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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渐渐旺了起来。这时候才暖和些了。二嫂怎么这么省?嗳呀,三爷你去打听打听,煤多少钱一担。北边打仗来不了。
他们讲起北边的亲戚,有的往[[天津]][[ 租界]] 上跑,有的还在[[北京]]。他脱了皮袍子往[[红木]]炕床上一扔,来回走着说话,里面穿着青绸薄丝棉袄裤,都是[[ 戴孝]] 不能穿的,他是 不管。襟底露出青灰色垂须板带,肚子瘪塌塌的,还是从前的身段。房里一暖和,花都香了起来。白漆炉台上摆满了[[红梅]]花、[[水仙]]、[[天竺]]、腊梅。通饭厅的白漆拉门 拉上了,因为那边没有火。这两间房从来不用。先生住在楼下,所以她从来不下楼。房间里有一种空关着的气味,新房子的气味。玉熹在家?他到钟家去了。他们是 南边规矩,请吃小年饭。钟太太是南边人。那钟太太那样子,钟太太不能算难看,人家皮肤好。根本不像个女人,
她也笑了。对一个女人这样说,想必是把她归入像女人之列。不能算是怎样恭维人,但还是使他们在黄昏中对坐着觉得亲近起来。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