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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出自兩漢曹植的《白馬篇[1]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并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名編 一作:名在)

目錄

譯文及注釋

譯文

白色的戰馬,飾着金黃的籠頭,直向西北飛馳而去。

請問這是誰家的孩子,是幽州和并州的遊俠騎士。

年紀輕輕就離開了家鄉,到邊塞顯身手建立功勳。

楛木箭和強弓從不離身,下苦功練就了一身武藝。

拉開弓如滿月左右射擊,一箭箭中靶心不差毫釐。

抬手就能射中飛馳而來的東西,俯身就能打碎箭靶。

他靈巧敏捷賽過猿猴,又勇猛輕疾如同豹螭。

聽說國家邊境軍情緊急,侵略者一次又一次進犯內地。

告急信從北方頻頻傳來,遊俠兒催戰馬躍上高堤。

隨大軍平匈奴直搗敵巢,再回師掃鮮卑驅逐敵騎。

上戰場面對着刀山劍樹,從不將安和危放在心裡

連父母也不能孝順服侍,更不能顧念那兒女妻子。

名和姓既列上戰士名冊,早已經忘掉了個人私利。

為國家解危難奮勇獻身,把死亡看得像回家一樣平常。

注釋

白馬篇:又名「遊俠篇」,是曹植創作的樂府新題,屬《雜曲歌·齊瑟行》,以開頭二字名篇。

金羈(jī):金飾的馬籠頭。

連翩(piān):連續不斷,原指鳥飛的樣子,這裡用來形容白馬奔馳的俊逸形象。

幽并:幽州和并州。在今河北、山西、陝西一帶。

去鄉邑:離開家鄉。

揚聲:揚名。垂:同「陲」,邊境。

宿昔:早晚。秉:執、持。

楛(hù)矢:用楛木做成的箭。何:多麼。參差(cēncī):長短不齊的樣子。

控弦:開弓。的:箭靶。

摧:毀壞。月支:箭靶的名稱。左、右是互文見義。

接:接射。飛猱(náo):飛奔的猿猴。猱,猿的一種,行動輕捷,攀緣樹木,上下如飛。

散:射碎。馬蹄:箭靶的名稱。

狡捷:靈活敏捷。

勇剽(piāo):勇敢剽悍。螭(chī):傳說中形狀如龍的黃色猛獸。

虜騎(jì):指匈奴、鮮卑的騎兵。數(shuò)遷移:指經常進兵人侵。數,經常。

羽檄(xí):軍事文書,插鳥羽以示緊急,必須迅速傳遞。

厲馬:揚鞭策馬。

長驅:向前奔馳不止。蹈:踐踏。

顧:看。凌:壓制。鮮卑:中國東北方的少數民族,東漢末成為北方強族。

棄身:捨身。

懷:愛惜。

籍:名冊。

中顧私:心裡想着個人的私事。中,內心。

捐軀:獻身。赴:奔赴。[2]

賞析三

從漢獻帝建安到魏文帝黃初年間?196-226?,是中國詩歌史上的一個黃金時代。由於曹氏父子的提倡,漢樂府詩"感於哀樂,緣事而發"的現實主義精神得到了繼承和發揚。一批身經亂離,目擊苦難而又肯正視現實的詩人,不但把社會真象攝入筆底,而且注入自己的真切感情。這一時期,最有價值的文學作品,除了那些反映戰亂和人民苦難的篇什外,就是抒發渴望為國家建功立業的理想抱負的篇章。這方面的代表作當屬曹操的《龜雖壽》和曹植的《白馬篇》。如果說《龜雖壽》是一位"幽燕老將"的"壯士之歌"的話,那麼《白馬篇》則是一位英雄少年的"理想之歌"。詩中塑造了一位武藝精絕、忠心報國的白馬英雄的形象。[3]

曹植?192-232?,字子建,曹操的第三子。生於亂世,自幼即隨父四方征戰,"南極赤岸,東臨滄海,西望玉門,北出玄塞"。自東漢末年分裂割據以來,為國家的統一和社會的安定而獻身一直是時代的最強音。時代的這種召喚,加上為國家統一而南征北戰的曹操那"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豪情壯志的薰陶,培養了曹植"戮力上國,流惠下民"的理想,鑄成了他心中的既有愛國之德又有愛國之才的英雄形象。金代作家元好問說過,真實的詩篇應該是詩人的"心畫心聲"。可以說,《白馬篇》就是曹植的"心畫心聲",寄託了詩人為國家建功立業的渴望和憧憬。

