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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智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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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职业 = 大学教授;北京大学现代农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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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中国科学院上海植物生理研究所研究员,中科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中华人民共和国人与生物圈国家委员会第六届国家委员会主席。1992年10月至2003年02月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1999年12月至2008年11月任北京大学校长。
许智宏教授曾获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一等奖、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等奖项,1988年被评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1991年被评为全国做出突出贡献的留学回国人员,并先后获香港大学荣誉教授、 英国De Montfort大学和诺丁汉大学、香港城市大学、日本早稻田大学、加拿大麦吉尔大学荣誉理学博士学位、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荣誉法学博士学位和加拿大蒙特利尔大学荣誉博士学位。
1965年09月--1970年02月,中国科学院上海植物生理研究所激素室研究实习员生活照
全面革新固然不现实,但北大一直在若干局部进行尝试:工学院和前沿交叉学科研究院大胆突破陈规推行新的管理模式和聘任制度,分子医学研究所体现了集基础研究-技术转化-临床前研究为一体的研究战略,先进技术研究院以灵活的体制和政策整合力量以承担国防项目和大型应用型项目,科维里天文与天体物理研究所致力于以国际通行的运行机制建设具有国际声誉的研究机构,生命科学学院全球公开招聘院长并由饶毅开启了全面的革新措施,深圳研究生院以汇丰商学院和国际法学院为代表试水新的教育模式,中国社会科学调查中心建设深入中国社会经济和家庭生活的大样本数据库和社会跟踪调查体系,CCER更是改组为国家发展研究院以更大的实现"国家智囊"的雄心,此外,国际数学中心、高能物理中心、实验动物中心、教育财政科学研究所、民营经济研究院、《儒藏》编纂中心……一个一个的亮点,构成一条清晰的探索轨迹。
许智宏上任之初,就面临着学者更新换代的问题。与兄弟院校在新建学科上大量招兵买马、"买"著名学者的做法截然不同,他们看到了青年学者队伍对一所大学的重要意义,因而推出了被称为"癸未变法"的教师聘任和职务晋升制度改革。改革变质或者流产的论调恐怕仍是大多数至今关注此事的人的基本论调,但改革以来的引进师资的总体状况远好于以往;改革的两项核心举措:本校博士原则上不留校做教学科研岗、职务晋升两次失败则不得再申请晋升原岗位,均得到了较好地贯彻。另一项引人注目的举措是06年开始的青年人才引进计划(俗称"百人计划"),与其他科研机构、高校不同的是,这项计划的对象招聘对象是35岁左右的青年学者,北大的人才战略始终把目光盯准在了青年的潜力上。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传统思维开始转变,各学科带头人在争取承担国家项目(如973、863、NSFC等)方面的积极性和竞争力都大为提高。其结果是:北京大学的科研经费从1999年的1.6亿,增加到2007年的8.6亿,从长期徘徊在教育部直属高校科研经费前十以外,到一度位居全国第三(2006年)。而另外值得特别注意的是基金会的优秀运作,吸引了来自廖凯原基金会、邱德拔基金会、黄怒波校友、黄志源校友、HSBC等的大额捐赠,极大地拓宽了北大的经费来源。
从实施按院系或学科大类招生,到元培计划实验班启动,实践本科教育"宽口径、厚基础"的理念,直到元培学院成立,本科学院初现雏形;从建设通选课体系,到辅修/双学位制度的实行,到暑期学校的设立,到跨学科院系"古生物学"、"政治-经济-哲学"专业的设立,本科教育的灵活性和自主性都大为增强;从改革博导遴选制度实行"不定资格制",到研究生定位于培养各行业领袖,到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明确分类培养目标、调整培养方案、完善奖助办法,到研究生待遇提高、校长奖学金设立,研究生教育制度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用飞跃两个字形容九年来的校园建设丝毫不为过。经过学校不断争取,2003年北大获得了以成府园为主的66公顷土地,在中关村寸土寸金的情况下,将近千亩土地的获得,激活了北大发展规划的蓝图,对北大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同时,2006年朗润园-镜春园地区开始改造,学校可利用的土地空间大大扩展。考古、生科、国关、政管、法学、光华、经济、教育等大楼已经建成或基本完工,二教修建,三、四教改造,体育馆、图书馆、校医院和东操场的建设和改造,万柳园区、畅春新园、畅春园、中关园区的兴建,33-42楼的翻建,人文、工学与交叉学科、微电子、数学中心、环境、艺术等大楼已列入下一步日程……九年间,北大校园环境的巨变有目共睹。
如果仅是以上的答卷,许智宏可以算得上北大建国以来难得的"功狗";可是让这位大学校长一下子名满天下并好评如潮的,居然是2008年新年狂欢夜上的一首流行歌曲。许智宏成功地营造了这所大学的凝聚力。这位满头华发、气质儒雅、亲切和蔼的"许爷爷",似乎并不是一个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者的形象,却暗合了莘莘学子们对于"我们的校长"的期许,成为北大的精神领袖。北大的孩子都知道,许爷爷开启了新年狂欢夜的传统,许爷爷每年都在此向全校师生和校友发表新年致词,许爷爷还要唱歌,不仅唱《燕园情》,还唱《老鼠爱大米》、《江湖笑》、《隐形的翅膀》。
大学就是一个大家庭,校长作为大家庭的家长,必须兼顾到不同群体的利益,和他们沟通。1999年11月,57岁的许智宏赴任北京大学校长。九年以后,在北京大学110周年校庆的时候,他在《迈向一流大学之路》的讲话中说,百年校庆以来的这十年,创建世界一流大学计划被正式确定为国家战略。北大得到了国家和社会各界前所未有的巨大支持,原北京大学与原北京医科大学合并,迎来了建校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
记者:回首在北大工作的九年,您最先想起的是哪些人和事?
