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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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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劉禹錫兩首桃花詩隱藏的玄機中唐時期的這一代人都是多才多藝的。韓愈、柳宗元都既是散文大家、傑出的詩人,又是思想家、教育家。劉禹錫也是如此,不過,他與韓愈、柳宗元又有不同。劉禹錫雖然對思想的爭論也很感興趣,但就氣質、能力說,他主要是一個政治家而不是思想家,其一生的興趣也主要在政治方面。那麼,劉禹錫為何兩吟桃花詩?透過「桃花詩案」的吟詩結案過程,我們能看到詩人的哪些精神呢?[1]

一提起劉禹錫,許多人便會想到使其個性大放光彩的「桃花詩案」。透過「桃花詩案」的吟詩結案過程,詩人剛直不阿的品格、對達官顯貴的蔑視及其為真理不屈的鬥爭精神躍然眼前。

劉禹錫,字夢得,洛陽(今河南洛陽)人,我國唐代著名的文學家、哲學家和詩人。他畢生從政,曾經官至監察御史,後貶官為多處刺史。可以說,劉禹錫生不逢時,他生活在唐代中後期,安史之亂後唐朝出現了宦官專權、藩鎮割據、朋黨之爭的社會局面。劉禹錫對於這樣的社會現實頗感不滿。於是曾參與了王叔父領導的改革運動,但是遭到失敗,仕途進一步陷入坎坷,多次受貶。然而,正是這段經歷,卻為他後來的文字打下了廣博的基礎,寫出了《劉夢得文集》四十卷。

據《舊唐書·劉禹錫傳》和《新唐書·劉禹錫傳》記載,唐永貞元年,時並稱「二王劉柳」(王叔文、王伾、劉禹錫、柳宗元)的劉禹錫因參與王叔文、王伾和柳宗元等人的革新活動遭到株連,初被貶為連州刺史,行至江陵,再度被貶為郎州司馬。經過十年漫長的遠謫生涯之後,詩人終於在憲宗元和十年被朝廷「以恩召還」,回到京師長安。但是,漫長的遠放生涯並未改變詩人的初衷。是年春天,他借去京郊玄都觀賞桃花一事,寫下了《元和十年自郎州承召至京,戲贈看花諸君子》一詩,即《玄都觀桃花》:「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里桃千樹,儘是劉郎去後栽!」

在這首詩中,詩人借花諷喻,以明艷趨時之桃花隱喻充斥朝中暫時得勢的奸佞小人,對抱殘守缺的守舊派給予了辛辣的諷刺和無情的嘲弄。因此,王湘在給《千家詩·七言·玄都觀桃花》作注時指出:「玄都觀桃花千樹,指在朝之官。劉郎,自喻也。言滿朝之人皆吾去後而升遷者。」詩的前兩句正面寫出長安近郊塵土飛揚、紛繁嘈雜的熱鬧場面,明寫以桃花紅艷趨時的盛況,暗裡譏諷守舊勢力的趨炎附勢和結黨營私。詩的後兩句即由物及人,觸景生情,把「桃花」的趨時盛況與自己的遭遇聯繫到一起,強烈地鳴出了地主階級革新派的不平之忿——「玄都觀里桃千樹,儘是劉郎去後栽。」輕蔑之情,躍然紙上。如果說詩的前兩句還較為含而不露的話,那麼到了這裡實在是鋒芒畢露了。

由於此詩無情地諷刺了那班充斥朝中的趨炎附勢、抱殘守缺的地主階級守舊派,同事隱隱地批評了朝政。所以一經唱出,立刻就牽動了那班守舊者敏感而虛弱的神經。一時間詆謗蜂起,劉禹錫又因「語涉譏刺」而再度遭到遠放,被貶謫為連州刺史。這就是當時轟動一時的「桃花詩案」,亦即劉禹錫玄都觀一賦「桃花詩」。

繼這次玄都觀吟詩結案,劉禹錫被貶遠放之後,劉禹錫又曾先後擔任過夔州刺史、和州刺史等職。寶曆二年冬,劉禹錫被從和州召回洛陽客居。在此之間,劉禹錫曾一度消沉,參禪信佛,思想上極為苦悶。

唐文宗太和元年,劉禹錫再次以主客朗中之職被朝廷召回長安。這時距「桃花詩案」發再貶連州又過了長長的十二年。次年三月,劉禹錫再游長安近郊之玄都觀。這時,觀中桃花已盡,「種桃之蹊,半是蒼苔而菜花滿徑矣」;「種桃道士」——「比先年宰相已去」。詩人舊地重遊,感慨無限,隨即復又吟出七絕一首,即《再游玄都觀》。在《劉禹錫集·再游玄都觀·序文》中,他感慨之至地敘述道:「余貞元二十一年為屯田員外郎時,此觀未有花。是歲出牧連州,尋貶為郎州司馬,居十年,召還京師。人人皆言有道士手植仙桃,滿觀如紅霞,遂有前篇,以志一時之事。旋又出牧,今十有四年,復為主客郎中,重遊玄都觀,蕩然無復一樹,唯兔葵、燕麥動搖於春風耳。因再題二十八字,以俟後游。時太和二年三月。」文中的「再題二十八字」即指《再游玄都觀》。在這首詩中,劉禹錫明挽桃花暗諷趨時小人政治上的迅速消亡。這就是其玄都觀二賦「桃花詩」:「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詩人聯繫政治上的變化,睹物生情,百感交集湧上心頭:百畝之大的玄都觀之中,現多半地方已長滿了青苔。昔日那些明艷趨時的桃花現在都已死光了,唯有野草、野花遍地叢生,就連種桃之人也去向不明了,遺下的僅是一片荒涼蕭條。詩人仍明寫物暗以喻人事之變遷,感慨道:當年那些打擊王叔文、貶斥「八司馬」們的權臣們及黨羽現在都到哪裡去了呢?「前度劉郎」我不是又回來了嗎!詩人坎坷多年而依然故我,豪氣逼人、初衷未改。劉禹錫痛快淋漓地抒發了自己不怕打擊、堅持鬥爭的倔強意志,並流露出幾分得意的勝利歡悅。

劉禹錫自永貞元年因革新失敗被貶郎州,到元和十年被召回;從玄都觀賦詩感興「桃花詩案」發二貶連州,又到太和二年再游玄都觀復為「桃花」嘆,其間竟長達二十四年之久,雖也曾一度消沉過。然而,二十四年的漫長歲月,並未磨減劉禹錫堅持真理的銳氣,沒有改變他為宦之初衷。「前度劉郎今又來」時,其鯁直為人和不懈的鬥爭精神仍一如當年,絲毫沒有減色。其錚錚氣骨直讓後來者為之嘖嘖稱嘆,緬懷不已。今人讀其詩,仍能受到強烈的激勵,並從中獲得深刻的教益。[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