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战场上,我们便只有一个信心,几十个人的[[精神]]注在他一个人身上,谁也不敢乱动;就是刚上[[火线]]的,也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而不懂得[[害怕]]。只要他一声[[命令]]‘去死!’我们就找不到一个人不[[高兴]]去迎着看不见的死而勇猛地冲上去!我们是怕他的,但我们更爱他!”
这是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政治委员]]告诉我的。当他述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发红的脸上隐藏不住他的[[兴奋]]。他说的是谁呢?就是现在我所要粗粗画几笔的[[彭德怀]]同志,他现在正在前方[[ 担任]][[红军]]的前敌[[ 副总]][[指挥]]。
穿的是最[[普通]]的[[ 红军装]] 束,但在[[灰色]]布的表面上,簿薄浮着一层黄的泥灰和[[黑色]]的油,显得很旧,而且不大合身,不过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脸色是看不清的,因为常常有许多被寒风所摧裂的小口布满着,但在这不算漂亮的脸上有两个黑的、活泼的眼珠转动,看得见有在成人的脸上找不到的[[天真]]和天真的顽皮。还有一张颇大的嘴,充分表示着顽强,这是属于[[革命]]的[[无产阶级]]的[[顽强]]的[[神情]]。每一遇到一些青年干部或是什么下级同志的时候,看得出那些昂奋的心都在他那种最自然诚恳的握手里显得温柔起来。他有时也同这些人开玩笑,说着一些粗鲁无伤的笑话,但更多的时候是耐烦地向他们解释许多政治上工作上的问题,恳切地显着对一个同志的勉励。这些听着的人便望着他,心在沉静了,然而同时又更奋起了。但一当他不说话沉思着什么的时候,周围便安静了,谁也惟恐惊扰了他。有些时候他的确使人怕的,因为他对工作是严格的,虽说在生活上是马马虎虎;不过这些受了严厉批评的同志却会更爱他的。
拥着一些老百姓的背,揉着它们,听老百姓讲家里事,举着大拇指在那些朴素的脸上摇晃着说:“呱呱叫,你老乡好得很……”那些嘴上长得有长胡的也会拍着他,或是将烟杆送到他的嘴边,哪怕他总是笑着推着拒绝了。后来他走了,但他的印象却永远留在那些简单的纯洁的脑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