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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拾捌·微子篇》

論語

《論語》以一個人物,即孔子為中心描繪各種人物形象,這在中國古代典籍中是個首創。這些人物來自十分廣泛的社會階層,包括執政者、貴族、各種等級的官吏、軍隊首領、學者、隱士等。書中寫得最多的是同孔子關係最密切的弟子。

目錄

拾捌 微子篇

  此篇共11章,主要記錄古今人才、賢士以及孔子及其弟子周遊列國的行為。

原文

  微子去之[1],箕子為之奴[2],比干諫而死[3]。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注釋】

  [1]微子:名啟,紂王的同母兄,紂王無道,微子屢諫不聽,遂隱居荒野。周武王滅殷後,微子被封於宋。[2]箕子:紂王的叔父,名胥徐。殷紂王無道,他多次進諫,紂王不聽,便披髮裝瘋,被紂王拘囚,降為奴隸,周武王滅殷後才被釋放。[3]比干:紂王的叔父,官少師,屢次強諫紂王,紂王說,我聽說聖人的心有七個孔,便剖開他的心,殘忍地將他殺死。

譯文

  微子離開了紂王,箕子做了他的奴隸,比干被殺死了。孔子說:「這是殷朝的三位仁人啊!」

  聖人的智慧

  商紂王是歷史上有名的暴君,孔子認為在殷商末年有三位仁人,分別是商紂王的同母兄微子,和他的兩位叔父——箕子、比干,他們三人都力諫紂王,但紂王無道,不聽。微子遂隱居荒野,箕子裝瘋,做了他的奴隸,比干被殺。微子、箕子和比干雖然是一個隱居、一個裝瘋、一個直諫遭害,但他們三人都以自己獨特的性格和方式完成了一個忠臣的使命,所以孔子稱讚道「殷有三仁」。戊戌變法中慷慨就義的譚嗣同有詩曰:「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每個人都有自己使命:有人應該留下為革命重新聚集力量,有人應該為革命流血來喚醒民眾。譚嗣同選擇了後者。我們每個人也有自己的任務和使命,不知道你自己意識到了沒有呢?

原文

  柳下惠為士師[1],三黜[2]。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注釋】

  [1]士師:古代掌管司法刑獄的官員。[2]三黜:多次被罷免。

譯文

  柳下惠當典獄官,多次被罷免。有人說:「你不可以離開魯國嗎?」柳下惠說:「按正道侍奉君主,到哪裡不會被多次罷官呢?如果不按正道侍奉君主,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本國呢?」

原文

  齊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則吾不能,以季、孟之間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

譯文

  齊景公講到對待孔子的禮節時說:「像魯君對待季氏那樣,我做不到,我用介於季氏、孟氏之間的待遇對待他。」又說:「我老了,不能用了。」孔子離開了齊國。

  聖人的智慧

  公元前509年,孔子到齊國,想得到齊景公的任用。齊景公對待孔子的打算是:「若用魯君對待季氏那樣對待孔子,我做不到;我要用次於季氏而高於孟氏的待遇來對待他。」但有人反對,甚至揚言要殺孔子,所以齊景公迫於壓力,又說:「我老了,沒什麼作為了。」於是孔子離開了齊國。

  孔子看清楚了自己的政治主張無法在齊國實現,最後他選擇了離開。人生中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儘管你努力付出了,但並不意味着你一定得到或成功:客觀的際遇很重要。孔子所去的齊國,國家大權旁落,國君徒有虛名,在這樣的國家是不可能有作為的。孔子最後的離開也是形勢必然,非常無奈。認真地分析客觀的情況,選擇有利於自己發展的環境,才是我們事業成功的保障。

原文

  齊人歸女樂[1],季桓子受之[2]。三日不朝,孔子行。

【注釋】

  [1]歸:通「饋」,贈送。[2]季桓子:魯國貴族季孫斯、季孫肥(康子)的父親,在魯定公至哀公初年一直任魯國宰相。

譯文

  齊國人贈送了一些歌女給魯國,季桓子接受了,三天不上朝。孔子於是離開了。

原文

  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1]:「鳳兮鳳兮[2]!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

