一點都沒變,楊洋要當媽媽了」,這兩句話循環在我腦內刷屏。我問她早上幾點上班,楊洋嘆了口氣說:是彈性時間,早上地鐵人太多了,我會早點兒打車去,下班坐地鐵,不然上下班都打車太貴了,畢竟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月。我聽她這麼說心裡一角像被掐了一下酸酸的抽着疼,我安慰她:下班人相對少些,走動走動對身體也好。楊洋淡淡的說:前段時間醫生建議臥床靜養,怎麼臥床靜養啊,真能不上班不掙錢了,不過後來幸好長好了,醫生說發育的很好。我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摸着她的頭眼淚悄悄的就流了下來,抱了抱她說:孩子很堅強,媽媽也很棒,醫生大多危言聳聽不必太記在心上。暗自嘆息:北漂的日子多少還是有些艱難的,沒有家人,沒有後盾,這個時期也許是女人最無助狼狽的時候了。

我心疼着她又暗自佩服,若是易地而處,我未必能比她堅強。剛來北京時候只是早晚高峰擠地鐵都要做心理建設,各種推搡擁擠明拉暗扯,冷不妨還要吃拐子,自身都艱難生存,我絕沒有她那份勇氣

後來楊洋跟我聊了些孕期的好笑事兒,看着她臉上洋溢的那份藏不住的喜悅,又實在為她開心,她勸告我:趕緊生一個,懷孕時候感受是很幸福的,尤其胎動以後,那種孕育生命的感受是很美妙的。看着她聊起孩子的滿臉幸福憧憬,心裡暖暖的,她先生疼愛生活甜蜜,小小的家庭馬上就要迎來新的生命,平凡溫暖的幸福,看似平常,也最難能可貴。聊着聊着眼看着她就要到站了,車進站到開門之間的那一兩分鐘裡,我們兩個之間圍繞着一種很微妙的沉默,我們緊緊握着對方的手,不知道還能說點兒什麼去彌補失去的那些日子,也知道再多的'以後常聯繫』還是會被遺忘在瑣碎的生活中。我真後悔,那時候竟然沒有站起來送一送她。

車到站了,楊洋捏了捏我的手低低的說:我到站了。我竟然一言不發的那樣看着她慢慢往外走,楊洋走到門口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再見。我如夢初醒,趕緊朝她擺擺手:再見,慢點兒啊,注意身體。 門關上了,楊洋走了。下次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再見。

我跟楊洋還是很有緣分的,她快要當媽媽的時候還是來讓我見了一面。楊洋以前多愛哭啊,現在已經是個堅強的媽媽了。

前段時間在環境總站駐地,辦公室里都是各合作公司的同事,有次周五例會,合作公司大姐家中有事,焦頭爛額,不得已帶着孩子來上班,大姐把孩子留在辦公室,囑咐大家幫忙照看一下就行,她去三樓開會。小孩天生對什麼都好奇,碰碰這個動動那個,蹦蹦跳跳時不時咯咯笑,一切都還挺好的。可孩子畢竟太小了,玩了一會兒就想媽媽了,剛開始低聲念叨着:媽媽,要找媽媽。後來聲音越來越大,我們趕緊去哄,越哄越哭,吃的玩的都不管用,辦公室里其他合作公司同事慢慢的有些不耐煩了,後來總站的領導不悅的說:這誰的孩子啊?不要在這裡吵鬧。孩子更害怕了,跳下凳子,跑來跑去要找媽媽。

當時有一種很奇怪的氛圍,大家無聲的默默地有點排斥孩子的存在,甚至帶着點兒對那位大姐的不滿。在工作中,避免多餘的麻煩是職場本能吧。

我笨拙的牽着孩子,哄他說帶他去找媽媽,這會兒大姐還在開會,是斷不可能真去找媽媽的,帶着孩子在園子裡轉悠,指着花花草草轉移他的注意力,幸好,一堆落葉吸引了他,跑過去揮灑落葉。我拙劣的哄孩子絕招也到頭了,孩子一哼唧找媽媽,我就趕緊揚起一把落葉跟他玩,哄孩子經驗實在是太匱乏了。後來大姐找到我們的時候,我跟孩子已經滿身草屑,多少有些愧疚,給人孩子搞的髒兮兮的,大姐倒是沒有在意,抱着孩子對着我笑說:多虧你了,帶他下來,不然鬧得辦公室都不安寧。我趕緊擺手說:他們都是男生不會哄孩子,就我一個女生,這活兒自然該我來,小孩兒很乖的。大姐似是憂傷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孩子奶奶身體不好,回老家了,孩子今兒有點兒不適應特別粘我,實在沒辦法了。我靜靜的聽着,大姐換了只胳膊抱孩子,接着說:我剛聽他們說了,楊主任發脾氣了是吧,孩子平時挺乖的我才帶他來的,剛才肯定是嚇着了。大姐說着疼惜的親了親孩子額頭,大姐親孩子額頭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一滴淚水從她眼角湧出滑過瘦削的臉頰隱進脖頸間。大姐再轉過臉來時已是滿面陽光,好像剛那滴淚是我的錯覺,大姐對我笑着說:我們開完會了,直接帶他回家了,你上去吧。

看着大姐穿着高跟鞋,抱着孩子,挎着包,步履瀟灑,我想起了一句話:上帝不能無處不在,所以有了媽媽。 媽媽曾經也是個小女孩,也怕黑,愛掉淚。

當了媽媽之後,為你遮風擋雨無微不至,果敢堅強無所不能,也會瞬間為你落淚為你心疼。

像楊洋,像那位大姐,以及千千萬萬個媽媽那樣,那麼平凡,又那麼耀眼。[1]

作者簡介

劉敬娜,來自古城西安。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