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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在延生觀發生……(柏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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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在延生觀發生……
圖片來自創意悠悠花園

《這一切都在延生觀發生……》中國當代作家柏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這一切都在延生觀發生……

——李白與玉真公主探微

李白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浪跡天涯里度過的,大江南北、黃河內外的名山勝水大都留下了他尋幽探訪的足跡,創作出不少至今仍然膾炙人口的詩歌——可以說,李白的詩歌早已經化作漢語世界的文化基因。不過,有兩處是李白一生中難以割捨、魂牽夢繞的地方:一是樓觀台附近的延生觀,一是安徽文化名城宣城郊外的敬亭山——在延生觀,李白初識玉真公主,而在敬亭山,則是他與玉真公主魂魄相依的最後終結之地……

李白這個從小生長在邊遠地域侵染着胡人文化色彩的我國古典文學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胸懷遠大政治抱負,具有強烈的入世思想,一向不大關注發生在自己身邊的生活瑣事,也不大顧及夫妻之情的高蹈之士,卻一生一世從心靈深處迷戀着一位流淌着大唐帝國統治者高貴血脈而又冰清玉潔遠離塵囂的方外的女性——這就是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字持盈,據《新唐書·列傳第八》里簡單的記載,她是唐睿宗李旦的第十個女兒,唐明皇李隆基胞妹。不過,她的童年沒有歡樂也沒有幸福,而是在陰謀和血腥的骨肉相殘中度過的。她的生母竇氏被執掌皇權的祖母武則天活活害死,孤零零的持盈,只好和姐姐金仙公主,依附姑母太平公主。雖然,姑母太平公主視她倆如同自出,從不缺少華麗的衣飾和金碧輝煌的宮苑,可是,唯獨缺少了溫暖無比的母愛和[[[兒童]]天性的自然流露——而這些又是形成健全人格和人生觀至為主要的因素——於是,玉真公主和姐姐一樣,早早就循跡入道,似乎在這玄妙而美麗的虛幻世界裡才能得到心靈的安慰。

豆冠年華的玉真公主成為持盈法師,號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師——她的父親唐睿宗幾次勸誡難以挽回她一心為女冠的決心,於是,在風景優美的秦嶺北麓老子曾經閉戶專心寫作《道德經》的地方,為她修建了道觀,以便讓她為含冤死去的母親祈福……

也就是在延生觀——玉真公主修道的場所,她和名震天下的詩人且風流倜儻李白相遇了,這一相遇不要緊,便緊緊地在心底里系牢了一生的牽掛和愛憐。

長期以來我一直在探究李白的心理情感,也許是受了法國著名哲學家阿爾都塞「症候式分析」文學批評理論的影響,把所讀的文章本身遮掩的東西揭示出來,進而分析作家最隱秘的心靈世界,來探究文學作品產生的背景和所要表達的情緒——依據這一文學批評觀點,來仔細察看李白與玉真公主之間隱藏了幾乎一千多年的秘密「情結」——而這個「情結」影響了李白此後的人生走向。

美國心理學家納撒尼爾·布蘭登在《浪漫愛情的心理》里比較精確地分析了愛情對人的情感、情緒和行為方式以及生活價值的深刻影響,更重要的是不能實現的愛戀「存在於他們心中和他們所占據的私人世界裡,他們彼此分享,但不會和部落或社會分享」——是的,李白與玉真公主之間長達整個後半生的「存在於他們心中和他們所占據的私人世界裡」的這種強烈而持久的愛戀,由於社會、文化和生活的種種扼制,只能「他們彼此分享」,而不能讓「社會分享」,也就是說,即使他們之間的愛戀無論多麼強烈而持久,卻只能掩藏在各自的心靈最底層,不得顯露出一星半點,要不,則會給他們帶來不可言喻的人身壓迫和精神打擊——但是,儘管李白和玉真公主極力「遮蓋」他們的情感,卻還是留下了跡象明顯的灰蛇草線……

