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豆醬香里憶母親(周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豆醬香里憶母親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豆醬香里憶母親》中國當代作家周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豆醬香里憶母親

入伏以來,太陽就在天地間開啟了燒烤模式,白花花的陽光熱辣辣地照着,讓人煩躁不堪。腦海中忽然跳出母親的一句話;「這麼好的太陽,不曬醬可惜了」頓時,記憶中的豆醬的醇厚咸香撲鼻而來。

三伏天的上午,街面上暑浪逼人,熱氣蒸騰,南照鎮有句俗話「撂棍子砸不到人」,就是說街面上人煙稀少。這時,因為從鄉鎮企業下崗,整日在街溝子擺攤討生活的母親,也放下了看一天攤的執念,早早回家,做些家務雜活。母親一向以職業婦女自居,針頭線腦的縫補,規整家什的整理,一日三餐的烹調是她不善長也不屑於耐心做的。我們兄妹可以說是放養長大的,我也從未把母親和書中或者故事中的慈母掛鈎。但要說豆醬,我可只認母親做的,難道是從小吃慣了口味嗎?

母親把買來的五六斤黃豆分批次倒進簸箕里,揀去秕豆、爛豆還有一些小土疙瘩,就一股腦把豆子倒進大洋鐵皮水桶里清洗、浸泡。黃豆飽滿發脹漂浮時,就可用笊籃撈取到大號鐵鍋柴火灶上。母親在灶膛里架上樹枝木棒,猛火燒煮起來。儘管母親在頭上搭了條濕毛巾,胳膊上也系一條留待隨時擦汗,可柴灶前的高溫瞬間讓她濕透汗衫,實在耐不住,就快速跑出來擦洗一番,又一頭闖進濃煙嗆鼻的廚房。

我躺在堂屋的涼床上,搖着蒲扇,負責幫母親聞豆香,小孩子鼻子靈,能及時聞出焦糊味。等豆香了,就停火,在秫秸鍋蓋上壓上一塊青石,將黃豆燜着。燜到黃豆熟爛了,就可挖出,控水晾涼。豆子熱,做出的豆醬會發酸。豆的濕度也要把握准,含水量高拌麵粘手,豆子太干不掛麵。

將黃豆均勻地拌上一層薄薄的麵粉後,就開始捂豆子了。

家裡住房緊張,母親往往借用隔壁顧大姑家的柴房捂豆,在封閉略潮濕的地面上打掃一片乾淨處,鋪上秫秸床巴子,上面再鋪上報紙。母親自認為報紙要比洗淨的被葉子乾淨方便,我後來才知道報紙上的鉛是有毒的,可惜為時已晚,母親已逝。將拌好面的黃豆在報紙上均勻攤平,大約一指厚。然後再鋪上報紙,報紙上又加一層薄棉被,母親說是讓豆子「發燒」,現在知道那是「發酵」!

一天天過去。幾天之後,豆子開始「來燒」了,掀開上面的報紙,一層絨絨的白毛,後來變成黃毛,黃毛又變成綠毛,翠綠亮生生的綠霉讓母親心生歡喜,豆捂成功了!二奶奶家的豆捂成黑色,豆醬的味道明顯會差一些。

把捂好的豆收攏在太陽下曬乾,再用手揉搓,把豆上的綠毛搓掉,接着用簸箕揚乾淨即可加水上盆曬釀了。母親在曬豆醬上的認真超出我對她的認知。從牆角拎出直徑一尺半左右的土窯敞口大缽子,刷去常年醃漬留下的鹽霜和浮灰,在太陽下晾乾消毒一天。接着是燒開水,兌鹽,冷涼。這些通常是晚上進行,第二天一早,水涼透,就可放豆放水入缽子了。

缽子又大又沉,加豆加水更重,所以曬豆的位置要選好。在大雜院向陽的地方,支上腿腳穩固的破桌子或者椅子,將壇缽子放上去,加鹽水,加豆,加茴香、八角。有時醬幾條應時的刀刀豆,一定會招引來一群小饞貓。

各家的醬通常都擠在一起曬,壇缽子裡放上一雙大筷子或竹板,留作攪拌用。外面罩上白紗布,用麻繩在壇缽子上系一圈固定,防蒼蠅,那時蒼蠅多!各家曬醬的桌椅下多數放一隻鍋蓋,大多以破鐵鍋為主,以備下雨遮擋。那麼重的壇缽子,不曬好醬,是不準備搬動的。這樣,萬一某家有事人在外,醬缽子自有人幫着看護。多年的老鄰居,舉手之勞。醬淋雨要酸,要臭的,還會生「活的」,一年的主菜馬虎不得。

在耿棚上中學的時候,食堂一周也不賣幾回菜,大白菜湯居多,母親就用大油炒醬,裡面加上花生、肉絲,香得不得了,可以吃一周都不壞。

隔着歲月的潮汐,每每想起求學時大白饃蘸豆醬的香甜,口水就禁不住流了下來,眼淚也流了下來......做豆醬的老母親去世多年,那個豆蔻少女也已白了雙鬢,做兒女的忽然體悟到了娘恩,是不是太晚?[1]

作者簡介

周萍,安徽省阜陽市潁上縣南照鎮中心校高級語文教師,阜陽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