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聚英》采用《十四经发挥》和《金兰循经》的体例,随经脉循行罗列和注解瑜穴,使腧穴归经得到最具体的体现。高武将腧穴全部按照经脉循行进行分列,是将腧穴归经理论的进一步发挥,经络理论和腧穴理论的充分结合,对于经络腧穴理论的临床应用,具有指导意义。
<br> '''认识经脉和络脉的关系'''<br> 在列缺穴后按语,高武提出反关脉现象是由于手太阴经脉虚和别络盛满的缘故;并与《千金翼方》的记载类比:“《千金翼》谓阳脉逆,反大于寸口三倍”。<br> '''解读胃之大络'''<br> 在“十五络脉”一节,依据《灵枢•经脉》抄录十五别络名称、虚实病候,提示了络穴的主治特性。然后指出:由于胃之大络是中焦与宗气之间的关系,与一般的络脉“实则必见,虚则必下”不同,所以“不在诸络之例”。<br> '''解读任督二脉的关系'''<br> 对任督两脉之间存在的密切联系,高武解释道:“任与督,一源而二岐。督则由会阴而行背,任则由会阴而行腹。夫人身之有任督,犹天地之有子午也。人身之任督,以腹背言,天地之子午;以南北言,可以分,可以合者也。分之,以见阴阳之不杂,合之,以见浑沦之无间,一而二,二而一者也”。这里清楚地把握了任督两脉之间的关系,也是对《素问•骨空论》督脉在腹部有循行、《灵枢•五音五味》任脉行于背里,进行了解读。<br> '''对“是动病”“所生病”的解释'''<br> 在“十二经病井荥俞经合补虚泻实”一节,高武遵《难经•二十二难》认为“邪在气,气为是动病”“邪在血,血为所生病”。同时又指出:
<br> 手太阴肺经“是动病”和“所生病”,补用卯时太渊,泻用寅时尺泽;
<br> 手阳明大肠经病,补用辰时曲池,泻用卯时二间;
<br> 足厥阴肝经病,补用寅时曲泉,泻用丑时行间。
<br> 最后指出:“井荣俞经合补泻,皆本《素》《难》也”。
<br> '''腧穴别名“髎穴”'''<br> 高武将腧穴称为“髎穴”。“髎穴”一语,一方面与腧穴具有“空隙”本义有关,另一方面,也与江西席氏针派的用语习惯有关。<br> '''强调腧穴定位的精确性'''<br> “骑竹马法灸”中的取穴方法后指出:“依法量穴,在督脉脊中至阳、筋缩二穴中外,太阳行背二行隔俞、肝俞之内,非正当穴也。”
<br> “四花穴法”一节,高武分析取穴方法后指出:“初疑四花穴,古人恐人不识点穴,故立此捷法,当必有合于五藏俞也。今依此法点穴,果合太阳行背二行隔俞、胆俞四穴。”
<br> “灸疥穴法”一节,高武按照《资生经》记载的取穴方法“依此量之,其穴合五椎两旁三寸,心俞二穴也。岂心主血,故灸之欤”。
<br> “取肾俞法”一节,高武按照《千金方》注的取穴方法“凡取肾俞者,在平处立,以杖子约量至脐;又以此杖子,当背脊骨上量之,知是与脐平处也。然后相去各寸半取其穴,则肾俞也”,认为“此法以脐准肾俞虽似,然肥人腹垂则脐低,瘦人腹平则脐平,今不论肥瘦,均以杖量之,未有准也”。
<br> 对于前人记载的一些取穴经验,高武认真地进行重复和验证,以指出其合理性和不合理的地方。
<br> '''井穴主治辨析'''<br> 《难经》有三处井穴主治的不同记载:“诸井者,肌肉浅薄,不足为使也。刺井者,当刺荥” “井主心下满”“春刺井”,高武认为三说“并行而悖也”。<br> '''区分阴阳脉之原穴'''<br> 在“十二原穴”一节,高武指出:“五藏六府之有病者,皆取其原”,并以王海藏的临床应用为佐证“假令补肝经,于本经原穴补一针太冲穴是;如泻肝经,于本经原穴亦泻一针;徐仿此。”高武意识到了阳脉中“输”穴和“原”穴的差别,而没有认识到阴脉中两者的一致性。<br> '''背俞穴的定位和主治作用'''<br> 对于背俞穴的取穴和治疗,古代存在多种方法,高武比较了其中的差异后指出,“自大抒至白环诸穴,并第二行相去脊中各一寸五分……夫既曰‘脊中’,则自脊骨中间量取,而非骨外量取,明矣”。其次,背部腧穴“皆揣摩脊骨,各开取之”,但是”瘦人骨露易取,肥人脊隐难摸,取穴多不得其真”,则“须先将瘦人量取定,将瘦人同身尺寸,自某处起至本处是穴;然后将肥人同身尺寸若干,亦自某处起量至某处是穴”。这种先研究瘦人背部某穴的同身尺寸,然后再在肥人身上比量的方法,符合认识和学习规律。