【注釋】

  [1]接輿:傳說中的楚國隱士,用唱歌來批判時政,所以世人視之為狂人。[2]鳳:鳳凰,這裡比喻孔子。

  譯文

  楚國的狂人接輿唱着歌從孔子的車旁走過,他唱道:「鳳凰啊,鳳凰啊,你的德運怎麼這麼衰弱呢?過去的已經無可挽回,未來的還來得及改正。算了吧,算了吧。今天的執政者危乎其危!」孔子下車,想同他談談,他卻趕快避開,孔子沒能和他交談。

  聖人的智慧

論語《拾捌·微子篇》原文及解讀

  接輿是楚國隱士,他有次看到孔子的車子,便故意唱着歌經過:「鳳凰呀!鳳凰呀!為何道德衰微?過去的不能挽回,未來的還來得及改正。算了吧,算了吧!現在的執政諸公危險啊!」孔子下車,想同他談談,他卻快步避開了,所以孔子沒法同他交談。

  孔子最終不得和接輿交談,兩個志向不同的人還是不能走到一塊。孔子也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儘管孔子很想聽聽接輿的高見,但是他還是避開了。人生就是如此,生活和處世的態度決定着你的行為。面對接輿這個對政治和社會失望的人,連孔子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我們常說「人各有志」,讓大家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活,其實也是很不錯的。

原文

  長沮、桀溺耦而耕[1]。孔子過之,使子路問津焉。長沮曰:「夫執輿者為誰[2]?」子路曰:「為孔丘。」曰:「是魯孔丘與[3]?」曰:「是也。」曰:「是知津矣。」問於桀溺。桀溺曰:「子為誰?」曰:「為仲由。」曰:「是魯孔丘之徒與?」對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4]?且而與其從辟人之士也[5],豈若從辟世之士哉[6]?」耰而不輟[7]。子路行以告。夫子憮然曰[8]:「鳥獸不可與同群,吾非斯人之徒與而誰與[9]?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

【注釋】

  [1]長沮(jù):人名。桀溺:人名。[2]執輿者:拉着馬韁繩的人,此指孔子。[3]與:通「歟」,相當於疑問詞「嗎」。[4]以:與。易:改變。[5]而:通「爾」,你。[6]辟世之士:避開整個社會的隱士。[7]耰(yōu):古代農具,用以擊碎、平整土地。[8]憮(wǔ):憮然、悵惘失意之貌。[9]與:參與、相與。

譯文

  長沮、桀溺在一起耕種,孔子路過,讓子路去詢問渡口在哪裡。長沮問子路:「那個拿着韁繩的是誰?」子路說:「是孔丘。」長沮說:「是魯國的孔丘嗎?」子路說:「是的。」長沮說:「那他是早已知道渡口的位置了。」子路再去問桀溺。桀溺說:「你是誰?」子路說:「我是仲由。」桀溺說:「你是魯國孔丘的門徒嗎?」子路說:「是的。」桀溺說:「像洪水一般的壞東西到處都是,你們同誰去改變它呢?而且你與其跟着躲避人的人,為什麼不跟着我們這些躲避社會的人呢?」說完,仍舊不停地做田裡的農活。子路回來後把情況報告給孔子。孔子很失望地說:「人是不能與飛禽走獸合群共處的,如果不同世上的人群打交道還與誰打交道呢?如果天下太平,我就不會與你們一道來從事改革了。」

  聖人的智慧

  孔子有次駕車出遊,途中讓子路下車向兩位耕田者打聽渡口在哪裡。耕者長沮、桀溺大概是當時的隱士,當得知問路人是孔子的門徒時,他們並不正面回答,而是勸子路,與其跟着孔丘那種逃避壞人的人,不如跟着我們這些逃避整個社會的人。因為世亂紛紛,天下皆同,如何去改變這種現狀?子路回來報告給孔子,孔子很失望地嘆息:「人是不可同飛禽走獸合群共處的,若不同人群打交道,又同什麼去打交道呢?如果天下太平,我就不會同你們一道從事改革了。」

