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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花與石樓(鄭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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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花與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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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花與石樓》中國當代作家鄭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荻花與石樓

天氣晴好的時候,秋天的陽光正好,燦爛,爽朗。秋天的風也正好,溫和,輕柔。這樣的時日,正適合去尋幽訪古。

從文字里,從記憶里,找尋一兩個久仰的名字,然後,喚一兩友人,便呼嘯而去。

在熟悉的地方找一個陌生的東西,是困難的,也是容易的。今天我們尋訪的是石樓,傳說那是倉頡造字的地方。石樓在門公村北面的一條深溝里,因為石樓,這條溝也就叫石樓溝

確定大致方位,便驅車向北,過堯禾,再折向東,到門公村。用手機諮詢奚天勤老師,他是門公人,熟識這裡的山水,依照他的指示,再驅車向北,駛入一個小村莊,卻不知從何處下溝。問村人,村中一位老人給我們指了路,而他的回答頗具哲學意味:「認得路就能尋着,認不得路就尋不着。」我很納悶:有路就能找見,即使山荒溝深,最多不過荒草漫道,路總該有些痕跡的。前幾年去探訪五泉,草比人高,荊棘遮擋,泉在密林之中,尚且有路的樣子。山坡開闊,石樓聳立,何愁尋路不得,尋樓不得?

一行四人,雄糾糾,氣昂昂,沿着老人指示的小路,下坡疾行。坡下有兩條路,一條向西,一條向東,皆有機器碾壓的痕跡。向西的路新土漫漫,直通開墾的土地,向東的路上青草萋萋,有經年踩踏的樣子。於是向東往下。山坡被機器翻耕得平平整整,已經播上麥子的種子,遺落在土地上的麥種紅紅的,大概拌着防蟲的藥物。

走過平整的土地,眼前是一片荒地,獲草叢生,雪白的荻花在風中搖曳,詩經的意境呈現在我的面前。「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而現在,正是霜降之後。在眾多的山野之物中,我鍾愛荻花。讀到《詩經》,我必然想起荻花,看到荻花,我就想到詩經的意境。荻花的雪白的顏色,荻花窈窕的身姿,常常點綴我的詩歌,讓我的詩也像荻花一樣搖曳生姿。當荻花又在我的眼前搖動,我的欣喜多於驚異。在北方的山坡上,向來不缺少獲草,就像冬天不缺少白雪一樣。白雪一樣的荻花,荻花一樣的白雪,分別占據了北方的秋天和冬天,它們是北方最具詩意之物,給北方蕭瑟而單調的季節增添一份詩意和美麗。

荻花在山坡上,在秋天的微風裡,在金燦燦的陽光里搖動,一路陪伴我們找尋石樓的腳步。

在沒有路的地方找尋路,對於從小爬山翻溝的我們來說,並不是難事,況且在並不陡峭的山坡上。到堰邊眺望,一座樓一樣的石山赫然矗立,那大概就是石樓。有了方向,沒有路,也可以開闢一條路。

左拐右拐,終於來到石樓跟前。

棱磳的石頭層層累積。有的仰首向天站立,有的頹然向下倒伏在山坡上,有的如刀削一般挺立,如同被切割而成的牆壁。這一片石崖獨立于山溝之中,與周周的山坡絕不相連。山崖之下,荊棘叢生,酸棗樹一簇一簇,攔住前行的腳步。江龍披荊斬棘,衝鋒陷陣,用一把旅行小鐵鍬,砍,削,剁,踩,硬是開出一條路來。

終於登上一塊岩石上。

站在岩石之上,頭頂上,天空湛藍,流雲舒捲;山崖下,山坡漫向溝底,深溝中隱隱傳來流水轟響的聲音;山坡上未曾開墾的荒地里,在陽光下白得耀眼的荻花,一片一片,如雪似霧。

山野幽寂,遠離喧囂,是許多人嚮往的地方。倉頡選擇了這裡,選擇的是一份安寧,但他的選擇,更是一份責任,一份使命。傳說,他驅趕石頭,石頭幻化成牛羊等萬物之形,倉頡仿萬物之形體創造文字。他的母親牽掛兒子,來看望兒子,那些牛羊頃刻間變成石頭。到底是石頭變成牛羊,還是牛羊變成石頭,這都無關緊要。莊周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醒來時看到自己,以為是蝴蝶變成自己,到底是莊周變成蝴蝶,還是蝴蝶變成莊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莊周悟得物我同一的道理。倉頡也一樣,無論是牛羊,還是石頭,倉頡都創造了文字。最早的漢字就是象形字,比如像太陽的「日」,像月亮的「月」,亦如「山」,亦如「水」。象形字不夠用,不足以表示抽象的事物,於是給象形字加上一些象徵性符號,造出指事字。比如給「木」下加一橫,變成「本」,表示樹根;給「木」上加一橫,變成「末」,表示樹梢。後人又把象形字與象形字、指事字與指事字、象形字與指事字組合,造出會意字形聲字。比如小土為「塵」,小大為「尖」,人靠着樹歇息,就是「休」。諸如此類,不勝枚舉。文字因而更加豐富,漢字的趣味也盡在其中。我們享受漢字所帶來的便捷,感受漢字的魅力之時,不能不感謝倉頡,感謝為文字的創造和發展嘔心瀝血劌目鉥心的先人們,他們創造文字的勇氣和智慧,如清風皓月,如白雲紅日,昭示在歷史的天地間。

而今,石樓已經坍塌,或者石樓只是一個傳說,但漢字卻世代相傳,把遠古的文化傳遞千年萬年,乃至永遠。

見證石樓的興起與衰敗的荻花,千百年來,在春天裡萌芽,在夏天里生長,在秋天開出花來,年年歲歲,歲歲年年,延續着生命,延續着美麗。

斯人遠去,石樓的遺蹟猶在;時光老去,荻花年年綻放。蘇軾感嘆:「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在永恆的山河裡,人是渺小的,人的生命是短暫的。但蘇軾也說:「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同行者中有美女叫程麗華,漢朝有光武帝之後陰麗華,五代有陳叔寶之妃張麗華,今有丁江龍之妻程麗華。無論是賢德聰慧的陰麗華,還是艷麗妖媚的張麗華,抑或是開朗豁達的程麗華,都是一滴水,融入代代人生的汪洋大海,延續人類的生命,人生代代,代代無窮。山河無盡,人生無盡。一代一代的生命,如春花秋草,綿延接續。

荻花從《詩經》中走來,點綴了山川,見證了歷史,美麗了詩歌;石樓從遠古走來,即便成為廢墟,成為遺蹟,也有人記得,有人瞻仰,有人憑弔,在歷史長河中,在中華山水間站成永恆。 [1]

作者簡介

鄭劍,中學教師,渭南市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