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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醜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家醜》中國當代作家一日曲寫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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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家醜

閒來無事,老父親讓我整理舊照片,人生真是一眨眼的功夫,看着一些比我還老的照片感慨萬千,靜靜地回想,大腦深處最早的記憶是何地何時何事?怕是舊居窗外的一棵桂花樹,那應該是兩三歲左右記憶吧。

1964年父親從區里調任縣委宣傳部擔任副部長,一家八囗從鄉下遷居縣城。據哥哥說一家八口是步行從鄉下來到縣城的,走走停停行了三十多里。當時上有三位姐姐一位哥哥下面一個妹妹剛剛出生,分別是54年大姐,55年雙胞胎姐姐,58年哥哥,62年我,64年妹妹。據說56年、60年還分別有兩位姐姐,幼時夭折。父母生育能力真是槓槓的。上面三位姐姐出生時,國家還是實行供給制(父母都是建國前後參加工作的土改幹部,配了三個保姆,大姐的保姆是住家的,二姐三姐是寄養在保姆家到了四、五歲才回到家的。二姐回來時,在家待了一天,就抱着帶來的衣物吵着要回鄉下的家,要不是因為二姐保姆的丈夫被打成壞分子,也許母親就真的把她送回去了,那又會是另外的一種人生了。二姐三姐一直和保姆保持着至親的關係至今,親逾母親,這是母親在世時一直耿耿於懷的)我們一家在縣政府宿舍過渡了一段時間,宿舍的走廊外面是一塊空地,種了好些梧桐樹金黃色的落葉會鋪滿一地,幾個月後我們搬入了新家

新家位於縣政府大門正對的一條百米直街的盡頭,原是一個財主家的莊園,縣政府辦公地歷史更加久遠,是清末的縣衙,大門口還保留着威嚴高大的石碑石柱。莊園臨街的入口是兩扇包着鐵皮的厚實木門,上面有兩個黃燦燦的獸頭拉環,一推開門會吱吱作響,在小孩聽來,那聲音好恐怖。進門是五六級朝下的青石階梯,下了階梯,是個大院子,青石道盡頭有一排瓦房就是我們的新家。

莊園是當時的縣委家屬院,在我們之前,已經住了好多家,更早的、職位更高的都住在正院裡,那是一棟兩層的木石建築,有一個大天井,天井的三面是遊廊分列着一些房間,一面是大廳,大廳背後有一座石欄杆圍就的魚池,在小孩的眼裡,魚池好深,扒着石欄杆的間隙可以隱隱約約看到青綠色的水裡遊動着的金色鯉魚。大廳天花板的中央有一段鐵鏈子垂下來,一些大孩子說是地主老爺用來吊着打人用的,現在想來應該是固定水晶吊燈之類用的吧。二樓沒人住,年久失修樓板上積有厚厚的灰塵,熊孩子們經常從東邊樓梯上,咚咚咚的一陣風似的跑過從西邊樓梯下,揚起一陣飛塵。中間有幾個空房間漆黑的,有時會聽到野貓叫。我們住的房子是在花園裡,可能是管家或者什麼人住的,坐南朝北,進門是廳堂,左右兩邊廂房,在我們之前,右邊已經住了一家,是父親的一個下屬。

我們搬入後,倆家相安無事。我們這邊好像有兩個房間一個廚房。房間很深,窗子不大,窗子外面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樹,起碼有百年以上了吧,黢黑粗糙的樹幹一個大人都合抱不過來,秋天滿樹芳華,香氣四溢飄送到幾條街外。室內光線不是太好,已經不記得房間是怎麼分配的了,只記得在有木窗欞的窗子下有一張竹床,站在床上踮起腳我剛好可以看到窗外的院子,夏日西曬的陽光透過窗欞投射在室內,反映在地上的光影,隨着時間會慢慢移動。父母上班,姐姐哥哥們上學,我和妹妹囚家,感受着投在臉上木窗欞的光影,想象自己是囚犯,看久了院子裡的景觀甚是無聊,便和妹妹玩說話的遊戲,我說:「我是蒼蠅」,妹妹說:「我是蚊子」(確實,蒼蠅蚊子好多,窗外桂花樹下就是我和妹妹的方便處,母親在窗外牆下掛了塊舊毛巾。每天固定時間,我們一蹲下,院子裡一條大黑狗就在我們面前趴下,吐着舌頭搖長尾巴,我們一起身,牠就用舌頭打掃我們遺下的戰場,我們用舊毛巾打掃自己的戰揚)

「我是樹葉」

「我也是樹葉」

「不行,要不一樣的」

「那、那、那我是樹」

「我是床」

「我是桌子」

……

把看得到的東西都說了一遍,最後再找不到可以說的了。突然妹妹說:

「我是大便」

「我是屁」

哈哈哈!我們一起大笑着倒在竹床上。

院子裡除了這一棵桂花樹還有一些低矮的冬青樹,稍大一點的孩子會折一些小樹枝,圍坐在青石凳上玩一種遊戲,相互贏取對方手中的小樹枝。院子西牆邊有一扇小門,旁邊有一棵老桑樹,到了七月份結了滿樹桑椹,酸酸甜甜,小孩子會吃得滿口黑牙,指尖也污染成紫黑色的了。

出了小門就是一大片菜園子,我們會在菜園子翻泥土和碎磚頭,常常會有不期的收穫,或是一些古銅錢或是幾顆亮閃閃的小珠子,一次,意外地挖到一個青銅的小案桌,一寸來長,做工精緻,許是從前哪位少爺什麼玩具上的一個小配件,我很寶貝地把它珍藏在母親梳妝鏡的小盒子裡,一直到搬了家才不見了。菜園子的西南角是一個公廁,應該是莊園原有的,已經破敗,沒有門,一次我正在菜葉子上捉小青蟲,一抬頭猛然看到一個婦人正蹲着如廁,下身黑黑的滴着血,嚇得我哇的一聲就往外跑,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的性教育。以後再也不敢隨便進入菜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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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一日曲,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