针对心包络的背俞穴,高武认为“厥阴俞即心包络俞也。<br> '''解读五藏募穴'''<br> 在“五藏募穴”一节中,提到的五脏募穴为“中府、巨阙、章门、期门、中脘”,多了胃之募、少了肾之募。<br> '''对“窦氏八穴”的认识'''<br> “窦氏八穴”,现称“八脉交会穴”,高武一方面在《针灸聚英•卷二》“窦氏八穴”一节中,增加了大量的主治,另一方面,又指出“此八穴,治法溥博,亦许学士所谓广络原野、冀获一兔者也”。<br> '''解读灵台穴'''<br> 督脉灵台穴,高武从“先儒谓心曰灵台”考查了《内经》原文“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从而认为灵台穴的存在符合经旨。<br> '''解读期门穴'''<br> 在期门穴下,高武引用《伤寒论》中5条有关“刺期门”的原文以及2则医案后指出,“今详文义,‘刺期门’三字疑衍”,并引用朱丹溪语作佐证:“仲景书非全书,其间或文有不备,或意有未尽,吾每思之,不能以无疑。此之谓欤”。<br> '''腧穴操作宜忌和深浅'''<br> 高武认为,①对于“宜针”“禁针””宜灸”“禁灸”,需要依据“病势轻重缓急”,“病轻势缓者,当别用一主治穴以代之;若病势重急,倘非此穴不可疗,当用此一穴;若诸书皆禁针灸,则断不可用矣”;②对于“针浅深”“艾多少”,则“以《素问》十二经浅深刺法为主,诸书相参互用之,不可偏废也”。高武指出:“在春夏与瘦人,当从浅刺;秋冬与肥人,当从探刺”;“陷下不甚者,灸当从少;陷下甚者,灸当从多”;“寒凉之月,火气衰,灸当从多;温暑之月,火气旺,灸当从少”;“肌肉浅薄髎穴,刺浅艾少;肌肉深厚髎穴,刺深艾多”;“大人与小儿,刺浅深,艾多少不同。又人头面及小儿宜毫针,艾住如小麦也”。此外,还指出:“春与夏不同,秋与冬不同,肥瘦有适中者、有过肥而臃肿者、有太瘦而骨立者,以意消息,不可执一论也”。体现了高武对于针灸操作方面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的强调。<br> '''对于刺法的研究'''<br> 高武对于针刺操作的研究和认识,遵循客观规律,实事求是。例如:对于每个输穴后所例举的针刺深浅、留针时间等指示,高武认为 “肌肉有浅深”,所以针刺深浅可依据肌肉的厚薄;“病去有迟速”,所以留针时间有长短。提示了针刺操作相关参数,需要随机而变。<br> 对于针灸治疗中念咒一说,高武认为针灸过程中,医生使用咒法,可以帮助凝神着意,有积极的一面。<br> 对于呼吸补泻,高武认为呼吸补泻是“言医工持针,等候病人之呼吸而用也。今令病人呼吸,是以呼吸候矣。又曰:令病人吹气一口,吸气一口,又是非鼻中呼吸矣。谬之甚也”。<br> 对于《金针赋》针刺八法、四法,高武认为“此八法巧立名色,非《素》《难》意也”“求针之胡,为针之晦”。<br> 针对《神应经》提出的“人身左右补泻不同”,高武指出“捻针左右,已非《素问》意矣。而人身左右不同,谬之甚也”。<br> 针对《金针赋》提出的早晚“男女气血”存在差异,高武认为“针灸当随经络气至十二时候,如寅肺卯大肠经之类,男女所同,男女气血上下之分,固非《素》《难》意,亦不必然也”。<br> 针对《千金方》等提出针灸当知“行年宜忌及人神所在”,高武认为“今曰诸针灸皆忌之,是与经旨不合”。<br> 由此可见,高武对针刺操作的诸多观点和提法,尤其是金元以后出现的许多繁杂讲究的操作手法,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分析,并与经典理论相比照。<br> '''对于“子午流注、髎穴开阖”的认识'''<br> 子午流注盛行于金元时期,到了明末,高武在直录前人的不同时日开阖腧穴后指出:一些医生“妄言今日某日,某时其穴开,凡百病皆针灸此开穴,明日某日,某时其穴开,凡百病针灸明日开穴,误人多矣”,由此再次感慨“大抵医自《素》《难》之下,皆为旁溪曲径,非周行也”。
==参考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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