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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詩三首·其三 沈佺期

雜詩三首·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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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詩三首·其三是一首五言律詩。此詩首聯在思婦未出場之前首先交代背景;頷聯直取核心,正面描寫其對月懷人;頸聯是頷聯的進一步生髮,同樣寫夫妻異地的懷念之情,毫不掩飾地寫出她的「今春意」正是良人的「昨夜情」;尾聯則反映出思婦對戰爭勝利、戰事早日結束的期盼

目錄

原文

沈佺期〔唐代〕

聞道黃龍戍,頻年不解兵。

可憐閨里月,長在漢家營。

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

誰能將旗鼓,一為取龍城。

譯文

早就聽說黃龍城有戰爭,連續多年不見雙方撤兵。

可憐閨中寂寞獨自看月,她們思念之心長在漢營。

今晚上少婦的相思情意,正是昨夜征夫想家之情。

何時高舉戰旗擂鼓進軍,但願一鼓作氣取龍城。

鑑賞

  自漢魏以來,詩人常以「雜詩」為題寫詩,類似「無題」詩,內容多是慨嘆人生或離別相思的。沈佺期寫有《雜詩三首》,都寫閨中怨情,流露出明顯的反戰情緒。這裡選的是第三首, 首聯「聞道黃龍戍,頻年不解兵」,語言平易似娓娓道來,給人以鮮明突出的印象。黃龍戍戰火連年,可以想見征人久戍之苦,強烈的怨戰之情溢於字裡行間,「不解」與「頻年」連用,增強語勢,引起人們的聯想與深思。

  頷聯「可憐閨里月,長在漢家營」,是借月抒懷。說今夜閨中和營中同在這一輪明月的照耀下,有多少對征夫思婦兩地對月相思。在征夫眼裡,這個昔日和妻子在閨中共同賞玩的明月,不斷地到營里照着他,好像懷着無限深情;而在閨中思婦眼裡,似乎這眼前明月,再不如往昔美好,因為那象徵着昔日夫妻美好生活的圓月,早已離開深閨,隨着良人遠去漢家營了。這一聯明明是寫情,卻偏要處處說月;字字是寫月,卻又筆筆見人。短短十個字,內涵極為豐富,既寫出了夫婦分離的現在,也觸及到了夫婦團聚的過去;既輪廓鮮明地畫出了異地同視一輪明月的一幅月下相思圖,也使人聯想起夫婦相處時的月下雙照的動人景象。通過暗寓着對比的畫面,詩人不露聲色地寫出閨中人和征夫相互思念的綿邈深情。見月懷人是我國古典詩歌的傳統表現手法,而這裡只寫月不寫人,意象反而更豐富生動。這「閨里月」既是思婦的眼中月,又是征人的眼中月,既有千里共嬋娟之意,又有思婦心神飛度,想見征人之意。詩意雙關,征夫、思婦相思之情之景俱在其中,顯得清新別致。

  頸聯「少婦今春意,良人昨夜情」,緊承上聯進一步抒寫離人相思。「春」而又「今」,「 夜」而又「昨」,分別寫出少婦「意」和良人「情」,其妙無比。四季之中最撩人情思的無過於春,而今春的大好光陰虛度,少婦不禁倍覺惆悵。萬籟無聲的長夜最為牽愁惹恨,那昨夜夫妻惜別的情景,仿佛此刻仍在征夫面前浮現。「今春意」與「昨夜情」雖是互文對舉,卻可以作為「夜夜」來讀。可是細味「今春意」卻有着獨特的表現力。「昨夜情」,也對得十分工巧,不僅表現出良人對妻子的一往情深,而且還表現出思念之切。他回憶往日夫妻的恩愛,覺得恍如昨夜事一般,不因經久分離而淡薄。可見他們的情意是多麼美好、真摯、深厚而動人。

  尾聯「誰能將旗鼓,一為取龍城」,抒寫出了征夫、思婦的願望。他們希望能有良將出馬,克敵致勝,結束他們長期分離的痛苦。但詩以問句的形式,倍增感慨深沉的意味。這裡照應首聯回答了「頻年不解兵」的問題,表明是將領無能,指揮不得力以致連年征戰,這是寫透夫婦別離的痛苦以後自然生出的意思。

  這首詩構思新穎精巧,特別是中間四句,在「情」、「意」二字上着力,翻出新意,更為前人所未道。詩中所抒之情與所傳之意彼此關聯,由情生意,由意足情,勢若轉圜,極為自然。從文氣上看,一二聯都是十字句,自然渾成,一氣貫通,語勢較和緩;第三聯是對偶工巧的兩個短句,有如急管繁弦,顯得氣勢促迫;末聯採用散行的句子,文氣重新變得和緩起來。

簡析

  《雜詩三首·其三》是一首五言律詩。此詩首聯在思婦未出場之前首先交代背景;頷聯直取核心,正面描寫其對月懷人;頸聯是頷聯的進一步生髮,同樣寫夫妻異地的懷念之情,毫不掩飾地寫出她的「今春意」正是良人的「昨夜情」;尾聯則反映出思婦對戰爭勝利、戰事早日結束的期盼。全詩筆法活脫,耐人尋味,寄寓着詩人的厭戰情緒和渴望和平的美好願望。

沈佺期

沈佺期(約656 — 約715),字雲卿,相州內黃(今安陽市內黃縣)人,祖籍吳興(今浙江湖州)。 唐代詩人。與宋之問齊名,稱「 沈宋 」。善屬文,尤長七言之作。擢進士第。長安中,累遷通事舍人,預修《三教珠英》,轉考功郎給事中。坐交張易之,流驩州。稍遷台州錄事參軍。神龍中,召見,拜起居郎,修文館直學士,歷中書舍人,太子少詹事。開元初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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