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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百科

性盲症患者的愛情

內容簡介

怪癖對人生來說至沉至重,是缺口將我們聯繫在一起

徘徊於塵世與幻境的邊緣,捕捉每個人藏匿和逃遁的欲望

《性盲症患者的愛情》是一本中短篇小說集。八個故事充斥着愛與殘忍、誘惑與悲傷、冒險與奇蹟、命運與寓言,多篇作品都是對經典文學的重新演繹。人物荒誕離奇的行為下往往隱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自幼患 「性盲症」導致不辨性別的青年如何找到能與自己相伴一生的愛人?解救「睡美人」的方式居然 是不要去吻醒她?有着全世界最美輪廓的女子為何僅留巨幅的裸照就揚長而去?會不會在不遠的將來,機械人比人類更有血肉,而人類卻失去了珍貴的靈魂……

作者張天翼以她魅惑的筆法和璀璨的想象力營造出一個極具異國浪漫情調的魔法空間,情節偶爾滾落讓人臉紅心跳的驚喜,語言頻頻吐露意外的幽默。也許我們都有文中孤獨「怪癖者」或過度「執着者」的影子,唯有愛,可以推開遮蔽真相的層層迷霧,穿破掩人耳目的腐朽肉體,認出彼此深處的靈魂。

集科幻、暗黑、奇趣於一體。徹底打破幻想和現實的邊界!

以幽默的語言、玄妙的結構和璀璨的想象力寫下的怪誕篇章。

張天翼顛覆經典,改寫《睡美人》,變成一場懸疑與推理並存的遊戲。

➼直衝雲霄的想象力——每個懷着怪癖想象世界的人,都會喜歡和嫉妒這樣的小說。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所有小說都是真與幻的雙人舞。張天翼的故事在異域的瑰麗情調上加入了詭譎的想象力和畫面感很強的靈動比喻,透露出詭異的美感。筆調輕盈歡快、晶瑩剔透。有嵌套式的結構、劇本式的風格,情節鋪展之間充滿意外的轉折,荒誕、奇趣、光怪陸離,偶爾還讓人臉紅心跳。不乏細膩和纖巧的情感,既可以把愛拆解成無數的悲傷碎片,也可以把愛描繪成一道神聖的光。可以說是一部獻給成年人的暗黑奇幻故事集,但在這種氣質中抵達的是愛與希望。

➼目錄隱藏特殊的賞讀邏輯

花與鏡、影子寫手、自殺管理員、等待戈黛娃夫人、性盲症患者的愛情、睡美人的夢、圖書館奇遇記、重逢的三個晝夜:開篇是重頭戲,途徑一系列比較破碎悲傷的故事,性盲症分裂者站中間,跨越一系列比較溫暖有愛的故事後,迎來結尾的大團圓!


這位小說家確實是在冒犯我們關於小說真實性的原則。但真正讀過她的小說的讀者也會有感受,這位小說家怪談的世界比我們眼前的許多寫實作品要可信得多,她以怪癖者的際遇使我們照見自身,照見我們內心最暗淡和曖昧之地里的欲望和靈魂。——張莉

納蘭的語言裡有種簡潔獨特的節奏,帶着脆響,她的故事即使表面陰暗骨子裡也帶着光亮,人物像雙眼發光,有着對美好深情的純真渴望。——獨眼

(無界:不純世界的有序見解):)

作者簡介

張天翼,天津人,住在北京。暫時沒有貓,養了一棵桂花樹。十歲時寫了第一首詩送給媽媽。目前最忠實的讀者是丈夫小薛。

已出版散文集《粉墨》,小說集《撲火》《黑糖匣》《荔荔》等。有作品改編為電影,已上映。

原文摘錄

我更喜歡破舊一點的東西,因為它們都有歷史。 蕭氏旁支里有一個女兒,嗜好讀書,自幼夢想上樓去翻閱善本典籍。她十七歲那年夏天的某個夜晚,她獨自出屋尋貓,溜溜達達到了後園,站在掛上粗鐵鏈子重鎖的院門外,凝望裡面重檐歇山的藏書樓,呆出神。琳琅閣就在十幾步開外,卻跟她永生無緣。