全詩共28句,我們不妨把它分為四層來理解。

開篇兩句是第一層。"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白色的戰馬,飾着金黃的籠頭,直向西北飛馳而去。首句不寫人而人卻在其中。這裡用的是借代和烘托的手法,以馬指代人,以馬的雄駿烘托人的英武。白馬,在古人眼裡,除具有能戰善戰,堪負重任的品格外,還象徵着堅定、忠誠、奉獻、犧牲。"生乎亂,長乎軍"的曹植,"志欲自效於明時,立功於聖世",以白馬來指代他理想中的少年英雄,是再貼切不過的了。"連翩西北馳",顯示了軍情的緊急,創造出濃郁的戰爭氣氛。

"借問誰家子"以下12句,是第二層。如上所述,詩一開頭即寫軍情緊急,可是接下來卻以"借問誰家子,幽并遊俠兒"的問答宕開,緩筆插入對這位白馬英雄的描述,造成詩篇節奏上的一張一弛。幽并,指幽州和并州,是燕、趙故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詩中寫這位白馬英雄是"幽并遊俠兒",以見其根基不淺。古人有"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詩句。這位"少小去鄉邑"的白馬英雄卻能久經征戰而揚名邊塞。何以如此?接着詩人便以飽蘸熱忱的筆觸描述英雄的精絕武藝: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宿昔秉良弓",是說他早早晚晚弓箭不離手;"楛矢何參差",是形容他射出去的箭絡繹不絕,紛紛疾馳。這兩句是寫他長期堅持不懈地苦練騎射技術的情景,說明他精深的武藝並非一朝一夕之功。下邊接着即寫他過硬的騎射技術:左右開弓,仰射俯射,或動或靜,箭無虛發。敏捷勝過猿猴,勇猛好像虎豹和蛟龍。詩人以高度凝練的筆墨、鋪陳描寫的手法,生動形象而又集中概括地交待了這位英雄的不凡的來歷和出眾的本領。這就不僅回答了這位白馬英雄是何等人物,他何以能"揚聲沙漠垂",而且為下邊寫他英雄事跡作了堅實的鋪墊。"邊城多緊急"以下6句,是第三層。從結構上講,這裡是緊承開頭"連翩西北馳"的,這既是"西北馳"的原因,也是"西北馳"的繼續。從內容上講,這是把人物放在嚴酷的戰爭環境中來塑造。"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邊塞城邑多次報警告急,敵軍騎兵頻繁犯邊。插着羽毛的緊急文告從北方傳來,白馬英雄立即催馬登上防禦工事。只用了4句20字,便寫出了英雄急國家所急的俠肝義膽。在邊塞緊急的關頭,國家一聲令下,他毫不猶豫,立即奔赴前線。"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兩句,是正面描寫人物的英勇。"蹈"、"凌"二字有力地表現了他壓倒敵人而不被敵人所壓倒的英雄氣概。從結構上講,這兩句是承前啟後的過渡句,既是前段描寫的自然歸結,又是誘發下文議論的引言。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這是最後一層。意思是說,投身於刀鋒劍刃的戰場,豈能不置生死於度外?哪裡還顧得上父母妻兒之情?既然編入壯士的名冊,參加到軍隊的行列,心中就不能有什麼私念,就要隨時準備為國捐軀,視死如歸?這既是詩篇中主人翁的獨白,又是詩人對英雄崇高精神世界的揭示和禮讚。就一般敘事詩來說,把詩中主人翁的本末事跡表達清楚也就夠了,用不着再加議論。就本詩而言,這段議論是必不可少的。誦讀全詩,我們不難感受到,在層層的鋪陳描述中,詩人心中的激情步步上升,到最後已是洶湧澎湃,"情動於中而形於言",不得不一吐為快。這是詩人心聲的自然流露。也正因如此,我們讀來不只沒有空泛之感,反覺句句真切,震撼心靈。

曹植在《與楊德祖書》中說過:"街談巷說,必有可采;擊轅之歌,有應風雅。"這說明他是很看重民歌的。《白馬篇》就不離"街談巷說"、"擊轅之歌"的質樸,而又文彩斐然,從而形成了剛健質樸的藝術風格。清人方東樹評論曹植的這篇詩說:"此詩奇警",又說此篇"實出屈子《九歌·國殤》"。所論極是。此詩不僅節奏張弛有致,篇章波瀾起伏,令人奇警,語言也具有奇警的特色。例如,"木苦矢何參差"的"參差",原本是個普普通通的詞,本意是長短不齊。可是用在這裡就平中見奇,普字生輝了,用來形容射出去的箭紛紛疾馳,絡繹不絕,是再形象不過了,怕是難以找到比它更貼切的了。所謂"實出屈子《九歌·國殤》",是指篇末所頌揚的英雄的"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的精神,與屈原《國殤》篇末所歌頌的衛國英雄的"子魂魄兮為鬼雄"的愛國精神是一脈相承的,都是對愛國英雄的慷慨禮讚。