在延生觀,李白見過玉真公主以後,完全被玉真公主那高貴優雅的氣質征服了,他們的精神在相見的一瞬間得到了徹底的共鳴。愛情就這樣到來了。也許,李白狂放不羈的性格和非凡的天才,只有在玉真公主面前得到了理解、肯定和支持,他對玉真公主產生了一生都沒有衰竭的依戀之情,確切地說,應該說是一種強大的精神磁場的互相吸引,一種引以為同道的情感的呼應——前邊說過,玉真公主少小入冠,沉浸於道教文化,精神面貌自然不同於尋常尤物,而李白本來就曾隨葛洪習道,這就為他們的愛戀奠定了思想和文化的基礎——於是,延生觀便做了「長生殿」,或許,在月明星稀的夏日夜晚,當你步入延生觀里,仔細諦聽,那幽林深處的陣陣松濤里會傳來他們——李白與玉真公主的竊竊私語……

當然,這竊竊私語不同於常人的是帶了絕妙的韻律,你聽:

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

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

弄電不輟手,行雲本無蹤。

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

——這是李白第一次在延生觀拜玉真公主時所作的《玉真仙人辭》,詞中除了頌揚玉真公主學道已經進入境界之外,還隱約吐露出了一點什麼呢——不妨借鑑當代美國耶魯學派—後結構主義大師級人物文學理論家哈羅德·布魯姆的「誤讀」理論,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你再聽: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 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 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長相思》是古樂府詩題,多寫男女相思之情。而李白在這首詩里,果真是借男女之情,抒君門九重之感麼?並不完全是這樣。其實,李白是在傾訴他對玉真公主的苦苦思戀。他知道,玉真公主不可能真的和他生活在一起,不會下嫁給一個只會寫詩的人,可是,高貴的身份阻擋不了熾熱的愛情,這種愛情在李白身上來的更猛烈些更持久些。玉真公主也只好把這份愛情隱藏在心中。李白對玉真公主的愛情持續了整整的一生,玉真公主也把他們之間的這種不可能實現的愛情珍蔵了一生。

不能否認的是,李白當年拜見玉真公主是有其政治意圖的。出身皇家的玉真公主,雖說她遠離政界不聞人間煙火,但是,她的話對她的親哥哥李隆基來說,是很有作用的。據說,王維就是憑藉了玉真公主的舉薦,才在仕途上一路順風,養尊處優。李白拜見玉真公主,原是想請玉真公主向當局紹介自己,藉以登據「路要津」,可是,李白見過玉真公主以後,完全被玉真公主那高貴優雅的氣質征服了,他們的精神在相見的一瞬間得到了徹底的共鳴。愛情就這樣到來了。也許,李白狂放不羈的性格和非凡的天才,只有在玉真公主面前得到了理解、肯定和支持,他對玉真公主產生了一生都沒有衰竭的依戀之情。

玉真公主真誠的向她的哥哥李隆基舉薦了李白,幫助她心目中的愛人踏上通往權力中心的道路。李隆基聽從了妹妹的建議,不久,宣李白入京,封他為翰林學士,並曾有「御手調羹,龍巾拭吐」榮耀。文人是不能正確的認識自己的,即使有蓋世的文學才華,並不等於就有治理國家的政治才能。天才往往在另外的方面就是弱智。李白不幸屬於這種類型。他一是太狂妄,二是好喝酒。整天醉得昏天黑地,竟然「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李隆基要的是善於管理朝政的干臣,不要經常耍酒瘋的「仙人」。原諒一次可以兩次可以,時間長了就不行了。李白和同僚間的關係也十分差,他看別人不順眼,別人看他更不順眼,另外又得罪了朝廷中樞的一干官僚。於是,唐玄宗只好將他「賜金放還」,讓他還是盡情去寫詩好了。

