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就是淡藍色的五月(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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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就是淡藍色的五月》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醒來就是淡藍色的五月
一
看貝拉·塔爾《撒旦的探戈》，改編自克拉斯納霍凱的小說。片子一開頭的長鏡頭讓我想起《都靈之馬》，好像能感覺到從那部電影中傳來的鶴唳風聲。黑白畫面，表情或呆板或豐富的人物特寫，極簡的對白，一組組沉默有力量感的空鏡頭，都蘊涵着十足的戲劇張力。
貝拉·塔爾的世界是詩意的世界，有着神秘宗教氣息的世界，貝拉·塔爾的世界一直在下雨，那是世界在哭泣，還是人心在哭泣？貝拉·塔爾的雨世界比塔可夫斯基的雨世界更陰鬱更寒冷。
我看的懵懂，並不太清楚電影中每個人物所承載的表達使命是什麼？
為什麼他的電影中充斥着那麼多使人絕望的東西？骯髒、破敗不堪的環境，一群不知何去何從的人在努力找尋生活中稀薄的曙光，那最後的一線希望人們可找得到？
片中人們被一個可怕的消息驚擾着，他們不停地喝酒，喝朗姆酒、白蘭地，喝啤酒，喝的爛醉如泥，昏天黑地。電影中到處是泥濘的路，永遠下不完的雨，讓人辨不出是在一年中的哪個季節。冷雨，淒冷的環境令人身處無盡的寒意與疏離中，看不到未來。
大人們徹夜不停地跳舞，仿佛人心中的魔鬼在舞蹈。孤獨的孩子與野貓為伴，最後竟殘忍地毒死野貓，自己也吞食鼠藥而亡。曾經孩子像做夢一樣憧憬着一座漂亮的房子，可是她的夢很快被打碎，也就此喚醒了孩子心中的小魔鬼，讓弱小的毀滅掉比自己更加弱小的。
「是的，她輕輕告訴自己
天使看到了，天使知道了
她的內心平靜了，樹，路，雨
夜晚，一切都安靜了
她認為，所有發生過的事都是好事
所以一切最終都變得簡單
她想起了前幾天的事
她微笑着，意識到許多時間之間的關係
她認為這些事情不是與巧合相關
而是一種無法說明的神秘的關係
她知道她並不孤單
所有的人和事，樓上的父親，母親，兄弟，醫生
貓，阿拉伯樹膠，泥濘的路，天空
這裡的夜晚因她而定
就像她自己也依賴一切一樣
她沒有理由擔心
她知道她的天使已經出發。」
大人們不明白孩子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們為孩子和一直被孩子帶在身邊，身體早已僵硬的貓舉行了葬禮。這樣死去的孩子能看到天使嗎？
電影背景音效中不時傳來滴答聲，火車行駛聲，心跳聲，自然的風聲，老房子發出的聲音，似乎都在醞釀一種情緒，渲染一種氛圍。這是一段從目光到內心的旅程，一段進入黑暗的漫長旅程。
這樣的白天讓你誤以為是黑夜，這樣的白天讓你忘記現實的面孔，這樣的白天讓你失去記憶。
你一杯一杯喝酒，想在酒杯中尋找上帝。你看見魔鬼在跳舞，你看見天使在沉睡，你聽見地層深處的歌聲，你感覺到沉默的火山隨時會噴發。「我的生命是探戈，我的生命是探戈……」電影中的人在不停嘶嚎。那個最先醒來的人還在尋找瓶中沒有被喝光的酒，喝進去的又被他全部吐出來，然後他繼續拉手風琴。
有評家說這是貝拉·塔爾最具野心的作品。蘇珊·桑塔格說，「片長七小時卻每一分鐘皆雷霆萬鈞，引人入勝。但願在我有生之年，年年都重看一遍。」
在黑暗的盡頭尋找光，在冰冷的盡頭尋找暖，在死亡的盡頭尋找生命。
在貝拉·塔爾的尋找中尋找。
二
夢見姥姥。先是跟姥姥一起吃飯，然後跟姥姥一起出門，走進一個並不冷的冬天。來到一個熱鬧的溜冰場前，看到有人在冰上飛快滑翔。不知怎麼姥姥一時高興，要我拉着她一起溜冰，我試着拉住姥姥的手，不知不覺腳下如有神助，不相信我們溜出了花樣。讓我大感意外的是姥姥纏過足的小腳在冰面上竟溜的那麼輕盈自如。我聽到我和姥姥的笑聲，像來自童年的笑聲。重又呆在姥姥身邊，就算在夢裡也讓我覺得快樂。
從夢中醒來想到姥姥剛才的樣子，不由想笑，繼而又悵然若失。這時想到張愛玲寫在《小團圓》最後的那段文字「……青山上紅棕色的小木屋，映着碧藍的天，陽光下滿地樹影搖晃着，有好幾個小孩在松林中出沒，都是她的，之雍出現了，微笑着把她往木屋裡拉……她醒來快樂了很久很久。」
也許記憶中的一切都在慢慢褪色，故人已杳。但夢有時會帶着清晰又模糊的記憶捲土重來，將一束追光打在你心上，把往昔重新照亮。
三
我想四十不惑並不確切，反覺四十之後的生之惑更多，答案又常常無從尋覓。
要沿着那條路走回去嗎？那是我們的來路，也必定是我們的歸途嗎?
是誰在路上，是誰在路上？
默默等待，靜靜守候。
我們可是彼此的命運？
四
枯坐、呆坐、傻坐、悶坐、痴坐……對着時光發愣。放空，卸載，清理腦內磁盤碎片，淘汰舊系統舊版本，然後重新組裝，真能做到嗎？
一個「葭」字沒寫完筆芯里的墨水已用光，換上新筆芯繼續。望着換下來的囊中空空的舊筆芯，想如果把這幾年用完的空筆芯留下來拍成一排，自己看着也會吃驚。還有那些寫滿的日記本，你們可幫我收藏記憶留住了時光沒有？
做了會失去，不做會失去更多。但不容置疑的是有些什麼被自己以這種方式保留下來。
五
山荊子也在悄悄綻放，開的有些羞怯。丁香樹結滿花骨朵，有性子急的兀自開了，但也只是零星幾朵，還不成氣候，花香收斂。看情形還得再等上三五天，才能迎來滿街丁香花的芬芳，最愛這時的街巷，仿佛可以覓到詩的蹤跡。
天上的雲看上去有的薄如蟬翼，有的豐饒如雪山，無比柔軟潔白，想到入口即化一詞。而那些身形高大的樹似乎一抬起手臂就能夠到雲。雨後花瓣和樹葉上的水珠一閃一閃，因為雨，讓花瓣和樹葉各自有了一串水晶珠鏈。風很大，不時將花瓣從樹枝上搖落，一點不心疼。風還聽到樹葉在為它鼓掌。
江邊很多人排隊等着上船，想乘船去江上兜兜風。有人一網撒下去，打上來很多「嘎牙子」，但有點兒瘦。
晚上給海峰打電話，海峰說廣州那邊已經很熱，白天最高氣溫29度。海峰正在跟幾個哥們一起喝酒，6個人已喝光2瓶白的，30多個啤的。海峰說等過年回來時我們再喝。聽海峰這麼說不由一驚，好像一年又要到頭。
五一跟媽媽大爺一起過，弄點小菜，喝點小酒，陪老人打打麻將，他們覺得這樣就很開心。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