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變更

前往: 導覽搜尋

中信国学大典·韩非子(饶宗颐著书籍)

增加 34,545 位元組, 9 個月前
创建页面,内容为“'''中信国学大典·韩非子(饶宗颐著书籍)'''是中信出版社引进自香港中华书局的一套深具国际视野、贴近当代社会的中华传…”
'''中信国学大典·韩非子(饶宗颐著书籍)'''是中信出版社引进自香港中华书局的一套深具国际视野、贴近当代社会的中华传统文化经典藏书。中信国学大典延聘国学泰斗饶宗颐为名誉主编,邀请海内外知名国学家担任经典的选编、导读及译注。中信国学大典既收录了《论语》、《老子》、《孙子兵法》、《孟子》、《庄子》等不可不读、不可不知的中华经典名著,也囊括了《周易》《史记》《三国志》《资治通鉴》《汉书》等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韩非子》是战国末期韩国法家集大成者韩非的著作。这部书现存五十五篇,约十余万言,大部分为韩非自己的作品。《韩非子》一书,重点宣扬了韩非法、术、势相结合的法治理论,达到了先秦法家理论的最高峰。“中信国学大典”之《[[韩非子]]》,学者陈耀南在进行导读的同时,还加入了现代化的解读,令古老的经典有了现代化的韵味,别有新意。<ref>[https://www.zhihu.com/tardis/zm/art/451493505?source_id=1002 中信国学大典全集(套装共50册)一套书国学全囊括]知乎</ref>
{| class="wikitable" style="float:right; margin: -10px 0px 10px 20px; text-align:left"
|<center><img src=" https://i02piccdn.sogoucdn.com/6bdfde8ffdfc349e " width="180"></center><small>[]</small>
|}
== 序言 ==
为什么要阅读经典?道理其实很简单——经典正是人类智慧的源泉、心灵的故乡。也正因如此,在社会快速发展、急剧转型,也容易令人躁动不安的年代,人们也就更需要接近经典、阅读经典、品味经典。迈入二十一世纪,随着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断提高,影响不断扩大,国际社会也越来越关注中国,并希望更多地了解中国、了解中国文化。另外,受全球化浪潮的冲击,各国、各地区、各民族之间文化的交流、碰撞、融合,也都会空前地引人注目,这其中,中国文化无疑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相应地,对于中国经典的阅读自然也就拥有了不断扩大的潜在市场,值得重视及开发。
于是也就有了这套立足港台、面向海内外的“中信国学大典”的出版。希望通过本套丛书的出版,继续搭建古代经典与现代生活的桥梁,引领读者摩挲经典,感受经典的魅力,进而提升自身品位,塑造美好人生。
中信国学大典收录中国历代经典名著近六十种,涵盖哲学、文学、历史、医学、宗教等各个领域。编写原则大致如下:
(一)精选原则。所选著作一定是相关领域最有影响、最具代表性、最值得阅读的经典作品,包括中国第一部哲学元典、被尊为“群经之首”的《周易》,儒家代表作《论语》、《孟子》,道家代表作《老子》、《庄子》,最早、最有代表性的兵书《孙子兵法》,最早、最系统完整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大乘佛教和禅宗最重要的经典《金刚经•心经•坛经》,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第一部纪传体通史《史记》,第一部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中国最古老的地理学著作《[[山海经]]》,中国古代最著名的游记《[[徐霞客游记]]》等等,每一部都是了解中国思想文化不可不知、不可不读的经典名著。而对于篇幅较大、内容较多的作品,则会精选其中最值得阅读的篇章。使每一本都能保持适中的篇幅、适中的定价,让大众都能买得起、读得起。
(二)尤重导读的功能。导读包括对每一部经典的总体导读、对所选篇章的分篇(节)导读,以及对名段、金句的赏析与点评。导读除介绍相关作品的作者、主要内容等基本情况外,尤其强调取用广阔的国际视野和当代眼光,将这些经典放在全球范围内、结合当下社会生活,深入挖掘其内容与思想的普世价值,及对现代社会、现实生活的深刻启示与借鉴意义。通过这些富有新意的解读与赏析,真正拉近古代经典与当代社会和当下生活的距离。
