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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黃海星組詩《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邢孔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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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黃海星組詩《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中國當代作家邢孔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讀黃海星組詩《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

我和黃海星素昧平生,只因從媒體上讀了他的詩受了感動才覺得和他有了兩地緣,進而有了不揣淺陋撰寫本文的衝動,有時衝動得想立馬一睹詩人的風采。如果,本文能有分量成為日後拜會詩人的見面禮的話,那就是我平凡生涯的一個亮點了。   

海南有個名叫嘉積是個好地方,黃海星就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嘉積」的地名因何而來,我不堪其祥。我惴測:發源於五指山黎母山兩源合口的萬泉河,流經瓊海,河神因偏愛這裡山水獨好、民風純樸而流連不前,索性把一路中意的嘉風麗景都有聚積在這裡,滋養了這方沃土。碧綠的河水、翠綠的河岸、文明的村落、純樸的百姓,構成了一幅幅如詩如畫的美景。黃海星是萬泉河的兒子,他對自己身為瓊海人而感到自豪和欣慰。黃海星在《天賜瓊海》的美文中贊言:「藍色是詩,綠色是歌,無處不是詩歌。一個牧歌田園裡的圖騰,飛起亞洲之夢。古老的鰲背,承載着人類瑰麗的幻想。人說:瓊海,千載人傑自地靈!信哉!」   

一方水土,出一方詩人。瓊海這些年出現不少有實力的青年詩人,2009海南省詩歌比賽獲獎的就不少。黃海青是此中的姣姣者,已出版《多色人生》《向左向右》兩部詩集,在海南省青年詩歌大賽中得過獎,是海拔詩群「十小龍」之一。他的詩已贏得了眾多讀者的睛睞,也引起了諸多評者的關注。他的詩歌題材範圍很廣,關注多色人生。一方面又表現着對故土鄉村歷史生活的回顧與凝望,一方面表現出對現代生活的觀察和思考;有對社會人生追問,也有詩人的精神的自畫像。陸紅梅在《詩心不寂寞——讀海南詩人黃海星的詩集<向左向右>》的詩評中說:「我以為真正的詩人都是大愛之父,摯情之子……同時讓我欽敬的是作者雖曾歷盡艱辛磨礪……」讀到海南詩人黃海星的詩集,頓時天涯海角一股濃濃的椰風海韻瀰漫在我的四周」。馬康桃在《風中有朵雨做的雲——黃海星詩歌印象》的評論中對黃海星詩歌的主題和題材進行了概括分析,認為對故鄉的描寫和懷念是黃海星生活中永恆的主題,羈旅行役詩占有很大的比重,有相當數量的愛情詩,開始注重詩的社會性與現實感,不缺乏對社會對人生的終極關懷。我認為,陸、馬兩君的評析是中肯的。   

本文僅就他發表在《萬泉河》2009年秋季號的組詩《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中表現出來的鄉村情結談點感受。   

鄉村情結是人們對故鄉的強烈、執著而持久的親緣感、親近感和回歸感,它把鄉情和親情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是人們對於哺育自己成長的親人的深沉的懷戀和對生養自己的故土的濃厚的感情。   

黃海星的《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當可推為當期《萬泉河》的特色作品。我剛看到這個題目時最初的猜測是,這又是一篇讚美家鄉巨作吧?讀完後卻發覺並不是這麼加事。非但讚美沒有,而且冷淡有加。作為瓊海市首府的嘉積鎮近年來已發展成瓊海人引為自豪的現代都市,但組詩中很少正面寫都市的高樓、電塔、馬路、車隊、人群、餐廳、舞廳、煙囪、廠房、燈紅、酒綠,取而代之的是遠離都市的藍天、白雲、青草、月光、河水、菜地、莊稼、玉米、鳥鳴、蟬聲,並進而成為其藝術語言的關鍵詞。   

作為萬泉河的兒子,他不會對這個養育他沒有一些感情吧?這令我萬般疑惑,難以置信。後來又讀了他的其他作品,才堅信曾經寫出《天賜瓊海》《博鰲,永遠的邀請》這樣的令人鄉思難止,鄉情激奮的大作的多情詩人是不會忘記他的養育之地的。我覺得他對鄉土的愛是一種更為深沉的愛,充滿着憂患與期待,體現出更多的責任感和終極關懷。也可以說這是一種特殊的愛——一個農民詩人對城市的愛。黃海星在短信中說:「雖然居城裡但我骨子裡還是農民!記憶和生活歷程都留存在了鄉下那片土地。我是正牌的農村農民,不是嘉積居民。」這話我信,我還相信他現在還離不開農活。   

