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格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托馬斯·格雷 Thomas Gray (1716年 - 1771年)出生在倫敦康希爾的一個經紀人家庭,英國十八世紀著名詩人、學者,是浪漫主義運動的前身,新古典主義後期「墓畔派」的代表人物。[1] 年青時曾在伊頓公學和劍橋大學求學,一生的大部分時間在劍橋大學從事教學與研究工作。他不求聲名,曾拒絕「桂冠詩人」的稱號。詩作不多,僅十餘首傳世,其中以《墓園輓歌》是最著名的英語抒情詩之一。[2]
格雷出生在一個富裕但不幸的家庭中,他是雙親十二個孩子中唯一的倖存者。可喜的他是一個勤奮好學的男孩。
組成了一個四人聯盟
1725年,八歲時被送到伊頓。在那裡,他與其他三個喜歡經典詩歌,不喜歡粗俗運動的霍加斯風俗的男孩組成了一個「四人聯盟」 。
他們是總理的兒子霍勒斯·沃波爾(Horace Walpole);和早逝的詩人理查德·韋斯特, 以及托馬斯·阿什頓。格雷在伊頓(Eton)成長的生活方式,一直是致力於他安靜的學習,以及一些彼此了解的朋友。
1734年,他進入劍橋的彼得豪斯(Peterhouse),在那裡他開始撰寫頗有功績的拉丁文。
1738年,沒有獲得學位而離開。
1739年,與沃爾波勒一同出發,在羅伯特·沃爾波勒爵士的陪同下,從多佛(Dover)出發進行歐陸之旅。兩人於1741年5月在意大利發生爭執-可能是格雷對博物館和風景的偏愛,以及吸引Walpole的相對較輕浮的興趣追求。格雷獨自一人繼續前行,9月返回倫敦。
1741年11月,格雷的父親去世;格雷現存的信件中沒有提及這一事件。
1742年,格雷定居在劍橋。四人聯盟的一員 - 韋斯特於同年去世,這一事件深深地影響了他。格雷開始寫英語詩歌,其中一些最好的詩是《春天頌》,《理查德·韋斯特先生逝世時的十四行詩》,《逆境頌歌》和《伊頓公學遙遠的前景頌》。 」 它們透露了他的成熟度,平易和幸福表情下的悵惘、憂鬱,他並有能力在語出驚人、老生常談,可引針穿線的用詞,如「where無知是福、提斯愚蠢的是明智的。」
1745年,格雷和沃爾波勒言歸於好,並在餘生中一直仍然是彼此較酷的朋友。
1747年,發行《伊頓頌歌》
1748年,《伊頓頌歌》再度發行,同「春頌」一起出版。但是它們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1751年,出版《墓園輓歌》。格雷得到了認可。它的成功是壓倒性的。雄辯的古典辭典中的端莊輓歌,慶祝、謙虛而又陌生的村民的墳墓本身就是一種新穎。主題是:富人和窮人的生活都「走向墳墓」,但是格雷-這暗示著他不僅哀悼著「村莊的粗魯的祖先」,而且還哀悼了格雷。所有人的死亡和詩人本人的死亡,使這首詩具有普遍的吸引力。
經典名著《墓園輓歌》
《墓園輓歌》的創作長達八年之久,最初是為了哀悼格雷在伊頓公學讀書時的好友里查德•韋斯特。
但是縱觀全詩,顯然已超越了對某個具體人物的哀思,而是詩人思考並領悟人生的真切慨嘆,表現出超然豁達的生死觀和淡泊名利的人生態度 。
《墓園輓歌》被認為是「英國十八世紀詩歌的壓卷作」,甚至是「全部英詩中的第一傑作」。
全詩共32小節、128行,語言精緻典雅,結構嚴謹完整,五音步抑揚格詩體運用得嫻熟考究,讀來音韻和諧,回味無窮,無論當年還是現在都堪稱為完美的詩作。[3]
詩作《墓 園 挽 歌》
晚鐘響起來一陣陣給白晝報喪,
牛群在草原上迂迴,吼聲起落,
耕地人累了,回家走,腳步踉蹌,
把整個世界留給了黃昏與我。
蒼茫的景色逐漸從眼前消退,
一片肅穆的寂靜蓋遍了塵寰,
只聽見嗡嗡的甲蟲轉圈子紛飛,
昏沉的鈴聲催眠著遠處的羊欄。
只聽見常春藤披裹的塔頂底下
一隻陰鬱的鴟梟向月亮訴苦,
怪人家無端走近它秘密的住家,
攪擾它這個悠久而僻靜的領土。
崢嶸的榆樹底下,扁柏的蔭里,
草皮鼓起了許多零落的荒堆,
各自在洞窟里永遠放下了身體,
小村裡粗鄙的父老在那裡安睡。
香氣四溢的晨風輕鬆的呼召,
燕子從茅草棚子裡吐出的呢喃,
公雞的尖喇叭,使山鳴谷應的獵號
再不能喚醒他們在地下的長眠。
在他們,熊熊的爐火不再會燃燒,
忙碌的管家婦不再會趕她的夜活;
孩子們不再會「牙牙」地報父親的來到,
為一個親吻爬到他膝上去爭奪。
往常是:他們一開鐮就所向披靡,
頑梗的泥板讓他們犁出了壟溝;
他們多麼歡欣地趕牲口下地!
他們一猛砍,樹木就一棵棵低頭!