北大很大,事情要一点一点地做。我也不愿意校园里一天到晚都是工地,有好多吊车。我本来希望在我任上把北大的重大基础建设都搞完,使得同学们、老师们有一个比较安定的条件,接替我的校长可以安安心心、全力以赴搞好教学科研。总的来讲,九年来我做了很多努力,也总算做了一些事情,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有些遗憾。
记者:经过九年的实践,您如何理解大学校长的角色?
中国学校在变革的过程中,特别需要沟通和理解。作为一名生物学家,我想大学的改革更多的应是"evolution"(进化),而不是"revolution"(革命)。
在2003年北大人事改革的时候,许智宏曾说:"北大不改革没有出路,因为即使不动的话,再过5年,还是国内第一流的大学。但是15年以后怎么办?"这些年,北大推进"三级建制、两级管理"的管理体制改革,重新组合学科,成立了10余个学院,基本形成了学部、学院、系的三级建制;北大坚持"加强基础,淡化专业,因材施教,分流培养"的本科教育"十六字"改革方针,启动"元培计划";北大改革研究生招生考试模式,推行新的培养机制和导师遴选机制;不断深化医学教育改革。此外,北大在教师聘任制度、研究生奖学金制度、校务公开等方面都进行了改革,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我们的师资人事改革的方向无疑是正确的,目的是能够更好地调动教师的积极性。但在措施上必须非常的谨慎。解雇不是我们的目的,一个好的人事政策必须能够更好地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这些年,有些老师从北大出去了,但是也有老师进来了。北大就是希望逐步形成一种人才流动的格局。我觉得,北大的副教授到别的大学当教授很正常。只有中国的大学教员真正形成了这种流动的局面,全面提高中国高等教育的水平才有可能。因此,大家观念上的改变非常重要。
记者:近几年,学校的建设步伐很快,很多老楼被拆,引起了讨论甚至非议。您如何看待这些意见?
从这一点来讲,我既理解同学的感情,但也希望同学们能够理解学校。我们这么做是希望努力改善同学们的生活条件,要辩证地看学校的发展。的确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要保留,但学校要发展,北大就这么一块地,不能什么都留着。所以我们作出一个校园建设的规划,根据文物保护的要求,确定哪些地方是不能动的,对未来的建设也有一个整体的框架。
高考差10分、20分、30分、40分的学生没什么本质的差别。但毕业的时候,从北大出来的会有很大的不同。在大学"陶铸群材、发明新理、引领文化、服务社会"的四个的使命当中,许智宏始终认为培养人才是最核心的一个。对于本科招生、研究生入学考试,他都提出过自己的见解。在"重基础、宽口径"的教学理念中,"元培计划"、通选课设置、模块化课程逐渐被引入北大。
北大的传统与这所学校的历史有关。从全世界来讲,没有一所大学像北大这样与一个国家、民族的发展,关系如此密切。所以北大的师生也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责任,不管它为社会所接受还是没有接受。比如老校长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当时受到了举国上下的批判,他面对了很多困难,但他依旧追求真理。从他身上体现出了他曾说过的,"北大主义"即"牺牲主义"的精神。这是北大历史塑造的传统,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个性的发展。我觉得这是这所大学的成功所在。
作为北大校长,做事情必须非常谨慎,弄不好社会要把你大大地"炒"一通。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老师、我们同学们心很齐,没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北大还是会前进的。近年来,随着中国传媒的迅猛发展,社会对于北大的一举一动也愈加关注,学校在基础建设、教学科研、校园环境等很多方面的举措,都引起了争论,"北大毕业生卖猪肉"、"北大拒绝游人参观"、"北大盖五星级饭店"等负面报道见诸于报端、网络,其中不乏对于北大的"误读"。
现在回过头看,最早的教育理念是在教育中塑造一个完整的人,后来逐渐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教育偏离了原来的方向,现在是我们重新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记者:2008年新年,您的一首《隐形的翅膀》在网络上流行,您有没有觉得意外?
我喜欢北大的同学。我离任后在《致全校师生员工和海内外校友的公开信》里第一段就感谢同学们给我的支持。刚来的时候,有同学叫我"许爷爷"还不能接受,现在已经习惯了。我觉得大学校长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应该像一个"家长"。
记者:您卸任之前到学生宿舍和大家道别,当时心里什么感受?
许智宏与美国圣地亚哥百多校友联欢
卸任的那天,我把这些年一起合作过的校领导都请来了。当时韩启德副委员长有一个即兴讲话说,许校长,你应该满足了。作为一个校长,有那么多同学们喜欢你、爱戴你,这是当校长最应该满足的一点。的确,作为一个校长,这一点让我感到非常欣慰。1999年底我刚来的时候,有人在网上说"北大又来了一个官僚"。现在,我比较欣慰的是,终于改变了同学们对我的印象。
记者:您对学生们的爱戴感到很欣慰。如果评价您是一个"好校长",您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