走進黃海星的生命歷程,我發現鄉情是黃海星生命中難以承受的感情之重,這種感情來自於他對親人和故土的熱愛。詩人出生於農村,從部隊回來一起在嘉積生活着。二十多年了,可他好像從未完全成為城市的風景,鄉愁像一個沉重的行囊,讓他進城的步履維艱,把他阻隔在城市的邊緣,成不了安心的真正的城裡人,他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准城裡人」。或者,與大城市相比,嘉積只是個半農半商現代小城鎮,他潛意識中真正愛的還是那個古老寧靜平和的鄉村小城;而對於日走向現代化的陌生、零亂、躁雜的都市他卻總有一種不充實、不安全的的感覺。「我們實在沒有充分的根據說以物質進步為目標的現代化、城市化一定是人類的福祉,而不是使人付出了對生命和自然少有充分感受的代價。」(畢光明)或許,這就是黃海星詩歌中眷戀故土、回歸自然的鄉村情結的情感基礎。下面讓我們到他的詩歌中去深入體會——   組詩的開篇之作是《一滴雨落下來》,表現了詩人對故土的使命感與責任感。「一滴雨落下來/我必須打開蒙塵的翅膀/試着飛行//……我決計像一支青草/奮不顧身地承受它的重量//……奔放出一些洶湧/給你看」這是一種對於故土積極的進取精神與勇於擔當和應對的生存立場與人生態度,這或許利益於部隊生涯磨練的結果。詩的最後一節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對於故土「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民族傳統美德的形象詮釋。   

《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現代都市司空見怪熟視無睹的吵雜,疲憊,浮躁的生活,讓詩人產生深深的厭倦和疲憊——「更多的時候/我喜歡蜷縮在夜色里/讓微小的身體在無邊的蒼茫中逶迤而去」,「細小、怕事、敏感而又溫文爾雅的孩子啊/此刻是多麼的脆弱」。詩人「匍匐在母親河腳下」,嚮往的是鄉村寧靜祥和的鄉村生活,明媚的陽光:「我樓下的菜地也埋在黑暗裡了/白天,這10平方米的小菜園/1壟韭菜4株茄子10棵玉米和2株結滿果實的西紅柿/為了那一點點陽光,它們爭吵不休」。當鄉土情結無法排解時,唯有借喝酒、飈車銷愁的份了。   《牆邊站着一棵芒果樹》:作為農民,對於鄉村懷念把他阻隔在城市的邊緣,黃海青感到自己和城市的生活是隔隔不入的,他就像牆邊站着一棵芒果樹:「它身子那麼單薄/大多時候,它安靜地站着/不理會那些莫名的風/也極少跟相隔不遠的蓮霧打個/招呼。我懷疑它/還是暴露了秋日的情緒」——寂寞、孤獨、悵惘、彷徨一段時間內成為他在嘉積的生存狀態。   當然,生活在嘉積詩人也有高興的時候,那就是當詩人干農活的時候:如司候「10平方米的小菜園」,「與一壟花生相伴」;更堪那,詩人會不時也來一段古老優美的插曲——「一條瑣碎而愉悅的歧途」——月下乘船下河捕魚和月下觀花的軼事。《美到極致》:「月光下的涉水者/藉助晚風,泅渡一條沉睡的河流」,傾聽木漿撥動波瀾的聲音,等待鱔魚的出現,花萼已美到極致。或者這些都不是,只是為了將舊事洗劫一空?至於是否能「悠然見南山」呢,這就不好說了!   

