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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黔之味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黔之味》中國當代作家小豬她爸的散文。

作品欣賞

黔之味

旅行時常被說成「詩與遠方」般的浪漫,實際上就是四下走走、看看,再就是不可或缺地吃,也稱之為美食。於是,就有了《舌尖上的中國》《人間風味》這樣令人垂涎的節目。

春發之際,我在貴州旅行十餘天。每日裡少不得吃飯這件大事,於是也就有了黔之味——貴州風味,有來自舌尖的,也有來自心頭的。

◎吃粉?還是面?

從貴陽龍洞堡國際機場打車去預定的賓館,先是走高速,然後進入市區。我瞅着車窗外,路邊許多小店都掛着「牛肉粉」字樣的招牌,一家接着一家,滿大街都是。心裡便有些驚訝,牛肉當然指的是牛的肉,然而那「粉」是個什麼東西?

在我們東北,「粉」一般指的是細末狀的東西,如麵粉、豆粉。「粉」亦可以與表形狀的字組合,如「粉條」。雖然也有「粉」字,但因與「條」字搭配,變成條狀物。在日常用語中,粉條是不能簡化為「粉」,比如豬肉燉粉條這個東北老菜,不能說成豬肉燉粉,更不能說成豬肉粉。所以,我這個地道東北人看見牛肉粉的招牌,便充滿好奇,也就不足為怪了。

辦好入住手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帶着好奇,走出酒店,去探訪牛肉粉的底細,順便解決晚餐問題。走過一座過街天橋,橋下不遠就是一家牛肉粉店。店不大,收拾的挺整潔,五六名客人低頭用餐,一對中年夫婦在後廚忙乎着。

見我進店,女主人連忙問道:「先生是吃粉?還是吃麵?」

我遲疑了一下,反問道:「粉是什麼粉?面又是什麼面?」說完,自己都想笑。這話問的,頗有威虎山上土匪說黑話的意味。

女主人一臉的不解,說道:「面就是麵條,粉就是這個。」邊說邊從盆里抓起一把粉,給我看。

「嗬,這不是米線嗎?!」

「是啊,雲南那邊叫米線,我們這裡叫粉。」

「好的,好的,給我來碗牛肉粉。」

說起米線,我一點不陌生。單位食堂每周四早晨,都會做米線,配料是肉末酸豆角,很受幹部職工歡迎。大連有不少米線店,號稱雲南米線,卻創新發明了生蚝米線,一隻肥大鮮美的生蚝漂在湯麵上。曾經去過雲南蒙自,主人熱情地請我們大吃米線,還不忘自豪地說「過橋米線」的故事就發生在蒙自。如是說,這些米線在貴陽都該尊稱為「酸豆角粉」「生蚝粉」「過橋粉」。入鄉隨俗,不必糾結粉與米線的叫法誰更準確,一種小吃,幾地情懷。

少頃,一大碗牛肉粉就擺在面前。牛肉軟硬適度,因為是黃牛肉,比較有嚼頭,不像我們吃的肥牛那樣入口即化。米粉質地柔韌,入口軟滑綿長,富有彈性。湯質濃厚鮮美,辣燙鮮香。香噴噴的一大碗牛肉粉刺激了味蕾,填飽了肚子,消除旅途勞頓,便覺得自己像個貴陽人,步履散漫地走在崗阜起伏的街巷,頭頂星空燦爛。

翌日一早,我開啟「背包客」模式,準備來一次貴陽一日游。早餐打算在去公交車站的路上,找一家店解決。走不多遠,一家小店就吸引了視線。店面不大,吃飯的人不少,有老人,有學生,還有穿制服的保安。我想這都是當地人在吃飯,肯定錯不了,便進到店中。

老闆娘手裡頭忙着,嘴裡熱情地問道:「吃粉?還是吃麵?」看來我在一段時間內都要面臨這樣的選擇,幸好不是哈姆雷特「生存還是毀滅?」這樣的生死抉擇。

「吃麵,那個放着豬蹄子的面,是啥面?」我連說帶比劃。當地人說方言,我聽不懂。有時候,我說普通話,當地人也聽不懂。

「豬腳面,來一碗?」

「太好了,來一碗。」

我對豬腳面的興奮之情,源自春節期間大熱的電視劇《狂飆》。劇中人物高啟強窮困潦倒時,吃豬腳面,後來「黑化」成黑老大了,還時不時吃豬腳面。那時,我就特想吃一碗豬腳面,品嘗下是什麼滋味。現在得來全不費工夫,一碗豬腳面冒着熱氣,放在木桌上。金紅色的湯,麥色的面,半隻豬腳擱在上邊。起身夾一碟開胃的泡菜,還有紅彤彤的炸辣椒,這是小店免費贈送的。豬腳軟爛入味,麵條筋道,湯汁鮮美,泡菜酸爽,紅油辣香,吃得我額頭微微冒汗。

我放慢吃的節奏,四下打量進進出出的食客。他們是老客,用不着老闆娘發出「拷問靈魂」之問,進門就報出是粉或是面。男女老少,有粉有面,「呼嚕」「呼嚕」之聲此起彼伏,然後一抹嘴,出店門,不緊不慢地融入南來北往的人流中,上班或上學,或者去菜市場了。一碗粉或者一碗麵簡單厚朴,花費不多,期許不重,平平淡淡地將一個清晨轉化成閒適安逸。難怪網上有人說,每天清晨,對於大多數貴陽人來說,不是在吃牛肉粉,就是在去牛肉粉店的路上。

