釵頭鳳·世情薄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釵頭鳳·世情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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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詞人唐婉 |
《釵頭鳳·世情薄》是南宋詞人唐婉(也作唐琬,一說為唐氏)的詞作品。
唐婉是我國歷史上常被人們提起的才女之一。她與大詩人陸游喜結良緣,夫婦之間伉儷相得,琴瑟甚和。後陸母對這位兒媳甚是不滿,恐陸游因此而疏遠功名,荒廢學業,逼着陸游休妻。陸游對母親的干預採取了敷衍的態度;把唐置於別館,時時暗暗相會。不幸的是,陸母發現了這個秘密,並採取了斷然措施,娶王氏為妻,終於把這對有情人拆散了。唐後來改嫁同郡宗人趙士程,但內心仍思念陸游不已。 在一次春遊之中,恰巧與陸游相遇於沈園。唐徵得趙同意後,派人給陸送去了酒肴。陸感念舊情,悵恨不已,寫了著名的《釵頭鳳》詞以致意。唐婉則以此詞相答。據說在此後不久,唐婉就在悲傷中死去。[1]
全詞哀婉動人,情感複雜。唐婉與陸游被迫分開後,在沈園偶然相遇,陸游寫下《釵頭鳳·紅酥手》,唐婉回到家中,愁怨難解,於是和了這首《釵頭鳳·世情薄》。詞中描寫了唐婉與陸游被迫分開後的種種心事,直抒胸臆,美輪美奐。俞平伯著《唐宋詞選釋》認為此詞「當是後人依斷句補擬」,可備一說。 陸游感傷地在牆上題了一首《釵頭鳳·紅酥手》詞。1156年,唐琬再次來到沈園瞥見陸游的題詞,不由感慨萬千,於是和了一闋《釵頭鳳》(世情薄)。隨後不久便抑鬱而終。
基本信息
作品名稱;釵頭鳳·世情薄[2]
文學體裁;詞
作者;唐婉
創作年代;南宋
作品原文
釵頭鳳·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①心事,獨語斜闌②。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③。角聲寒,夜闌珊④,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詞語注釋
①箋:寫出。
②斜闌:指欄杆。
③病魂一句:描寫精神憂惚,似飄蕩不定的鞦韆索。
④闌珊:衰殘,將盡。
作品譯文
世事炎涼,黃昏中下着雨,打落片片桃花,這淒涼的情景中人的心也不禁憂傷。晨風吹乾了昨晚的淚痕,當我想把心事寫下來的時候,卻不能夠辦到,只能倚着斜欄,心底里向着遠方的你呼喚;和自己低聲輕輕的說話,希望你也能夠聽到。難、難、難。
今時不同往日,咫尺天涯,我身染重病,就像鞦韆索。夜風刺骨,徹體生寒,聽着遠方的角聲,心中再生一層寒意,夜盡了,我也很快就像這夜一樣了吧? 怕人詢問,我忍住淚水,在別人面前強顏歡笑。瞞、瞞、瞞。
作品鑑賞
詞的上片,交織着十分複雜的感情內容。「世情薄,人情惡」兩句,抒寫了對於在封建禮教支配下的世故人情的憤恨之情。世情所以薄,人情所以惡,皆因情受到封建禮教的腐蝕。《禮記·內則》云:「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用「惡」、「薄」兩字來抨擊封建禮教的本質,極為準確有力。作者對於封建禮教的深惡痛絕之情,也藉此兩字得到了充分的宣洩。「雨送黃昏花易落」,採用象徵的手法,暗喻自己備受摧殘的悲慘處境。陰雨黃昏時的花,原是陸游詞中愛用的意象。
其《卜算子》曾藉以自況。唐婉把這一意象吸入己作,不僅有自悲自悼之意,而且還說明了她與陸游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曉風乾,淚痕殘」,寫內心的痛苦,極為深切動人。被黃昏時分的雨水打濕的了花花草草,經曉風一吹,已經幹了,而自己流淌了一夜的淚水,至天明時分,猶擦而未乾,殘痕仍在。以雨水喻淚水,在古代詩詞中不乏其例,但以曉風吹得干雨水來反襯手帕擦不干淚水,藉以表達出內心的永無休止的悲痛,這無疑是唐婉的獨創。「欲箋心事,獨語斜闌」兩句是說,她想把自己內心的別離相思之情用信箋寫下來寄給對方,要不要這樣做呢?她在倚欄沉思獨語。「難、難、難!」均為獨語之詞。由此可見,她終於沒有這樣做。這一疊聲的「難」字,由千種愁恨,萬種委屈合併而成,因此似簡實繁,以少總多,既上承開篇兩句而來,以表現出處此衰薄之世做人之難,做女人之更難;又開啟下文,以表現出做一個被休以後再嫁的女人之尤其難。