  這是《論語》中一段非常精彩的對話。子路和兩個種地的隱者相遇,隱者勸子路放棄孔子的主張。孔子聽到子路的傳話以後,心裡有些失落,但他還是重申了自己的主張:不願放棄改革社會的理想。在孔子心目中,重整社會綱常是自己的不二使命,他是決不能放棄的。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孔子的身上有一股濃重的悲劇英雄色彩。滿懷希望地對抗着絕望,孔子給予我們這個民族一種偉大的英雄主義精神,它將永遠激勵着我們。

原文

  子路從而後,遇丈人,以杖荷蓧[1]。子路問曰:「子見夫子乎?」丈人曰:「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孰為夫子?」植其杖而芸[2]。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3]。見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隱者也。」使子路反見之[4]。

  至,則行矣。子路曰:「不仕無義。長幼之節,不可廢也;君臣之義,如之何其廢之?欲潔其身,而亂大倫。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

【注釋】

  [1]荷:挑,擔。蓧(diào):古代除田中草所用的工具。[2]芸:通「耘」,鋤草。[3]黍:黍子,也叫黃米,比當時的主要食糧(小米)的收穫量小,因此在一般人中算是珍貴的主食。食(sì):拿東西給別人吃。[4]反,通「返」。

譯文

  子路跟隨孔子出行,落在了後面,遇到一個老丈,用拐杖挑着鋤草的工具。子路問道:「你看到我的老師嗎?」老丈說:「你這個人,四肢不勞動,五穀也不認得,誰知道你的老師是誰?」說完,便扶着拐杖去鋤草。子路拱着手恭敬地站在一旁。老丈留子路到他家住宿,殺了雞,做了小米飯給他吃,又叫兩個兒子出來與子路見面。第二天,子路趕上孔子,把這件事向他作了報告。孔子說:「這是個隱士啊。」叫子路回去再看看他。子路到了那裡,老丈已經走了。子路說:「不做官是不對的。長幼間的關係是不可能廢棄的;君臣間的關係怎麼能廢棄呢?想要自身清白,卻破壞了根本的君臣倫理關係。君子做官,只是為了實行君臣之義的。至於道的行不通,早就知道了。」

  聖人的智慧

  子路有次落在孔子後面,便向一位用拐杖挑着鋤草農具的老頭打聽老師的下落。老頭看了看子路,說他四肢不勞動,五穀都分不清,誰曉得哪個是你老師?子路不生氣,只是拱手恭敬地站着。老人便留子路到他家住宿,還殺雞、做飯給子路吃,又叫兩個兒子出來相見。第二天,子路趕上孔子,說起這件事,孔子猜測老者是位隱士,便叫子路返回去看老人,等子路到了那兒,他已經走了。子路感慨道:不從政是不對的。長幼關係不可廢棄,君臣關係同樣不能廢棄。只想潔身自好,卻不知道隱居便忽視了君臣間的關係。君子出來做官,只是盡應盡之責。至於我們的政治主張行不通,早就知道了。

  在亂世中能獨善其身,隱居的老者就是一個典型。這是難能的,可這是可貴的嗎?孔子用自己的行動告訴我們,即使生不逢時也是可以努力有所作為的。每個人生活在這個社會裡都有自己的角色和使命,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是不能輕易放棄這些的。我們最終不可能像魯賓遜一樣去荒島上謀生,我們應該關心周圍的世界,為美好的明天努力。顧炎武說得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完成社會賦予我們的責任和使命,做個頂天立地的好漢!

