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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樹下的老父親(王俊芹)

杏樹下的老父親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杏樹下的老父親》中國當代作家王俊芹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杏樹下的老父親

常言道:「杏子黃,上麥場」。端午節前後,正是麥熟杏黃的時候。水果攤、大路邊,黃澄澄的金杏層層疊疊地擺放着,堆出了尖尖的角。那些黃中帶青、個頭較大的杏子前豎着醒目的標牌——巴旦杏。只有巴旦杏的杏仁是可以食用的。若問攤主,「杏甜不甜?」他們無一例外地自信滿滿地說道,「甜杏,絕對甜!要不,嘗一嘗?」望着水靈靈的金杏,嘴裡早已酸酸的,溢滿了口水。

又是一年杏黃時。老家的杏子也該熟了吧?

老家四合院的庭院中也有一棵大杏樹。我很小的時候,父親種植的,至今已有四十多年。樹冠如傘,遮天蔽日。

每天清晨,父親佝僂着身子,在杏樹下轉悠,像巡邏似的。父親抬頭向杏樹望去,他滿是滄桑的臉上鐫刻着皺紋,布滿血絲的昏黃的眼睛里,不時地閃爍着喜悅的光芒。看着滿樹繁花,父親會驚嘆道:「今年的杏花真稠密!」看到青澀的果子掛滿枝頭,父親會高興地說:「今年的杏兒結得真多!又是一個豐收年!」看到慢慢變黃的杏兒,父親沉吟一會,喃喃地說:「杏熟了,孩子們也該回來了。」好像已經看到一家老小分享果實的快樂。

杏子快熟的時候,正是父親最「忙碌」的時候。

漸漸成熟的果實,散發着濃郁的芳香。香氣溢滿了整個庭院,也吸引着許多鳥兒前來圍觀,其中,麻雀最多。鳥兒圍着樹冠盤旋,嘰嘰嚓嚓地叫着,瞅准機會,對着熟了的杏子猛啄一口,然後騰空飛起,揚長而去。父親着了慌,跺着腳,一邊大聲吆喝,一邊揮舞着雙臂,將長長的竹竿對着鳥群直直地戳去。鳥兒一鬨而散,似旋起了一片烏雲。不一會兒,它們又在院子上空盤旋聚集,伺機而動。

不得已,父親扎了三個稻草人,綁在樹枝上。稻草人穿上紅衣服,戴着黑草帽,手臂上掛着兩塊長長的白布片,迎風招展。逼真兇惡的模樣,着實把鳥兒們嚇壞了,它們遠遠地觀望着,不敢輕易靠前。依舊禁不住果實的誘惑。幾番試探偵察之後,小鳥漸漸地壯起了膽子,竟然在稻草人飄拂的手下啄食起來。此時此刻,小鳥是不是也在嘲笑,「黔驢技窮罷了」。

父親又想了一招。買來一塊巨大的網紗,將整個樹冠嚴嚴實實地罩住。面對蚊帳似的紗網,小鳥們只好望洋興嘆了。杏兒終於清清靜靜地成熟,父親也終於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了。

父親仍然閒不住。果子太密了,需要蔬果;發現杏子爛了,要摘下來;樹枝生了蟲,需要捉蟲,打藥;紗布被鳥啄出了大洞,需要縫補。父親,已經八十多歲了,手腳並不麻利,但是,還要一會兒踩上凳子,一會兒爬上梯子,令人擔心不已。

每每看到黃中帶青的杏子父親總是笑容滿面,昏黃的眼睛裡閃着喜悅的光,「這幾個快熟了!」「杏熟了,孩子們該回家嘗鮮了!」看着累累的果實,心底便升騰起無限的希望,眼中充滿了期盼。

望着樹上青澀的杏兒,我忍不住問父親:「咱家的杏,好吃嗎?」「好吃!和你李大爺家的杏一樣甜!」哦,那是小時候的味道。

小時候,鄰居李大爺家,有一棵很大的杏樹,兩人合抱,古木參天,遮住了大半個院落。杏熟的時候,每逢集市,李大爺摘下熟透的,小心翼翼地裝滿一籃子裡,到集市上叫賣。因為品相好,總是能賣個好價錢。李大爺還要送些杏子給鄰居們品嘗,每家四五顆,用盤子托着,黃澄澄的分外好看。那熟透的杏兒,軟軟糯糯的,果汁飽滿,香甜可口,唇齒留香。那真是難以形容的人間美味!都說這是金杏。我常想,如果我家也有一棵大杏樹,那該多好啊!

父親看出了我的心思,不久,在我們的庭院裡種下了一棵樹苗,據說能結出和大爺家一樣[金杏。樹苗很小,只有手指粗,一人高。唉,什麼時候才能結果啊?!在我一年又一年的期待中,我和樹苗一起長大了。後來,我去外地求學生活,對杏樹的事也就漸漸淡忘了。

說來也怪,回老家,要麼太早,要麼太晚,自己家的杏,從來沒有趕上熟透採摘的時候。有時,望着滿樹青澀的杏兒,我總會問父親,「咱家的杏,和大爺家的一樣甜嗎?」父親也總是說,「一樣甜!今年等你回來摘果子。」有時,望着收完果實的空空的枝葉,我無比遺憾地說,「又沒趕上。」父親安慰道,「挑了一兜最大的,給你留了好久……明年一定等你回來。」

多少年來,我一想到故鄉,就想起老家的杏樹,杏樹下仰望的父親和他那充滿期盼的眼神……

杏熟了。不知道老家的杏兒採摘了沒有?[1]

作者簡介

王俊芹,女,山東省泰安市人,生於1968年8月,喜愛文學,自2020年4月份,開始業餘創作,作品散見於《散文百家》《牡丹》《青年文學家》《鴨綠江》《中華傳奇》等期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