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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茅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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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十一二时,便想到北平近郊的日军大概又在向我军进攻了;同时也想到在这儿[[上海]],在什么外滩公园之类的[[草地]]上,大概又有唱《救亡歌》的[[青年]]被捕被打;在白俄之类所开的舞场里,大概歌舞正酣,或者在选举什么"上海小姐";同时我又想到了在各大[[游戏]]场中一定也有"独脚戏"在奏演,而一定也有鼎鼎大名的刘春山。
“独脚戏",一般地说来,是所谓"低级趣味"的。即使是刘春山君的"[[作品]]"罢,亦未能尽免。然而刘春山君的“戏",并不是常常只有"低级趣味"。被捕房禁止的《一二八沪战》,正是刘君的作品;这样充满了热情的作品,谁也不该以其尚有"噱头"或"意识不大正确"而加以苛责。我看他的"戏"次数不多,然而每次在观众们的哄堂笑声中,我感得了[[兴奋]]和[[悲凉]]。我从刘君那些"噱头"中,辨味了这位[[民间]]艺人的含意欲吐而又不敢放言的[[ 苦心]] 。他有[[热情]],有[[ 正义]] 感;他不是我们所谓"知识分子",因而你和他作个人谈话时,也许会觉得他毫不出奇,有些地方或者好象糊涂似的,然而他的"戏",却往往在"噱头"中有骨头。
自然人的刘春山和艺人的刘春山,中间是有一些距离的;即使你对于自然人的刘春山的印象不能多过一个"俗"字,但你对于艺人的刘春山却总觉得他的"噱头"的表面下闪烁着可贵的——义愤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