原文

  逸民[1]: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2]。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齊與?」謂柳下惠、少連,「降志辱身矣。言中倫[3],行中慮,其斯而已矣。」謂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我則異於是,無可無不可。」

【注釋】

  [1]逸:通「佚」,逸民即被遺忘的人。[2]虞仲、夷逸、朱張、少連:四人言行多不可考。虞仲有人認為就是吳太伯之弟仲雍,楊伯峻先生認為不可信。夷逸為古代隱士,有人勸他做官,他不肯。朱張:字子弓,生世不詳。少連,東夷人,孔子說他善於守孝。[3]中(zhōng):符合。

譯文

  被遺落的人有: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孔子說:「不降低自己的意志,不屈辱自己的身份,這是伯夷、叔齊吧。」說柳下惠、少連是「被迫降低自己的意志,屈辱自己的身份,但說話合乎倫理,行為合乎人心」。說虞仲、夷逸「過着隱居的生活,說話很隨便,能潔身自愛,離開官位合乎權宜」。「我卻同這些人不同,可以這樣做,也可以那樣做。」

原文

  大師摯適齊[1],亞飯干適楚[2],三飯繚適蔡,四飯缺適秦。鼓方叔入於河[3],播鞀武入於漢[4],少師陽、擊磬襄入于海[5]。

【注釋】

  [1]大師摯:即樂官之長。[2]亞飯:古代天子諸侯用飯都得奏樂,所以樂官有「亞飯」、「三飯」、「四飯」之名。干、繚、缺均為樂師名。[3]鼓方叔:打鼓的樂師,名方叔。河:專指黃河。[4]播:搖。鞀(táo):一種搖鼓,長柄,兩旁系有小槌。武:搖小鼓的樂師名。[5]少師陽:副樂師,名陽。

譯文

  太師摯到齊國去了,亞飯干到楚國去了,三飯繚到蔡國去了,四飯缺到秦國去了,打鼓的方叔到了黃河邊,敲小鼓的武到了漢水邊,少師陽和擊磬的襄到了海濱。

原文

  周公謂魯公曰[1]:「君子不施其親[2],不使大臣怨乎不以[3]。故舊無大故,則不棄也。無求備於一人。」

【注釋】

  [1]周公:武王之弟,名姬旦,是孔子心目中的聖人。魯公是他的兒子伯禽。[2]施:通「弛」,鬆弛,放鬆。引申為疏遠、怠慢。[3]以:用,任用。

譯文

  周公對魯公說:「君子不疏遠他的親屬,不使大臣們抱怨不用他們。舊友老臣沒有大的過失,就不會拋棄他們,不會對人求全責備。」

  聖人的智慧

  這是周公旦對他的兒子伯禽的教誨。嚴於律己,寬以待人這是一句極容易說卻又極難做到的話。每個人都從自己的立場出發,或多或少地對他人都有所要求。孔子主張「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修己不責人」。對待別人應該有顆寬容的心,能容忍別人一時的錯誤,多看別人的優點。周公教育自己的兒子伯禽,作為一個國君和團隊的領袖,必須有超越凡俗的器量和胸襟。人們常說:「宰相肚裡能撐船」,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了。

原文

  周有八士[1]:伯達、伯適、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

【注釋】

  [1]八士:此八人身世生平已無考。有人認為這是四對雙生子。也有人認為是周初盛時八位有教養的賢德之士。

譯文

  周朝有八個有教養的人:伯達、伯適、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

  聖人的智慧

  這八位賢士是西周昌盛的基石,其實每個團隊和集體都離不開幾個核心的人才。東漢末年劉備四處寄居勢力最弱,可是有了以關羽、張飛、趙云為中心的武將,有了以諸葛亮為核心的智囊,很快劉備就可以和經營多年的曹操、孫權鼎足而立了。現在經常出現的一個詞是「核心競爭力」,作為團隊也好,作為個人也好,都必須有這種力量。團隊要有核心的組織和人才,個人要有獨到的技藝和專長,這樣才會立於不敗之地。[1]

孔子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魯國陬邑(今山東曲阜)人,祖籍宋國(今河南),中國古代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孔子開創私人講學之風,倡導仁義禮智信。有弟子三千,其中賢人七十二。曾帶領部分弟子周遊列國十三年,晚年修訂六經(《詩》《書》《禮》《樂》《易》《春秋》)。去世後,其弟子及再傳弟子把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語錄和思想記錄下來,整理編成《論語》。該書被奉為儒家經典。[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