(三)通俗易读的原则。简明的注释,直白的译文,加上深入浅出的导读与赏析,希望帮助更多的普通读者读懂经典,读懂古人的思想,并能引发更多的思考,获取更多的知识及更多的生活启示。
(四)方便实用的原则。关注当下、贴近现实的导读与赏析,相信有助于读者“古为今用”、自我提升;卷尾附录“名句索引”,更有助于读者检索、重温及随时引用。
(五)立体互动,无限延伸。配合图书的出版,开设专题网站,增加朗读功能,将图书进一步延展为[[有声读物]],同时增强读者、作者、出版者之间不受时空限制的自由随性的交流互动,在使经典阅读更具立体感、时代感之余,亦能通过读编互动,推动经典阅读的深化与提升。
这些原则可以说都是从读者的角度考虑并努力贯彻的,希望这一良苦用心最终亦能够得到读者的认可、进而达到经典普及的目的。
需要特别提到的是,国学大师饶宗颐先生慨然应允担任本套丛书的名誉主编,除表明先生对出版工作的一贯支持外,更显示出先生对倡导经典阅读、关心文化传承的一片至诚。在此,我们要向饶公表示由衷的敬佩及诚挚的感谢。
倡导经典阅读,普及经典文化,永远都有做不完的工作。期待本套丛书的出版,能够带给读者不一样的感觉。
文摘编辑
《韩非子》导读①
说难终不羡韩非
西人当初只因听说“遥远的东方有个‘秦’”,于是就称之为Chine或China,不知道这王朝竟如此短祚——从尽并诸国到亡灭,只不过十五年(公元前二二一至前二〇七),但又如此幽灵不散——“祖龙魂死业犹在”、“百代多行秦政治”,君主世袭、专制独裁竟绵延了两千多载!
毛泽东这两句诗(《读封建论》,一九七三),描绘了中国政治历史核心,查究下去,就必然迎出了“祖龙”(“始皇”的同义词)以至历代专制政治的辩护士和总设计师“韩非子”。
一生可悲的韩非,死于他的知音人秦王嬴政狱中(前二三三)。十二年后中国统一于“地形利害”和“号令赏罚”都远超六国、因而最后成功的秦。秦王遂有“始皇”尊号。又十三年,始皇死(前二一〇)。再三年,秦亡汉兴。八十多年后,司马迁在《史记》中将韩非与老子、庄子、申不害合传,这样地记述:
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故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
申子、韩子皆著书,传于后世,学者多有。余独悲韩子为说难而不能自脱耳。
一个“悲”字,真的贯串了韩非的人生!
非常聪慧、早熟、敏感的他,却生在高贵、堂皇而又复杂、虚伪的宫廷环境,听厌了美妙的言谈,看惯了丑恶的真相;不想逃遁于情欲,放逸于艺术,他关心政务,热切改良,却又生于世局大转型的前夕,处身君庸臣贼而又贴近虎狼之秦、国亡在即的弱乱之邦,却又不忍、不能如他人的暮楚朝秦,舍离祖国。先天与童年的原因,严重的语言障碍,他好学、能文,从业于大儒荀卿,交上了同学李斯,从性恶、隆礼之说一滑而下,变本加厉,对人性、仁政,全失信心,卒之转到任法、尊君的极端,以至残酷寡恩,害人害己!
早已有许多人慨叹:聪明饱学如他,竟想不到(或者不以为意):李斯本是小吏,富贵权位所在,事秦事楚无别,所以英主可以羁縻;韩非是国之世族,休戚相关,血浓于水(即如屈原之于楚),所以雄猜之君,终不能信他可以为己所用。韩非轻身入秦,不免与李斯(以至姚贾)利害冲突,更以疏间,难怪宋代黄震《日钞》讥叹:“送死秦狱,愚莫与比!”韩非死后,李斯权位更固,继续辅佐秦王推行韩非理论。到秦皇一死,李斯又被所矫旨拥立的二世信更奸恶的赵高而害得全家惨死!
李斯、韩非,以至前此的商鞅、吴起等法家人物下场往往如此!不过,因为书写得动人,又从未掌握得位,所以多一点获得同情的,还是韩非。
中国第一个极权皇帝,欣赏他,自然也疑忌他;第一个全国的权相,畏忌他、害死他,但更贯彻、执行他的计策。汉以后历朝政治莫不阳儒阴法,于是韩非死了,而又还没有死。
两千年来无数评论者,斥骂他,惋惜他,嘲笑他,但是对他文章的清通、健锐,特别是推理和比喻的灵巧,都一致赞赏。论到历代散文的论说一类,他与孟轲是先秦诸子的两座巅峰。所不同的是他们相反的人性与民权信仰,相同的是他们所共历的时世趋向,“定于一”,和自任以天下之重、以思想救世的学术承担。
时世不断在变,也不断呈现种种病征,有理想的人总觉得要想法医治。理想高、抱负大,才能出众而又富有使命感与同情心的人,更自觉是义不容辞的大国手。先秦诸子之学,就是由此而起。