玉真公主對李白的政治才能估計不足,並不同意李白被趕出皇宮。愛情,特別是隱秘在內心的不能公開於世的愛情,是人世間產生偏見的根源之一。於是玉真公主賭氣向哥哥李隆基找藉口,要求離開長安修行,《新唐書》載:天寶三載,上言曰:「先帝許妾舍家,今仍叨主第,食租賦,誠願去公主號,罷邑司,歸之王府。」玄宗不許。又言:「妾,高宗之孫,睿宗之女,陛下之女弟,於天下不為賤,何必名系主號、資湯沐,然後為貴?請入數百家之產,延十年之命。」帝知至意,乃許之。——這樣,玉真公主來到宣州的敬亭山,一半是為了那隱秘而幸福的愛情,一半是為了抗議哥哥恩寵楊氏兄妹把持朝政,還有一半是為了兄妹間的賭氣。

天寶二載(753年),時年53歲的李白經歷了仕途上的失敗,而且距他被迫於天寶三載(744年)離開長安已有整整十年時間了。長期飄泊生活,使李白飽嘗了人間辛酸滋味,看透了世態炎涼,從而加深了對現實的不滿,心灰意冷一腔幽怨。玉真公主沒有嫌棄他,反而給了李白無限的關懷體貼和熱情的鼓勵,李白不由自主地向玉真公主當面再次表達了內心的愛戀:

眾鳥高飛盡, 孤雲獨去閒。

相看兩不厭, 只有敬亭山。

——是啊,對玉真公主的知遇之恩李白當然是牢記在心,同時,心裡時刻也不忘玉真公主對他一往情深的真情。,雖然說,李白前後娶過三次夫人,可是,沒有見過他在詩文中憶內——給三位夫人寫出膾炙人口的詩篇。當他力圖再次實現政治抱負的一切努力失敗以後,懷着極其沮喪的心情回到玉真公主的身邊,面對着已是白髮蒼蒼的老嫗玉真公主的時候,他仍然激盪着不可遏制的情感,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惟一能看重他給了極大幫助的人,就是他終生愛戀的玉真公主呵!或者他們之間有過這樣的對話:

「你還愛着我麼?」

「愛,愛着!」

「可是,我老了,老了……」

「不,不!你沒有老,你還是我心中那高貴而美麗的仙人!」

「是嗎?呵呵!」

「是,是的!」

於是,在敬亭山那林木深處的輝煌的道觀前,明月灑下銀色的光輝,看着玉真公主慢慢離去的蹣跚的身影,李白寫下了這著名的詩篇《獨坐敬亭山》。這是一段不能公開的戀情,這是一段千古不能索解的情感糾結。如果不了解這首詩的內在的情愫,還以為李白真對着這座山抒發什麼政治懷抱,只是後人的一得之見而已。在此後的歲月里,李白七上敬亭山,目的在於和玉真公主約會。李白還有詩,道:「常夸雲月好,邀我敬亭山。五落洞庭葉,三江游未還。相思不可見,嘆息損朱顏」。這其中的相思之情,不可謂不深。太白和玉真公主的情緣,可謂不淺。公元762年,玉真公主去世,時年七十多歲,葬於敬亭山;李白也於同一年死於敬亭山下的當塗縣。他們的靈魂從此不再寂寞了不再期盼着相見了不再被世俗的枷鎖阻止了愛的腳步了,他們永遠幸福的在一起了,敬亭山是他們美麗的家園。

歲月流逝,真情永駐——李白不幸也幸,不幸的是沒有一定的時空和舞台來展示自己大鵬沖天而起一般的政治抱負,淪落底層,徘徊不前,甚至滄然為「囚」,流放邊鄙;而幸但是,尋覓得到了一位絕代佳人「紅粉知己」的支持和心靈安慰,這種隱秘而經久彌新和超越了時空的愛戀,成為他們彼此的精神支撐——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延生觀發生……[1]

作者簡介

柏峰,男,陝西蒲城人。陝西省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