「故鄉」是個時空感很強的概念,有時故鄉小到一個縣城,一個鄉鎮,一個小村;有時大到一個省,一個國家,有時甚至大到一個「地球村」。而黃海星是個固執、摳門的傢伙,一但心血來潮時,就會死硬認定他出生的那個上甬村(離嘉積兩公里,幾年前劃入嘉積鎮)才是他的故鄉。或許,這是因為他在嘉積活得並不順心,或者是因為他太思念不在他身邊的母親的緣故。他說,「生於斯也要逝於斯啊,我只認定我出生的地方」,「我只是一個過客,做短暫的停留」。這一情感思緒在《消失》一詩中得到了藝術的表現:「很多的時間/我都要坐在河邊發愣」/「「瞧!又一個心靈被浮雲所遮蔽」/……「順便說出不能說出的/言辭。譬如孤獨譬如宿命或循世」/……「直到某一天,這東去的河水/我會隨着一起/在遠處完全消失」。   

對故土的愛與對親人的愛是維繫鄉村情結的兩條密不可分的紅線。黃海星詩歌的另一個重要主題就是愛,愛愛自己的人,愛自己所愛的人。他是一個感情豐富,情商極高的詩人,作為孝子、父親、戀人他都是夠格的。在此組詩中,有關愛的題材的詩就有四首,有母愛,有父愛,也有情愛。《與一壟花生相伴》寫詩人和母親「種了一壟花生」,細心而充滿愛心的母親說「花生怕黑,把朝北的窗戶打開,讓屋內的燈火」,給花生送去「一些微弱的溫暖」。母親的對花生的愛和母親對兒子的愛相生相襯,虛實結合,深沉而蘊婉。   

《千里之外》寫詩人秋夜獨守視屏,繃緊神經,收看天氣預報的情景——「今夜,我不關心國家/除了兒子,這世上」他只關心遠在他鄉漂泊、孤獨的兒子的冷暖。我想,這時兒子如果正在看天氣預報,或在讀父親的詩集的話,他一定會感應得到「我這樣牽腸掛肚」,會體會得到「他是我咬牙掙扎並活着的理由」感情之痛。   愛是人類永恆的主題,愛情是人間第一情。似乎老天有意要讓黃海星的愛情與他的不得意的生存現狀相呼應,黃海青的愛情也是充滿失意的。因而,黃海星既是一位憂傷的鄉土詩人,同時也是一位憂傷的愛情歌手。「黃海星的愛情詩也帶有一絲幽冷憂鬱的色調,不改青春的憂鬱。」(李紅梅《詩心不寂寞——讀海南詩人黃海星的詩集<向左向右>》)   

看了詩人掛在網上的照片,我想黃海星一表人才,文武雙全,應該是女孩子心目中白馬王子的人選,他的愛情一定會是面朝情場,桃花盛開的,他的詩中應該充滿着甜蜜,幸福,美好愛情的回憶,但是組詩中寫到的愛情並非如此。是黃海星的愛情生活不美滿嗎?還是他浪漫多情,自找煩惱?或者他感情憂弱,不堪情債,心存悔歉?以後如有面緣一定向他問個明白。   

《阿菊》中的「阿菊」,「年輕的時候俺偷偷擰過她的屁股/甚至整夜為之輾轉難眠騎/在阿克那輛紅色鈴木王摩托上/阿菊的奶子漲如飽滿的椰子/夜夜格蹦得俺心驚肉跳」,阿菊現已殘花敗柳,相逢如陌路,至今詩人還在對她心存掛念,惋惜並同情。《忘記一個人多麼容易》阿倩是詩人一生者不易釋情的戀人。詩人會因此常常借酒消愁,把自己放逐在異鄉的路上,輕撫歲月的湖面,做毫無來由的夢。「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走進黃海星的愛情詩的世界,總是給人帶來一種求之不來,揮之不去,與生俱來的憂傷美,使我們體會到那被生活的激情抓住的語言,在人們的心裡有一個天生的欲望,接受審美的情緒,占領我們的感官。   

回歸鄉土與自然,這是黃海星詩歌的重要主題,它的出發點是要排除塵世俗念,回歸自然,使靈魂得到淨化,守護一片精神淨土。當然作為現代人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的,但對美好精神的尋求和回歸,也是現代人的一種嚮往。這也體現着詩人的詩意理想和藝術追求,這種詩意追尋精神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另一方面,黃海星詩歌的鄉村情緒也給他的詩歌賦予了鮮明的地方性。也許因為天賜瓊海、「嘉積沃土」的原故,瓊海詩人中幾乎沒有那一位的詩筆不浸蘸過萬泉河水,並以其為詩意的源頭,熱情讚美「萬泉河水清又清」,「紅區風光好」而呈現出鮮明的地方特色的。在當期《萬泉河》就不乏此類篇什。提倡地城文學,表現地域意識,在某種意義上說是符合瓊海地區作者的實際的。泛題材、泛描寫對象只能使許多作者處於隨人後的無根狀態。立足本地域,使真實的山川人文歷史,進入詩的釀造過程,這才是一種自主的創造精神。毫無疑問,越是地域的東西才有可能是具有真正特色的東西。一個人的感受能力有限,特別是對一般作者來說更是如此。捨近求遠,則無異於椽木而求魚。   