首开晚周私家讲学之风而为诸子之首的,是仲尼孔丘。墨翟、韩非,这两名儒家死敌,最初都学于他的再传弟子。据《论语•学而篇》,儒学精要是“志于道”(以探求人生真理为职志)、“据于德”(以天赋人性为根据)、“依于仁”(以道德良知为凭借)、“游于艺”(在各种学问汇成的文化江洋里涵泳自得),循此发展,以尊天爱人为旨归,以本心原性为基础,以孝亲敬长为起始,以勤学尚思为修养,以兴仁复礼为功效,以君子贤人为典范,至于内圣外王,就最崇高尊贵了。这就是两千多年来作为中国文化骨干的儒学大纲。历代因之尊他为大成至圣先师,而继承光大孔子之学的,是被称为“亚圣”的孟轲。孟子以“仁”为人心安宅,“义”为行事正途,有志之士,必当“居仁由义”,以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一系列圣人为典范,而弘扬道统。其后荀子,最称大师,教学既久,成就亦众。他虽反孟轲“性善”之说,但仍极尊孔子而讲“儒效”,劝“学”隆礼以成君子。所以,整个儒家体系就是:以仁心为基源,义理为原则,礼文为细目,交织拓扩,以显示人之所以为人的“心性”主宰,建立巩固“尚德”传统,而发扬“人文”精神,这便是理想社会的共同规范了。
社会要讲求荀子所谓“群居和一”,公德是必需的;东洋西海,心同理同,共识也是可能的。不过,“同”与“异”是矛盾而又并存的;“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个别差异在自然、在人间,都是有目共睹,不容否认,无可抹杀。一笔抹杀,强异为同,只造成无限而无情的痛苦。世间许多坏事是自以为“好心”而做出来的,许多罪恶是自以为义、强人从己而发生的,许多误会是一厢情愿的所谓“忠恕”而招致的,许多劳累、烦恼、纷争以至罪过,是因为喜居人上而造成的。(以上理念,许多与后来传入的佛家所信有相同相通之处,所以被反对的儒者称为“二氏”。)所以,与儒家孔孟之道相异(不一定相反)而又相辅相补的,有老庄之徒,揭示一个形而上意义的“道”,其大无外,作为万事万物的总和;而物各有性,性各自足,都是得于自然的“德”;所以不必、也不可能以此例彼,或以彼代此。一切差异以至矛盾对立,都是无比伟大的“道”的一部分,永远共存而又不断互相流转。(后来那神奇的“太极图”就是这个道理的最佳象征。)所以任何人间的共同规范,都没有意义。作为万物之一,人不配也不应有为,以免自扰扰人、欺人自欺。只有清静无为,逍遥观赏,顺应自然,才是道理。他们把“道”讲得又多又动听,特别是春秋战国动乱了几百年,继之以统一者嬴秦苛暴之政,和跟着的楚汉之争,贤愚上下所有人都痛苦得不得了,到后来文景之世,把应时而兴、合乎众望的无为而治、与民休息的政策,标举为“黄(帝)老(子)之道”,于是就被称为“道家”,居于司马谈所谓有得而无失的“六家”之首了。
另一派思想:从儒家反出来另立门户的墨家,厌病儒者烦扰奢费的礼乐丧葬种种仪文,他们对道家的玄虚之理也没兴趣,而只崇奉一个笼统的宗教意味的“天”,认为天的意志就是要人兼相爱、交相利,所以反对战争,他们相信鬼神,但又反对音乐、命运,主张节用、节葬,信仰的朴素和矛盾,基层大众并不充分明白,也并不计较,他们只是感动、信服和跟从教主式领袖墨翟与接任的历代“巨子”,“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行侠仗义,以及民间帮会私人武力的团结互助。风从既众,就与儒家并称“显学”。急公好义的墨者极重集体,与老庄道家同调的杨朱偏于个人,二者各趋一端而并斥于孟子。此外,除了不谈政治的阴阳家,又有不像上述儒道墨三家之讲究终极关怀,只是游走列邦,把握其间的利害矛盾,驰骋舌辩以劝导诸侯或和或战、或合或分,最终成就策士个人功名利禄的所谓“纵横家”,以苏秦张仪为冠冕人物。这就是韩非成长和活动时期,法家以外的诸子要略了。
儒道墨纵横诸派,法家人士都不喜欢,认为他们大害于国——或者,最重要的,是不利于最高统治者。特别是处战国末世、集法家大成的韩非子,对前述各家思想都了解,但都不满意,甚至看不起、反对、唾弃。儒家讲从自心发出的由亲及疏的“推爱”;墨家认为应该是“天志”之下,无有差等的“兼爱”。韩非提醒领导人:“爱”就不利于统治。儒家以“亲亲”“尊贤”为治国用人两大基准,韩非指出:这两者之间一定矛盾,而且,“亲亲”就偏私,所谓“贤”也可以虚诞;还有利之所在,什么“亲”“贤”都可以反戈攻击君主!韩非认为,只有自己归纳综合的那一套“凭势、用术、行法”,才是明主的唯一妙方!
前期法家之书,《管子》、《商君书》、《申子》等等,虽或伪托,或不传,但考核其中言论,与史书所记其人其事,则性格主张仍然可知,大抵都是从政务实,急功近利,不喜欢(也不擅长)抽象理念的探索和价值体系的建立——或者说:唯一价值,就在所效忠的国君当下的实际利益。什么人性陶冶、道德自觉等等,都嗤为迂阔,绝少关心,即有所谓教育,亦止于信赏必罚,训练操控,以作生产和战争的工具。到集大成的韩非子,更是如此。其思想渊源和学术演变之迹,示如下表:
今本《韩非子》,大体可信为其自撰,间中有问题者,亦多为后学之所缀补或者拟作。作为学术研究,“韩非本人思想”与“《韩非子》书所表现之法家思想”是两个有同有异的课题;作为本书导读,则重点在于后者。个别作品的考据问题,不能多费篇幅了。以下表列《韩非子》全书大要,继而精选条列最有代表性的言论,以见其主张:
本书
节选 原书篇目次第
作者与释题
各篇论旨