書評

旁人常說好的小說,要做到隨時隨地能拿起,每時每刻放不下。納蘭君的新書《性盲症患者的愛情》大概就出色地達到了這個標準——從收到郵包的那一刻起就拿在手裡,等校車的時候看幾頁,吃午飯的時候看幾頁,跑程序的間隙看幾頁,幾次因為想要多讀一點,險些誤了正事。看了如此有趣的小說,大着膽子決定冒着歪曲作者原意的風險跑來亂扯幾句,希望作者和路過的讀者看到能會心一笑。

(一)

《等待戈黛娃夫人》一篇中的女主仿佛是茨威格筆下走出來的——沉靜,熱烈,疏離,周身隱在霧氣里,帶着悲情命運也沒能磨去的、近乎偏執卻又令人肅然起敬的一點銳氣。隨着攝影師與她交流的不斷深入,她一點點褪去衣衫,露出琥珀色的內里。這個過程里隨便拈一處描寫來看都相當有意思,比如:

「白色。

羅伯特·海因萊因,《星船傘兵》。您更喜歡阿瑟·克拉克嗎?

一切跟芝士有關的食物,比如芝士啤酒,芝士火鍋,芝士烤肋眼牛排。

酒?剛才不是說了嗎?芝士酒。」

這段描寫相當簡潔,簡潔到不帶任何外貌或者動作描寫,沒有關於男主的任何敘述,連對話中的提問部分都被省卻了,只剩下女主的回答,刀削斧砍般地簡明扼要。那麼作者略去的部分到底是什麼呢?我們不妨嘗試着把它補齊:

1.男女主角的邂逅是因為拍照,而這次對話的初衷是建立拍照前的相互了解,因此不管談話從何開始,最後一定會通向「探問對自己身體部位觀感」。但女主的第一個回答「白色」,顯然是男主想要選擇「喜愛的顏色」這樣一個安全的問題來開場,他性格中的謹慎可見一斑。

2.接下來女主回答「羅伯特·海因萊因,《星船傘兵》」,估計是被男主問到了最喜歡的小說,或者讀過最多次小說一類的問題。這裡女主在回答書名時,還順便提了作者名字,很明顯女主這裡的狀態是放鬆的,並不為即將要拍攝的照片而緊張——而男主的表現更有意思,他在聽到女主的回答後情不自禁地跳出了工作套路式的機械問答,也許是一句不自覺流露的自言自語,也許是一句來不及過腦子的爭辯,但不管是哪一種,顯然「更喜歡阿瑟·克拉克」並不是一個預期中的工作問答,藏在這句回答對應問題背後的,是一點朦朦朧朧的親近。

3.緊接着話題被拉回到正軌,女主的回答依然流暢,放鬆,一連列舉三個喜歡的食物,你簡直能想象她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帶着一點毫無責備意思的玩笑式嗔怪,開闔雙唇說出「剛才不是說了麼」的樣子,而此時男主的狀態呢?一定是拘謹,侷促,忐忑,佯作平靜的,時不時走神,雙手在褲子上鬆開又攥緊,一面不假思索地問出「喜歡具體哪一種酒」這種肯定不在預期和清單上的問題,一面根本無暇思考對方這句「剛才說過了」的嗔怪是否真的合理。作者不徐不疾的簡潔文字背後,男主的血液在體內已經砰砰地撞擊出了一曲銅管樂。

好吧言歸正傳,男主的專業精神還是值得我們學習的,至少女主在回答自己喜歡勃拉姆斯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入拍攝工作隔間,而裡面正在迴蕩的,就是勃拉姆斯C大調第1號鋼琴奏鳴曲。而女主顯然感受到了這份心意,因為她「就像能看見一條音符搏動的五線譜飄過去一樣,轉頭朝我微笑致謝。」

其實這樣前後呼應的小細節還有很多,比如女主提到自己喜歡的人每天「晚上六點半到七點之間買一塊黑天鵝絨蛋糕當夜宵」,後文中男主就幻想「陪她到希臘克里特島去,在天體沙灘鼓勵她再次穿比基尼下海游泳,最後買一枚戒指,藏在一塊黑天鵝絨蛋糕里「。即便是僅僅存在幻想中的愛情,也因了這塊蛋糕的出現而顯了苦澀。

