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藝人系列之磨菜刀(於華)
作品欣賞
手藝人系列之磨菜刀
【磨菜刀】
20多年前的鄉間村落，常常會有走街串戶的手藝人來做生意，有磨剪子菜刀的，有擺攤修鞋的，有修手錶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有的一進村子就吆喝着招攬生意，其中吆喝得最有特色的是磨剪子菜刀的手藝人。騎了自行車，人還未到，吆喝聲先亮出來了，坐在家中，就可以聽到他扯了嗓子一聲喊「磨剪子來——」聲音像拉長的鋼絲，一直往高處去，往遠處去……攀到頂峰時忽的又打了一個旋兒，一個轉彎迴環走低下來，吐出尾音「鏘菜刀——」，那一嗓子，真是極盡委婉迴旋之能事，任你在家中關門閉戶，聲音也能穿透進來，直衝進你的耳中。
這時，主婦們往往會拿了菜刀，急匆匆地從家中趕出來，因為磨刀人的生意都是隨走隨做，哪有生意就在哪裡暫時停腳，你走得慢了，怕是一轉眼他就從你家門前走過了，你還要再去繞着巷子追趕一氣。主婦們往往是一邊往外走，一邊高聲喊「磨剪子的——」，於是，磨剪子的手藝人便會應聲停下來，隨後應道「好嘞……」，然後支好車子，卸下工具盒，小馬扎一坐，接過菜刀或剪刀，仔細端詳，看看刀刃的情況，找到自己打磨的地方，便忙活開了。
約莫記得，他用的都是那種長條寬厚的磨刀石，一個小小的盆子盛了水，往磨刀石上撩上水後，便一前一後鏗鏗鏘鏘地磨將開來。手上忙活着，也不忘記和主顧閒聊，因為大家都是相鄰的村子，鄉里鄉親的，來得多了，彼此也都熟識了，話題隨意，家長里短，無所忌諱，而且他做生意也很公道，活計也做得好，所以很有一些回頭客。等到刀剪磨好了，他總會舉到眼前，用手從刀背抹過去，細細地查看，覺得滿意了，就會把刀或剪遞給主顧，道一聲「您情好使吧，有問題再喊我……」
時過久遠了，記不得磨刀人的容貌了，但他那開張一嗓門的吆喝，卻是至今都記憶猶新啊……[1]
作者簡介
於華，山東省即墨市新興中學的語文老師，執教語文20載，有幸與文字靈魂相融，彼此相依，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