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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詩人徐德水(鄒曉群)

紀念詩人徐德水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紀念詩人徐德水》中國當代作家鄒曉群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紀念詩人徐德水

2017年,剛入黃石的文學群,經常看到詩人徐德水的詩歌,有次參加一詩歌會,有幸認識。笑咪咪,待人如水般和善,這是德水老師給我的印象。其間,談到詩歌。德水老師鼓勵我要多寫多看,談及用詞及文本,其語甚是誠懇。這於一個剛入門檻回歸詩歌的愛好者而言,是經驗也是指導,就記下了。2019年冬,與幾位詩人去黃石領獎碰到,他說:你厲害,進步不小。之後一晃幾年,再無面緣。但在本地文學公眾號,經常看到他寫的詩,溫惋清新,鄉村氣息濃郁,如田間山頭的莊稼樹草,雖有生長之艱難挫折,但擋不住一股向上明媚的傲嬌陽光。用詞用句,頗似行雲流水,人又崇善敬佛,所以大家在詩歌群取名中一水字,稱他為水哥。他的詩學觀點,即是他詩歌的特點:在田園詩與愛情詩中契合相融,自然抒發。也算是我讀他的詩,得到的一種詩歌經驗,是一種學習吧。

今年的7月8日,在果城裡大董村,見一人上樓下樓均與我打招呼問好,只覺眼熟,竟記不起是誰,又不好當面問,只得含含糊糊地應聲:你好你好。第二次下梯又碰到,在步梯中問秦老師:這人誰?秦老師答,是徐德水老師。我趕忙對下過轉彎梯的徐德水老師說,徐老師,好久不見。真抱歉,我都不認識你了。他笑笑:沒關係。我覺得他與幾年前比,太瘦了,但精神很好,走路不費力,較之幾年前,像年輕了好多。我又把這意思說給他聽,他笑笑說,我覺得不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可能是上了年紀走路輕。我卻又重複說,你瘦好多,走路像運動員那樣特別不費力。我強調了特別一詞,他挺開心地笑笑。

未料,7月17日在朋友圈看到消息,說他患晚期肝癌,並已急救入院,又轉危為安。我以為會好起來。就算好不了,心態好加上醫療,也會活個三五年吧?我想,捐款雖然有意義,但此時的鼓勵也有意義。於是我就寫了詩,沒發給他(如果發他,病中要勞煩回復致謝),發在向天笑老師的公眾號,我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因為黃石大冶兩地的作協群,都會轉發的。後來,他又發文,講入院緩過來的事,稱已無大礙。沒想到,8月23日驚聞他已離世。慨嘆之餘,想起要寫點文字紀念一下徐德水老師。近幾年,徐老師痛失愛人,兼之生意受挫,打擊頗大。雖然是人生傷心事,但他沒有沉淪,一邊另起爐灶積極謀生,一邊對詩歌熱愛如昔。讀他的詩,是直面厄難的勇氣,但又不失對人世的溫潤抒情。尤其是對已故愛人的懷念之情,念人淒切動容: 月光之下

月光之下

一座新墳比月光白

秋風沙沙

我聽到你輕盈的腳步聲

你把影子藏進星空

而月亮卻投來你柔軟的目光

我低下頭來

一抹清淚打濕了人間

他的詩空靈純淨,對生活充滿了懷念式的書寫。一個農家少年,在阡陌中有過耕種歲月的嚮往,青年外出求學打拚又積累了濃稠的甘苦,及至中年亦對塵世的風雨,有了足夠的澄澈應對,仍然沒有失去熱情。雖然是經歷了一些滄桑,然而對人世依然飽含深情,尤其是對含辛菇苦養大他的母親。父走母在,他懂得母親撐日子的苦,也懂得一個母親的堅韌與憂患。在言詞之間,他娓娓述說對母親的愛與思念。有時讀來,覺得他寫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所有農家人母親的縮影:勤勞,一生有做不完的事;節儉,捨不得為自己亂花一分錢;熱愛故土,終生在泥土裡紮根。

總以為他寫的母親還健在。其實不然,只是他的母親活在他心深處,才這樣情深言濃:艾草就爬上了故鄉的門頭/我是她菜園中的一粒草籽/總在風雨中飛呀飛/想起她離去時的疼痛/這世界頓時像雪一樣白。又比如《藍》詩中寫的母親:天空中已多年/看不到那些乾淨的藍了/但這並不意味着/我就忘記了常穿着藍卡布衣的母親/那是她一生中最喜歡的衣裳/也是她從熱愛的天空中/精心裁下的一片藍/她總在山野田原間忙碌/陽光照耀她勞作的身影/也照亮了她晶瑩的汗滴/時空流轉,萬物生輝/如今,她把那片藍投向了天空的永恆/讓我在人間長久仰望。

在田地中忙碌,汗水淋漓的母親;在艾草叢與菜園裡,種瓜澆菜的母親;在老屋,穿線裁衣的母親…,他寫母親的詩,總有綿綿不絕的行歌,難以斷片。似乎母親不但是他生命的源泉,也是他詩歌的發源地。他寫下的,那是一個時代里,母親的最真寫照。這個寫照,烙進他的詩。每每讀之,那個身着天空一樣藍卡布衣的母親,就出沒在詩行間,慈祥善良,躬身勞作,蹣跚而行。

也許是命運太過曲折,也許是思念過切,境由心生,7月8日從大董回黃石後,於9日寫下《心聲》: 我就要離去,就在這個冬日

風吹開窗戶牽走我的魂靈

冥冥中只留下一身陡峭的懸崖

光線漸漸凋零下來

我已遠離了那些寒冷的日子

當最後的焰火落下,我再也無法聽見人間祈禱的言辭

假如你忽然又想起我

請去湖邊看看頭頂的星空

那裡一定有雙眼睛在凝視着你

沒想到他的《心聲》一語成讖 。他從確診晚期肝癌到去世,短短數月,就帶着詩歌走了。我不能相信,數月前見到的那個笑咪咪,和氣輕聲說話的詩人走了。也不能相信這個鼓勵過我的師長樣的人走了。詩人們為之惋惜,嘆氣,大家用喜歡的稱謂,還稱呼他水哥,寫詩送他一程。我也寫首詩送送他,以此紀念一個熱愛詩歌,在詩歌里修行的詩人吧。

你好好地走吧

也好,一條艱險的道路到此停頓

你想放下多年的抗爭、疲倦

歇息於溫軟的泥土

也好,七夕的鵲橋上

你的愛妻,苦等你奔赴星河

不用再在晨昏,磨耗筆墨

寫淚浸暗夜的情愫,郵寄天堂

不用一半仁心,一半詩心

上廟宇叩求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大箕鋪的菜地,母親,祖宅

刻印一個農家孩子,走出鄉間的背影

磁湖的秋風,柯爾山的枝葉

記得你濃重的思念,難眠旳嘆息

每走一個人,你對生命的意義

重新定義一次:有人紀念

死即是另一種重生

在塵世與紀念的夾縫

你活在兩個時差的處境中,太累了

你走吧,如果病給你的只有疼痛

你走吧,如果活給你的只有心力交瘁

祝願你一路走好,一路生花

願天堂再無病痛

願你,繼續寫桃花流水的後厥

當我們談起你,你又活過來一次

笑咪咪地給我們郎讀你的《心聲》

——假如你忽然又想起我

請去湖邊看看頭頂的星空

那裡一定有雙眼睛在凝視着你[1]

作者簡介

鄒曉群,女,農民,大冶劉仁八鎮人。捏鋤之餘,偶爾捉筆代耕。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