過片「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這三句藝術概括力極強。「人成各」是就空間角度而言的。作者從陸游與自己兩方面設想:自己在橫遭離異之後固然感到孤獨,而深深愛着自己的陸游不也感到形單影隻嗎?「今非昨」是就時間角度而言的。其間包含着多重不幸。從昨日的美滿婚煙到今天的兩地相思,從昨日的被迫離異到今天的被迫改嫁,已是不幸。但不幸的事兒還在繼續:「病魂常似鞦韆索。」說「病魂」而不說「夢魂」,顯然是經過考慮的。夢魂夜馳,積勞成疾,終於成了「病魂」。昨日方有夢魂,至今日卻只剩「病魂」。這也是「今非昨」的不幸。更為不幸的是,改嫁以後,竟連悲哀和流淚的自由也喪失殆盡,只能在晚上暗自傷心。「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四句,具體傾訴出了這種苦境。「寒」字狀角聲之淒涼怨慕,「闌珊」狀長夜之將盡。這是徹夜難眠的人方能感受得如此之真切。
大凡長夜失眠,愈近天明,心情愈感煩躁,而此詞中的女主人公不僅無暇煩躁,反而還要咽下淚水,強顏歡笑。其心境之苦痛可想而知。結句以三個「瞞」字作結,再次與開頭相呼應。因此愈瞞,愈能見出她對陸游的一往情深和矢志不渝的忠誠。
與陸游的原詞比較而言,陸游把眼前景、見在事融為一體,又灌之以悔恨交加的心情,着力描繪出一幅悽愴酸楚的感情畫面,故頗能以特有的聲情見稱於後世。而唐婉則不同,她的處境比陸游更悲慘。自古「愁思之聲要妙」,而「窮苦之言易好也」(韓愈《荊潭唱和詩序》)。她只要把自己所遭受的愁苦真切地寫出來,就是一首好詞。因此,此詞純屬自怨自泣、獨言獨語的感情傾訴,主要以纏綿執着的感情和悲慘的遭遇感動古今。兩詞所採用的藝術手段雖然不同,但都切合各自的性格、遭遇和身分。可謂各造其極,俱臻至境。合而讀之,頗有珠聯璧合、相映生輝之妙。
世傳唐婉的這首詞,在宋人的記載中只有「世情薄,人情惡」兩句,並說當時已「惜不得其全闋」(詳陳鵠《耆舊續聞》卷十)。此詞最早見於明代卓人月所編《古今詞統》卷十及清代沈辰垣奉敕編之《歷代詩餘》卷一一八所引夸娥齋主人說。由於時代略晚,故俞平伯懷疑這是後人依據殘存的兩句補寫而成。
作者簡介
唐琬 (1128~1156),[3]又名婉,字蕙仙,浙江紹興人。據《贈亡妻》描述,唐琬是鄭州通判唐閎的獨生女兒,母親李氏媛,祖父是北宋末年鴻儒少卿唐翊。唐琬自幼文靜靈秀、才華橫溢,陸家曾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與唐家訂親。
陸游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與唐琬成婚。婚後伉儷相得,感情很好。不料唐琬的才華橫溢與陸游的親密感情,引起了陸母的不滿,後陸母認為唐琬把兒子的前程耽誤殆盡,遂命陸游休了唐琬。陸游曾另築別院安置唐琬,其母察覺後,命陸游另娶一位安守本分的王氏女為妻。數年後,陸游去遊覽沈園,正巧遇到唐琬夫婦也在園中。唐琬徵得丈夫趙士程同意,親手向陸游敬了一杯酒。陸游飲後,在沈園題寫了那首《釵頭鳳》,寫罷,擱筆而去。
唐琬是陸游的第一任妻子,上生得很漂亮,而且是當時有點小名氣的才女。和陸游感情非常好,但是她在家庭中的行為可能屬於比較開明的一類,時常令婆婆感到不敬。陸游的母親雖然經常抱怨和訓斥她,但也還是能夠容忍的。但有件事情是她無法容忍的:唐琬婚後數年未育。她不願意讓兒子因為這個女人而絕了後。當時,生育是家族的大事。陸游母親以這個理由提出要休唐琬,無論陸、唐兩家的誰,都覺得提不出很多有力的理由來反對。最後,兩人終究被迫離婚。
離婚後陸游先娶婦,新娘姓王,過門後很快生了孩子。唐家憤憤不平,覺得不把女兒嫁出去,面子會失盡。於是將女兒嫁於當時也很有點名氣的另外的一個文人。這文人對唐琬很好。他是唐家的世交朋友,完全知道陸游的文友,對陸游比較欽佩,也很同情唐琬,想盡力令她幸福。
沈園一會後,唐琬悲慟不已。回家後,反覆玩味陸游的詞,便和了一首同樣的曲牌的詞,不久即怏怏而卒。陸游直至晚年,仍常常憑弔遺蹤,追憶當年,不能忘懷舊情,為此寫下了不少感人的詩篇,人們在感動於這些詩句時,也便記住了他與唐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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