唐代大詩人白居易說過:"詩者,根情、苗言、華聲、實義",意思是說,詩歌以感情為根本,以語言為苗葉,以聲音為花朵,以思想為果實。曹植在其筆下的人物身上傾注了自己的崇高理想和滿腔激情,又能從前人優秀的作品和民歌中汲取思想營養和藝術營養,因此才創造出"白馬英雄"這個歷久不衰的藝術形象。

賞析

這是羈旅懷鄉之作。離家久遠,目睹旅館門外的漁船即加以艷羨。幽恨鄉愁、委實淒絕。頸聯「遠夢歸侵曉,家書到隔年」意思曲折多層,實乃千錘百鍊的警句。[4]

首聯起,直接破題,點明情境,羈旅思鄉之情如怒濤排壑,劈空而來。可以想見,離家久遠,獨在異鄉,沒有知音,家書也要隔年才到,此時孤客對寒燈,濃厚深沉的思鄉之情油然而生,必會陷入深深的憂鬱之中。「凝情自悄然」是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中抒情主人公神情態度的最好寫照:靜對寒燈,專注幽獨,黯然傷神,將詩人的思念之情寫到極致。

頷聯承,是首聯「凝情自悄然」的具體化,詩人融情於景,寒夜孤燈陪伴孤客,思念故鄉舊年往事,失群孤雁聲聲鳴叫,羈旅之人深愁難眠,細緻地描繪出了一幅寒夜孤客思鄉圖景。「思」字和「警」字極富鍊字功夫。燈不能思,卻要寒夜愁思陳年舊事,物尤如此,人何以堪。由燈及人,顯然用意在人不在物。「警」字也極富情味。旅人孤燈,長夜難眠,一聲雁叫,引孤客嫠婦愁思驚夢,歸思難收。

首聯與頷聯極言鄉關遙遠,幽愁滿懷。夢見自己回到家中,因路途遙遠,夢醒時分天已大明,家書須隔年才能寄到旅館,可見離家之遠,表達出對家鄉深沉的思念。

頸聯轉,用設想之詞,虛實結合,想象奇特,表現出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中詩人因愁思難耐、歸家無望而生出的怨恨。故鄉遠在千里,只能夢中相見,也許是短夢,也許是長夢,但夢中醒來卻已到天明。字裡行間,流露出夢短情長的幽怨。而這一切又都由於「家書到隔年」的實際情況。作為詩歌由寫景向抒情的過渡,轉句用夢境寫旅宿思愁哀怨,亦虛亦實,虛中寫實,以實襯虛的特點讀來迴腸盪氣。

尾聯合,收攏有力,卻並非直抒胸意,而是以設想之詞,勾勒家鄉美麗的生活圖景,融情於景,借景抒情,把濃烈的歸思之情融入家鄉優美的風景之中。滄江煙靄,雲霞明滅,月色溶溶,家門外繫着釣魚船,一幅優美寧靜祥和的家鄉風光圖景。畫面中雖然沒有寫人物,但一條靜靜地繫於家門外的釣魚船卻讓人產生豐富的聯想。面對這樣一幅家鄉優美的畫面,誰人不夢繞魂牽,更何況旅宿在外的詩人呢!家鄉遠隔千里,旅人歸思難收,如此優美的家鄉風光圖景非但沒有給詩人以慰藉,反而加深了詩人的思鄉愁苦。這是用樂景反襯哀情的典型。美景幽思、怨恨鄉愁、委實淒絕。除卻個中人,任何人也難以深味個中情。不過,「煙月」在此實際上是借代,並非一定就是「煙」,就是「月」。正所謂,文學作品的形象大于思維,此處一個「煙月」可以觸發不同的旅人思婦產生不同的意象聯想,從而產生強大的藝術感染力。

曹植

曹植(192-232),字子建,沛國譙(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三國曹魏著名文學家,建安文學代表人物。魏武帝曹操之子,魏文帝曹丕之弟,生前曾為陳王,去世後諡號「思」,因此又稱陳思王。後人因他文學上的造詣而將他與曹操、曹丕合稱為「三曹」,南朝宋文學家謝靈運更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斗」的評價。王士禎嘗論漢魏以來二千年間詩家堪稱「仙才」者,曹植、李白、蘇軾三人耳。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