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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族「火性」的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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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火性」的復活》中國當代作家梅方的散文。

作品欣賞

民族「火性」的復活

民族「火性」的復活,培育了充滿「火性」的現代文學。不是臨流嘆息,見月傷心的情調,不是悲觀厭世、消極退隱的情懷,而是獻身理想,萬死不辭的精神和追求光明,百折不撓的熱情,成了現代文學的主導精神。可以說,熱情飽滿、壯懷激烈的「火性」,是現代文學最鮮明的特色之一。當魯迅敏感到「地火在地下運行,奔突,熔岩一旦噴出,將燒盡一切野草,以及喬木」時,他是多麼地歡欣啊——「但我坦然,欣然,我將大笑,我將歌唱」(《野草·題辭》)。雖然中年的魯迅自覺是一團「死火」,可他仍以大無畏的精神,在「冰滅」和「燒完」之間毅然作出了燃燒自己的選擇——「那我就不如燒完!」(《野草·死火》)。魯迅一生就是這樣渴望着光明之火,而且不惜燃燒自己以照亮別人。無獨有偶,青年時代的郭沫若在他的「火之歌」《鳳凰涅槃》中,是多麼熱切地期望着古老的祖國和自己的舊我象神鳥鳳凰一樣,在烈火中獲得新生。如果說舊派文人怕「火」,厭「火」的話,那麼現代作家則以有「火」為榮。詩人聞一多曾「說郭沫若有火,而不說我有火」(1943年11月25日致臧克家信中語)。果然,聞一多的「火之歌」並不比郭沫若遜色——「有一句話說出就是禍,/有一句話能點得着火。/別看五千年沒有說破,/你猜得透火山的緘默?/說不定是突然着了魔,/突然青天裡一個霹靂/爆一聲:/『咱們的中國』」(《一句話》)。另一位大詩人艾青更可稱是「火」的歌者,他的詩篇《煤的對話》、《黎明》、《向太陽》、《野火》、《黎明的通知》等,經久不息地表達了他對光明之火的嚮往——「請給我以火,請給我以火!」(《煤的對話》)。這無處不在的火甚至感染了那愛說冷話的散文家梁遇春,使他拋棄了冷眼旁觀、隔岸觀火的人生態度,而神往於「吻着人生的火,歌唱出人生的神奇」(《吻火》)。

在「火之歌」佳作連篇的現代文學史上,陳敬容的這首散文詩《火焰——燃燒和光榮》,儘管晚出,但仍不失為有價值之作。在陳敬容之前的大部分「火之歌」中,「火」往往是革命的精神和反抗的意志的象徵,而在陳敬容的這篇「火之歌」中,「火」則象徵着人類的文明創造活動以及為此所必需的獻身精神。沒有這種精神和活動,則人類的進步,文明的發展就是不可想象的東西了。因此詩人熱情地鼓勵人們:「美麗的赤子,人之子啊,你要創造光榮嗎?那麼,先燃燒你自己。當然,投身於創造的火焰中,先燃燒自己,意味着犧牲和奉獻,誠如詩人所歌唱的那樣,「也許你照亮了別人而毀滅了自己。」但這也正是獻身者、犧牲者的崇高之處。因為,「既然照亮了別人,那末即使毀滅了自己,那不也該用眼淚和熱血去歌頌嗎?」

是啊,科學,文明,進步的薪火,正是靠着無數勇於犧牲,無私奉獻的「人之子」才得以延續和發展的。反過來看,科學、文明、進步的延續和發展也再好不過地表明,那些為此而獻身而毀滅了的人,並沒有真的被毀滅,因為他們的成就、他們的精神是長存的,用本詩的話來說就是,他們「不過是以另一種形態而有了另一種不同的存在。而這存在是更為完美更為高貴的,因為它已經有過最美麗最光榮的燃燒了」。

但願每一個「人之子」都能勇敢地投入創造的火焰中,無私地燃燒自己:在獻身中你將完成自身,在毀滅中你會獲得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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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梅方,品詩文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