「雄心」別嘲諷他們實用的操勞,
家常的歡樂、默默無聞的運命;
「豪華」也不用帶著輕蔑的冷笑
來聽講窮人的又短又簡的生平。
門第的炫耀,有權有勢的煊赫,
凡是美和財富所能賦予的好處,
前頭都等待著不可避免的時刻:
光榮的道路無非是引導到墳墓。
驕傲人,你也不要怪這些人不行,
「懷念」沒有給這些墳建立紀念堂,
沒有讓悠長的廊道、雕花的拱頂
洋溢著洪亮的讚美歌,進行頌揚。
栩栩的半身像,銘刻了事略的瓮碑,
難道能恢復斷氣,促使還魂?
「榮譽」的聲音能激發沉默的死灰?
「諂媚」能叫死神聽軟了耳根?
也許這一塊地方,儘管荒蕪,
就埋著曾經充滿過靈焰的一顆心;
一雙手,本可以執掌到帝國的王笏
或者出神入化的撥響了七弦琴。
可是「知識」從不曾對他們展開
它時代積累而琳琅滿目的書卷;
「貧寒」壓制了他們高貴的襟懷,
凍結了他們從靈府湧出的流泉。
世界上多少晶瑩皎潔的珠寶
埋在幽暗而深不可測的海底;
世界上多少花吐艷而無人知曉,
把芳香白白的散發給荒涼的空氣。
也許有鄉村漢普頓在這裡埋身,
反抗過當地的小霸王,膽大,堅決;
也許有緘口的米爾頓,從沒有名聲;
有一位克倫威爾,並不曾害國家流血。
要博得滿場的元老雷動的鼓掌,
無視威脅,全不管存亡生死,
把富庶、豐饒遍播到四處八方,
打從全國的笑眼裡讀自己的歷史——
他們的命運可不許:既不許罪過
有所放縱,也不許發揮德行;
不許從殺戮中間涉登寶座
從此對人類關上仁慈的大門;
不許掩飾天良在內心的發作,
隱瞞天真的羞愧,恬不紅臉;
不許用詩神的金焰點燃了香火
錦上添花去塞滿「驕」「奢」的神龕。
遠離了紛紜人世的鈎心鬥角,
他們有清醒的願望,從不學糊塗,
順著生活的清涼僻靜的山坳,
他們堅持了不聲不響的正路。
可是叫這些屍骨免受到糟蹋,
還是有脆弱的碑牌樹立的近邊,
點綴了拙劣的韻語、凌亂的刻畫,
請求過往人就便獻一聲惋嘆。
無文的野詩神註上了姓名、年份,
另外再加上地址和一篇誄詞;
她在周圍撒播了一些經文,
教訓鄉土道德家怎樣去死。
要知道誰甘願捨身餵啞口的「遺忘」,
坦然撇下了憂喜交織的此生,
誰離開風和日暖的明媚現場
而能不依依的回頭來顧盼一陣?
辭世的靈魂還依傍鍾情的懷抱,
臨閉的眼睛需要盡哀的珠淚,
即使墳冢里也有「自然」的呼號
他們的舊火還點燃我們的新灰。
至於你,你關心這些陳死人,
用這些詩句講他們質樸的故事,
假如在幽思的引領下,偶然有緣分,
一位同道來問起你的身世——
也許會有白頭的鄉下人對他說,
「我們常常看見他,天還剛亮,
就用匆忙的腳步把露水碰落,
上那邊高處的草地去會晤朝陽;
「那邊有一棵婆娑的山毛櫸老樹,
樹底下隆起的老根盤錯在一起,
他常常在那裡懶躺過一個中午,
悉心看旁邊一道涓涓的小溪。
「他轉悠到林邊,有時候笑裡帶嘲,
念念有詞,發他的奇談怪議,
有時候垂頭喪氣,像無依無靠,
像憂心忡忡或者像情場失意。
「有一天早上,在他慣去的山頭,
灌木叢、他那棵愛樹下,我不見他出現;
第二天早上,儘管我走下溪流,
上草地,穿過樹林,他還是不見。
「第三天我們見到了送葬的行列,
唱著輓歌,抬著他向墳場走去——
請上前看那叢老荊棘底下的碑碣,
(你是識字的)請念念這些詩句」:
墓 銘
這裡邊,高枕地膝,是一位青年,
生平從不曾受知於「富貴」和「名聲」;
「知識」可沒有輕視他生身的微賤,
「清愁」把他標出來認作寵幸。
他生性真摯,最樂於慷慨施惠,
上蒼也給了他同樣慷慨的報酬:
他給了「坎坷」全部的所有,一滴淚;
從上蒼全得了所求,一位朋友。
別再想法子表彰他的功績,
也別再把他的弱點翻出了暗窖
(它們同樣在顫抖的希望中休息),
那就是他的天父和上帝的懷抱。(全詩完)[4]
拒絕桂冠
格雷雖然成為了名人,但他並沒有絲毫改變他的習慣。他仍留在彼得豪斯(Peterhouse)。
1756年,直到由於學生對他的惡作劇而感到憤怒,格雷搬到了彭布羅克學院(Pembroke College)。那時期,他寫了兩首Pindaric頌歌,《詩歌的進步》和《吟遊詩人》。
1757年,由沃爾波勒的私人草莓山出版社出版。此二本詩集因晦澀難懂而遭到批評,並非沒有道理,而格雷卻失望地幾乎停止了寫作。
1757年,向他提供了桂冠,但格雷拒絕了。他沉迷於對凱爾特人和斯堪的納維亞文物的研究,並且身體日益不健康。
在他的最後幾年,他與年輕的瑞士貴族查爾斯·維克多·德·博恩斯特滕(Charles Victor de Bonstetten)的情誼,破壞了他平靜的生活,他為他浪漫的奉獻精神,這是格雷一生中最深刻的情感經歷。
1771年,逝世於劍橋郡,享年55歲。埋葬在英國境內斯托克波吉斯,白金漢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