小說的結尾,男主掛上拍好的照片等在窗前,「從早到晚,三百四十九個中年男人買過咖啡和蛋糕」。這一筆令人想起古龍筆下的阿飛報出樹上的十七朵梅花,「豈非寂寞至極之人才會去數樹上花有幾何。」然而對於一篇小說來講,這份帶點悵惘的等待恰到好處,就如同《邊城》的末句,「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就回來」。

其實這篇文有意思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講攝影師的幾處「他們掏心掏肺地笑着,這通常會讓攝影師錯覺被討好的是自己——我知道有些同行就迷戀那種感覺。把眼睛放在鏡頭之後,你一定要愛上拍攝對象。鏡頭該是最憐惜她們的一對眼,才能發現最容易忽略的美感。觀者看照片時會暫時鑽進攝影師身體裡、用攝影師的眼睛看,然後感同身受」以及「攝影師如果不能接受旁觀者這個身份,就無法繼續做這個工作。」——這裡是在講攝影,其實也可以看成在講寫作。把攝影師換成作者,也同樣沒什麼違和的地方。再比如文章題目一度被迫改成「拍裸照的女人」,我不知道作者當時內心是什麼感受,反正這要是我自己的小說被改成這樣我肯定……算了我肯定寫不出這麼好的小說。

(二)

《花與鏡》與《圖書館奇遇記》兩篇,讀後都仿佛從濃霧裡穿過,即便是僥倖走出來衣服也還是濕漉漉的,幸好前方有一星燈火搖曳不滅。尤其是《圖書館》這篇,頗有一點歐亨利「含淚微笑」的范兒。《花與鏡》是一個溫情版本的《王子與貧兒》,小說中溫蒂與黛朵的命運異同,跟大衛班尼奧夫的《狗屎運》有異曲同工之妙——大衛的小說里主人公憤怒地發問雙盲對照組如何選擇,而花與鏡里作為敘述者的我平靜又無奈地表示「黛朵的幾根足趾上空了。她不配得到完整嗎?不,完整是被選中的。就像人類的胎兒有些生來殘疾,有些生來美麗。那不歸我選。」

比《圖書館奇遇記》稍微複雜一點的地方是,《花與鏡》採用了一點小小的敘述詭計,我們要讀到小說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的地方才會發現,那個追着機械人女兒滿屋子跑來跑去餵一口菠蘿的慈愛父親,自己也是個機械人。那一句「我的情緒是從人類那裡全面複製的,這一點也沒落下」劈面而來的時候,我們才意識到在這個還算得上溫情的故事裡,機械人的情感其實比人類更厚重。另一處小小的敘述詭計在於,黛朵冒充溫蒂回家睡覺的時候,作者刻意把姓名隱去,代之以較為模糊的「她」,同時描寫也變成「她已經在被子裡飛快脫掉裙子拋在床邊,脫掉鞋子,立即一翻身鑽進被子裡。」這裡一方面是因為黛朵想要掩飾足趾上缺失的趾甲,另一方面她幼獸似的敏捷也暗示她並不是乖巧聽話的溫蒂。再往後讀,關於黛朵的來處,馬蜂窩的描寫讓人聯想到雨果筆下的聖跡區,而「我」在露西(溫蒂前身)被銷毀前輕聲哄她閉上眼睛露出條碼的一段,則有狄更斯《雙城記》結尾,卡頓用身體擋住斷頭台的猙獰輕聲安慰女孩的神韻。

而在《圖書館奇遇記》裡面,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大概是關於「吃」的描寫。寫食物的小說層出不窮,能寫出彩的卻鳳毛麟角。至於這個出彩怎樣衡量,恕我淺薄,大概就以「想吃」為標準。《圖書館奇遇記》里島礁與峽灣在館長處吃到的那碗面,「一口食物猶如一團火光,帶着毛茸茸的光芒,從喉嚨愉快地一路翻跟頭下去,落進空曠無邊的胃,像掉進一口空井,激起四濺的回聲。」文中人吃得熱氣蒸騰,讀者們看得口舌生津,難敵這字裡行間香氣沸滾,恨不得立刻衝出去也尋幾顆黃豆來嚼。另一處有趣的地方是這一篇小說有故事中的故事,那是島礁和峽灣在展示書本內容時為了緩解尷尬講的,跟主線內容相映成趣,仿佛一首賦格曲中換了聲部出現的主旋律變奏。上次見到這種形式還是大衛班尼奧夫的《惡魔駕到奧列霍沃》。

