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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君 挑野菜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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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野菜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挑野菜也是一種生活態度》中國當代作家李正君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挑野菜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工作單位附近有很大一片原野,差不多萬畝左右吧,名叫夾山子灘。夾山子灘是個很神奇的地方,神奇之處就在於,在這裡匯集了幾乎所有我聽過和吃過的野菜—蒲公英、曲曲菜、車前草、灰灰菜、茵陳……。從春天到秋天,幾乎每天都能在灘上發現挖野菜的人。有時候我想,如果我是一個狂熱的養生主義者,多半年時間完全可以不用買菜,這要省下多大一筆錢,想來買煙是夠了。

近幾年朋友圈很少有人曬狂吃海喝了,大家都曬花草美景、曬徒步、曬雜糧野菜。許多野菜往往也是藥材,比如蒲公英清熱去毒、曲曲菜開胃清熱,甚至能治白血病、灰灰菜更據說能夠抗癌……藥食同補,難怪野菜這麼受養生黨的青睞。我女兒每年春天腮腺總要發炎,吃藥的同時,煮點蒲公英茶喝上,過幾天就好了,我一直沒弄明白起作用是藥還是茶。

對於養生,我沒什麼研究。只是人屆中年,心境漸漸恬淡了些,對呼朋引伴歡飲達旦的豪邁生活有了怯意,閒暇時田野里走走,偶爾挑些野菜,一來二去,居然有些喜歡上這個活動了。

挑野菜最好一個人,戴頂草帽,拎把小鏟子,就這麼走進蒼茫的天地之間,頗有些「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灑脫——有個很奇怪的現象,一群人組團去挑野菜,往往都會走着走着就散了,相互漸行漸遠,最後還是一個人——踏着遍地青草和野花,發現了,心中不免驚喜,蹲身挖出來,沒發現也無所謂,繼續前行。沒什麼重大和長遠的規劃,眼光只在身前一步之內,可以放空自己的腦袋,也可以不着邊際的想些有的沒的。累了,起身伸腰擦汗,看看花草,看看雪山,望向天地交匯的界線,有時候真會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茫然,雖不至於愴然泣下,一瞬間的失神還是有的。

有人考證過,《詩經》三百零五篇,提到野菜的四十三篇二十五種,挑野菜也算是一種源遠流長的活動了吧。「采采苤苡,薄言采之」,苤苡就是車前草。「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詩經》中經常用采野菜比興男女愛慕的情懷,想來那時候求愛是抱一大把野菜送給心儀的對象?就象現在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土豪氣十足。

「時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帶葉燒」,放到現在是野趣,在某些特定的年代,就是苦難了。

最早關於挑野菜的記憶,貫穿了我從記事到小學階段。每年春夏之交,已經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白水麵條或苞谷麵糊糊了,某一天,父親回來時會很驚喜的說,我挑了點黃花子(蒲公英),於是桌上會在晚飯時多了一盤綠意盎然的野菜。有時是苜蓿,有時是曲曲菜,這盤野菜好象一種很神聖的儀式,代表着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寡淡口味的結束。野菜滋味如何全然記不得了,只有那道盈盈的綠意,是回憶起來總是黑白電影般的童年里難得的亮色。

順便記起來的的還有榆錢,在沒有零食的年代里,榆錢是孩子們難得的美味。四、五月份總能看到孩子們提着芨芨筐找榆樹,摘榆錢。揪下幾片來,吹一吹就放進嘴裡,邊摘邊吃。摘下的榆錢拿回家,拌上面蒸熟,很多時候是當主食吃的。條件好的拿油炒一下,加點蔥花或韭菜,那滋味,真能讓人口舌生津。還有榆樹葉,也摘下來帶回家餵豬,所以從四月到六月,楊樹柳樹枝繁葉茂,只有榆樹寒酸蕭索,光溜溜地站在田間地頭,我不知道榆樹會有什麼感想。聽父輩們說,有過那麼一段時間,人也吃榆樹葉,甚至榆樹皮,這讓我更加無法揣測榆樹的感受了,只能慶幸自己可以不用吃樹皮。

果腹也好,養生也罷,野菜一年年綠了又黃,你吃與不吃,它就在那裡,不悲不喜,無心表徵和隱喻什麼,改變的只是我們對它的要求。對我來說,挑野菜不為果腹和養生,更像是一種生活態度,只是為了從紛繁喧囂的塵世中切割出一段寂靜獨立的時間與空間,整理一下自己,為了那種遠離人群走進自然的疏離感和回歸感,也許還有一些叫做情懷的東西在裡面吧。[1]

作者簡介

李正君,甘肅酒泉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