在藝術表現上,這組詩呈現着藝術表現的多樣性,這也大體上涵蓋了黃海星詩歌藝術的基本特徵。   

首先,在詩歌的審美對象的關照或審美視點的選擇上,時而以心靈的投入對外部世界進行描寫,時而以對心靈世界的開掘表現外部世界的投影。外部世界和心靈世界都是無限廣闊的,詩人的審美視點應該是多種多樣的,都是有作為的。當然他的詩對心靈世界的關照更為豐富一些。   

與此相應,在意象的選擇和營造上,時而關注客觀意象的選擇,詩人筆下的意象,總是散發着濃郁的鄉土氣息和田園風味,而且總能如大自然本身的變化一樣,渾然天成,富有感性特徵。而更多的時候詩的意象不是以純客觀的物象出現的,而是以主觀與客觀的瞬間複合來突現人的思緒和情懷,優美的意象只是為了使這種情思變得更富有鬼力、給人以更深的印象。所以詩思的呈現也就時而穩定清晰,這在《千里之外》《牆邊站着一棵芒果樹》《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等詩中有所體現;時而流動空靈,如《一滴雨落下來》《美到極致》《消失》等,就有這個特點。   

黃海星詩歌注重細節的選擇和營造,不少作品的亮點是靠細節來點燃的。作者對生活的觀察至深至微,因而能眼到筆到。如《與一壟花生相伴》:母親說花生怕黑,打開窗戶讓燈光「照料」花生的情境細膩真切而感人。《在一個叫嘉積的地方生活》《千里之外》也不乏對細節關注。詩的細節,因主要是為了情感的表達,因此,它有時也可以只要符合情理,而不一定符合事實。但是,詩的細節是產生於生活的,是靠詩人對生活的細緻觀察和對細節深化的內心體驗獲得的。沒有對生活的熟悉和了解,就尋找不到恰當的詩的細節為準確表現所要表態的情思。黃海星做「細活」的功夫是很不錯的。   

此外,從組詩中足於見出作者語言駕馭上的功力。他對詩意的敘述總體上質樸自然,行如流水;同時又富於變化,動感多姿:「遠遠地就能照見孱弱的身子/落滿一些微弱的溫暖」,「一滴雨落下來/我決計像一支青草/奮不顧身地承受它的重量」等句子,意到語到,生動深刻。「偶爾飛過的夜鳥/把群山與星辰放在翅膀之上/將舊事洗劫一空」,「她無法掩飾的情緒,往往被春天莫名的風所識破/在寂靜的夜色中又被露水輕輕帶走」等句子動感而空靈,很能讓人玩味。   

當然,此組詩在藝術表現上也並非完美無缺。個人認為,有的作品在詩意的完整和深刻上還顯不足,詩的表達也還有的顯得隨意而缺少了精緻。此外,如果作者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讓更多的讀者接受和欣賞的話,在對空靈、曲致甚至唯美效果的追求上,應注意把握好寸分和量度,以免給一般讀者的解讀帶來麻煩。現在是信息時代,讀者是多元化的讀者,是匆匆忙忙的讀者,缺少的就是時間和耐力。或許讀者可能也有足夠的解讀力,但由於缺少時間和耐力,其解讀力也會打折扣的。老實說,組詩中的幾首詩我是讀了幾次、幾天才有感覺的,並且也還只是見仁見智而已。如果不是熟人、朋友,或出於探討的目的,一般讀者是不會想我這樣「痴心」的吧!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當代全球報紙編輯都已走向「快讀化」,詩歌創作是否也應走向「快讀化」,這是值得有責任感的真誠的詩人認真探討的課題。 [1]

作者簡介

邢孔史,男,中文本科學歷。人文社科學院中文副教授,省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