在貴州呆些時日後,我便老道起來,不再糾結粉與面。在黔東南麻尾小鎮,一早尋個小店,進門說道:「老闆,來一碗羊肉粉,加一份羊肚。」一碗熱辣鮮美的羊肉粉,飽腹提神,行旅不再遙遠。在黔西畢節市大方縣城,一早走進何二蹄花店,「老闆,來一碗蹄花面,加一塊豆腐。」蹄花就是豬腳切碎了。一碗麵下肚,渾身暖暖的,看山看水勁頭十足。

一碗粉,一碗麵,普通尋常,而又極富黔地特色,飽含濃濃的地方風味,你便會覺得它可愛至極。就這樣,一碗粉,一碗麵,把我從一個個清晨的混沌推向山清水秀的境地,這一天的所見都是美麗的,這一天的心情都是美好的。

◎酸爽綿長的酸湯

酸湯,用我們北方人的話來說,就是一種火鍋底料。

在我眼裡,酸湯就像彌勒佛大肚能容一般,能容盡天下食材。瞧瞧,我在貴州一路上吃過的酸湯:酸湯豬腳、酸湯牛肉、酸湯羊肉、酸湯魚、酸湯粉……這其間還可以把豆腐、魔芋、各種蔬菜添加進去,形成「酸湯+」的飲食模式。

最初知道凱里這個城市,就是從酸湯開始。在我生活的城市裡,一處繁華地帶,開了一家「凱里酸湯魚」。我是路過那裡,當下就想凱里是座城市,那裡有一種美食叫「酸湯魚」,但終究沒有去品嘗過,壓根也就沒放在心上。這不足為奇,不知其味,也就了無牽掛,如同我們隨着年齡增長越來越惦念童年時光,因為惦念的不單是流逝的時光,而是那老舊時光里無盡的童真快樂。所以,當「不知其味」的我在貴陽看到滿街的酸湯這個、酸湯那個的時候,只是輕描淡寫地對妻子說,咱那裡好像也開了一家「酸湯魚」飯店。

第一次吃酸湯,是在貴陽花溪公園附近的一家店。不知道什麼原因,貴陽許多飯店都喜歡用「姨媽」命名,如「蘭姨媽雞辣角」「王姨媽鹵豬腳」。我們去的這家店也叫姨媽,但忘記了姓啥。南北飲食差異,許多菜我聽都沒聽過,最後盯上了「酸湯豬腳」。與「姨媽」溝通交流了十多分鐘,也沒能搞清楚菜品的性狀。直到一鍋紅湯,放到電磁爐上,我才釋然,原來是火鍋呀。

一鍋紅湯飄着淡淡的香味,撩開幾片西紅柿,鍋內是切成塊的豬腳,軟爛適口。關鍵是酸湯的味道大好,不是簡單的、直勾勾的酸,而是綿長醇厚的味道,並且味道極其鮮美,酸爽開胃。平時不大吃主食的妻子,此時也盛上一碗大米飯,又把青菜、豆腐下到湯里,大快朵頤。邊吃邊與「姨媽」溝通交流如何製作酸湯,可惜十多分鐘也沒聽明白酸湯的做法。

後來,我上網查詢了一下,酸湯是苗族等少數民族傳統風味菜餚。酸湯的製作可以說五花八門、種類繁多,有用淘米水發酵的白酸湯,有用野生西紅柿、辣椒配製的紅酸湯,還有蝦酸、魚酸,甚至臭酸,不管是什麼酸,都是發酵出來。看來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可以治癒一切傷痛,還能醞釀許多美好,吃進肚裡,回味心間。

品嘗到酸湯的美味,味蕾如同決堤的水,再也收不住了。苗家有句俗語「三天不吃酸,走路打撈躥」,意思是三天不吃酸湯,走路都走不穩。我們旅途漫漫,需要走得路還很長,理應把酸湯作為加油的動力源。在黔東南的荔波小七孔景區外,一家瑤家酸湯魚店,美美地享用了一頓酸湯「洞魚」。之後,又掛念起「凱里酸湯魚」了。

終於,我和妻來到了凱里市,有了一個閒適的中午。在鬧市區轉來轉去,尋到一家魚酸湯店。店家自詡非遺傳承,《舌尖上的中國》拍攝過。這店的確與別人不同,別的店都是酸湯魚,他家是魚酸湯,大概是用魚發酵的酸湯。也是紅湯,比起花溪那家酸湯更濃稠一些,味道更加鮮美,略帶一點魚腥味,而這又恰好是我們這些海邊人喜歡的味道。一斤稻花魚下肚,覺得不過癮,又要了一斤角角魚,貌似北方稱之為嘎牙子的魚。那魚鮮活,下到湯里時,還搖擺一下尾巴,好像要暢遊酸湯似的。

吃飽喝足,妻子在收銀處墨墨跡跡。我知道她是想把那美味的酸湯帶回家,便說路途遙遠不好攜帶,不如回家後從網上購買。妻子一聽,連忙說,對對,咱們可以用酸湯下魚丸、蝦丸、魚片,你說下肥牛肥羊能不能好吃?

我說,肯定好吃。因為酸湯是時間的沉澱,而時間愈久,包容的東西就愈多。言畢靜思,這輩子一路走來,許多人與事不亦是如此嗎?

◎軟糯飄香的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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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小豬她爸,退休公務員,喜歡文字寫作。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