這兩篇小說共有的有趣之處是人物姓名的彩蛋,《花與鏡》中溫蒂的名字來源於小飛俠彼得潘,亞希暖是聖經的典(圖書館一篇中提到食物也用了聖經以掃雅各的典故),島礁和峽灣的名字,字面意義地看着就互相契合。順便一說《花與鏡》中曾描寫黛朵「像河邊飲水的鹿聽到槍栓聲一樣,扭轉頭頸」,而《等待戈黛娃夫人》中則描寫女主「向我嚴肅地點點頭,像一匹秋天的牝鹿似的敏捷輕盈地走出去,消失在街角。」作者無疑是偏愛鹿這個意象的,古希臘傳說「特洛伊戰爭」中有關於聖鹿的情節,所以鹿這個形象本身就帶着一點純潔、無辜,以及面對殘酷命運無力改變的悲情。(唉一想到Bucky的變體buck也有鹿的意思我的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這裡悄悄提一句,小說中提到的《毛毛與時間竊賊》是一本真是存在的書。而且真的!超!好!看!

(三)

終於說到《睡美人的夢》和《重逢的三個晝夜》了。這兩篇文有着一個彩蛋式的共同點:前一篇的男主是有着一雙好看藍眼睛的大鬍子,另一個一閃而過的外地琴師是來自羅馬尼亞的塞巴斯蒂安,而第二篇的兩位男主,咳咳,我覺得我不用多說了,都懂的。

其實這裡本來想要展開討論一下重逢三晝夜對於同人文和嚴肅文學的意義,但是想了想又刪掉了,原因是之前在多個同好群中,小夥伴們曾真誠地探討過這個問題而且最後也沒有達成一致。在這兒我只能簡單地說一下我的觀點:我覺得這種替換名字單獨成文無可非議,因為它畢竟告訴我們,同人文是可以達到正式出版所要求的文學質量的,即便是摘去同人濾鏡而用嚴肅文學的要求來考量這些同人作品,它仍然是可取的,優秀的;在除掉迷妹自娛自樂的夫子自道式價值之後,它同樣也具備一部文學作品所應有的基本價值。

說遠了,回到主題……《重逢的三個晝夜》最觸動人心的地方在於,當現實如同阿列克謝耶維奇的《二手時間》提到的那樣,「不知怎麼,未來並沒有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時,兩位男主通過自身的勇敢真誠對抗了命運的不公,得到了他們本應擁有的未來。而《睡美人的夢》最出彩的地方是女主不安於命運(詛咒)的性格,令人想起獲得雨果獎最佳短篇的「Seasons of Glass and Iron」(我實在不喜歡這篇《歲月靜如玻璃,年華砥礪於鐵》的翻譯)

(四)

餘下三篇《性盲症患者的愛情》《影子寫手》和《自殺管理員》,都有着一處架空的設定和現實的內里。從前看文評,有人戲說納蘭的小說不接地氣,這一點上我一向不太理解。波德萊爾在《冷記憶》里說,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劑與生俱來的鴉片,並且還在不斷更新,因此便存在一種意志與其自身分裂的先天形式——出生的神秘形象:你的煙斗吸的是你自己,屏幕看的東西就是你自己。從這個角度來說,《性盲症》中愛一個人到為對方理解了整個世界,《影子寫手》中關於寫作價值、真書與假書,權力與政權的討論,《自殺管理員》中那種疲憊絕望的情緒,想必每位讀者都不會陌生。而在這個基礎上,伊娃(也就是夏娃的另一種譯法)從品嘗蘋果開始讓主角鴻蒙初開,政治家A向書的原作者背出「法乃善良公正之藝術,是巧妙維護一小群人利益的藝術」,《自殺》中滿目拗口的動物類名字以及最後女人向着鏡頭摘下的口罩,則更多地體現出文學上的考量和美感。整本書依次讀下來,從輕盈到沉重,尤其到了最後兩篇,頓覺天地昏暗希望幽微,苦悶彷徨觸手可及,仿佛用刀劈開洶湧的波浪,那一岸清澈,這一岸渾濁。

很遺憾,我們生於人世,都掙扎在渾濁的這岸。由此說來,能不接地氣,也算是種寶貴的福分。 [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