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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斐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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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斐變》中國當代作家劉代榮的散文。

作品欣賞

故鄉的斐變

近年來,回老家的次數相對多了,因為父母已是80多歲高齡的老人,孝心不能等待!

每次回老家,心裡五味俱全,喜悅與心酸雜陳。喜的是健在的父親母親,老家的巨變;憂的是空心的家鄉,空巢的老人,空寂的農村。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故鄉的一切,衝擊我的神經,刺痛我的靈魂。常常返回城裡,幾天都難以平靜下來,不知用什麼語言來形象內心的哪種感受!

故鄉在變。這種變化,是前所未有的蛻變,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變革。用日新月異這個詞來形容,也許不為過吧。

這種變化,是當今年輕人難以感受的。上世紀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出生的人,經歷過文化大革命、改革開放初期的那段歲月,體會尤為深切。 而今,回老家方便快捷。如果自己開車,出主城大約要1小時左右,真正在路上開車的時間不到2小時;如果乘坐動車從重慶北站出發,不到50分鐘就到縣城,再改乘鄉村公交,也只要40多分鐘。早上出發,回老家吃中午飯,是綽綽有餘的,還真有點「朝發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的詩意。

老家的鄉鎮公路,早已白改黑了,並從原來的6.5米,闊寬到9米多。從鎮裡到村里,十幾年前就修了村級公路,雖然只有4米寬,但是用水泥硬化了的。前年,從村里到家門口,又修了約1公里的水泥路,比較早的村級路寬了一些,4.5米的標準寬度,質量也大大提高。車可以直接開到家門口,下車就進家門。這確實令人高興。

鄉鎮公路、村里水泥路,這是過去我們不敢想像的。還記得上世紀80年代,在鄭州上學,每次寒來暑往,趕火車、坐長途汽車,那種路途的艱辛和疲倦,至今難忘。坐火車就不說了,那個年代的人體會很深,買票難、擠車難、坐車難。單說說坐汽車的事。

當年,要出一次遠門,提前幾天就得準備。不僅僅是行裝的準備,還有心裡的準備。臨出門的頭一天晚上,父母會煮10來個雞蛋,再用麵粉烙幾個麥粑粑,裝在布口袋裡,一路上餓了拿出來吃。第二天,從鄉里坐客車去縣城,在縣城旅館住一晚,再坐第二天凌晨五六點左右上重慶的客車。從墊江縣城到重慶火車站,一般得一天時間。早上出發,下午五點左右才到。中途吃點父母做好的雞蛋和麥粑充飢。

過去的公路,不僅狹窄,路面也極差,坑坑窪窪,彎急坡多,車顛簸厲害,常常讓頭暈嘔吐。特別是每次翻越鐵山坪,上坡的客車如老牛拉破車,喘着如雷般的粗氣,屁股冒出濃濃的黒煙。車一輛跟着一輛,蜿蜒爬行。冒出的尾氣,夾雜着未燃盡的汽油,令人着嘔。

時光流逝,過去已成為歷史,成為一種美好的回憶。每次回老家,我都在努力尋找童年的影像,兒時的快樂,放牛、游泳、打架、坐滑板、過家家……一次次尋找,一次次讓人失望,幾乎在村里看不到小孩嬉嬉鬧鬧,滿坡耕作的農民,一派豐收的莊稼,有的是遍地的荒草,寂靜的村落。

由於一些田地長期無人耕種,雜草早已長得超過成人,小路也被草叢占據了,無路可走;一些農舍長年無人居住,風吹雨打,斷垣殘壁,破敗難堪;一些老人孤獨坐在院壩里曬太陽,陪伴的是一個小小的播放機,音量調很很高,遠遠的都能聽到「妹娃要過河嘛」的呼喚聲。還有一些年邁的老人,牽着小孫女站在村頭,無數次等待小孫女在外打工的爸爸媽媽何時回來?!

一次,我問在家的老人,為何好好的田土撂荒?老人說,「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誰來種地。」是啊,在外打一個月的工能抵上種一年的田土,誰還願意種田!現實就是這樣,年輕人不願種田,年老的已沒力量種田了……

「池塘生春草,園枊變鳴禽」。故鄉,遠離了喧囂與浮躁,讓老弱病人得以安心堅守,守護着家鄉延綿了上千年的根脈,看住年幼的後代,使殘喘的老屋依然不倒,是他們最後的終極責任。

鄉村也有熱鬧的時候,每逢節假日特別是春節,村裡的公路邊、房屋前、院壩里就會被各種車輛停滿,渝滇川粵浙等牌號的車尤其多,他們像候鳥,從四面八方趕回來。鄉村,從此也有堵車的時候。為此,鎮裡不得不組織自願者,一批一批的放行,在集市里實行單放限行,確保鄉村公路暢通。

鄉村成了城市的某一個角落,紅紅綠綠的俏女俊男,夾雜着打情罵俏和濃濃的土音,把這方淨土掀起了短暫繁榮。這些打工者、在外工作的遊子,節日一過,又匆匆趕回去,熱鬧一時的鄉村,重新回到了寂靜之中。

鄉村已被一些農村人遺忘了,他們到城裡去掙錢,在城裡買房,讓小孩和老人一起進城,既現實又迫切的夢想……

「清愁不斷,問何人會解連環?」

黨中央、國務院一系列惠農政策,農業、農村、農民的連環,正在被一一破解。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個新農業、新農村、新農民將以嶄新的面貌展現在世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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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代榮,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