*
初见秦第一
与《战国策•秦策一》作“张仪语”者几全同,而文更清浅畅备,然所说皆仪死后事,韩非志存韩,而此篇劝攻韩,情理不合,故或疑他人之作。
劝秦用法,使谋臣尽忠,以兵强地利破六国合纵而霸天下。

存韩第二
后半为李斯之文。
前半韩非求秦存韩,后为李斯上秦王驳韩非,及李斯上韩王劝依秦王书。

难言第三
或疑早期之文,或疑囚秦之作。
论进言之难。

爱臣第四
或疑早期之作。
明君必防臣,不可爱之太亲。

*
主道第五
押韵,多黄老思想,或后期之作。
明主执虚静、用权术、明赏罚的政治。

*
有度第六
多近《管子•明法》,疑是其他法家所作。
能行法度则国治。

*
二柄第七
多“刑”“德”对举,以代“赏”“罚”,疑非韩子自作。
明君以“杀戮”“庆赏”为二柄以导制其臣。

*
扬权第八
情况同《主道》。
扬举君权之道。或谓“权”当作“榷”,“扬榷”即“显扬而扼要论述”之意。

*
八奸第九
盛年之作。
权臣欺国误国之八术:同床、在旁、父兄、养殃、民萌、流行、威强、八方,明主防之。

*
十过第十
文甚繁芜,似近杂家者之作。
君臣危国亡身之十种过失,各举史例。

*
孤愤第十一
韩非自著。
智术能法之士,与当道营私之人,势不两立,因人主昏昧而孤独、悲愤。

*
说难第十二
韩非之作。
进说君主之各种困难,总在如何了解、打动对方心理。

和氏第十三
韩非之作。
玉师和氏,献真玉而受诬遭刖,法术之士,危祸亦如之。

*
奸劫弑臣第十四
早年之作。
奸邪、劫势、弑主之臣种种欺君之术。

亡征第十五
后期入秦前之作。
人主之国衰亡祸乱之征兆。

三守第十六
离儒入法之作。
人主待臣有三原则,守之则国安身荣,失之则三劫至。

*
备内第十七
韩非之作。
妻近子亲,犹不可信,人主信人则制于人而患祸至。

*
南面第十八
韩非之作。
人主以明法、责实、变古而治国。

饰邪第十九
颇有来自《吕氏春秋》文字,或是入秦后之作。
治国在明法,不在卜筮鬼神。

*
解老第二十
选解《老子》要语。或疑他人之作。

*
喻老第二十一
以史事传说喻示《老子》之意。同《解老》,而作者又异。

*
说林上第二十二
广举史事名言为例,其多如林,明世道人情真相。早期搜材抒论之作。

*
说林下第二十三
同上。

*
观行第二十四
篇幅特小,尊儒近道,殆是韩非早年尚在荀门之作。
明主以道观己之过,以法术观人之限。

安危第二十五
明主求安去危之术。

守道第二十六
明主守法术之道。

用人第二十七
明主以赏罚法术用人。

*
功名第二十八
明主以天时、人心、技能、势位而立功成名。

大体第二十九
致治立功成名之总原理。

*
内储说上七术第三十
韩非自撰。左上下及右下三篇颇多错乱,或晚岁入秦事变甚急,未遑整理。简册重多,故分为内外左右上下数篇。储集多量人间故事,以见世道人情,而备人君内外政治之参考。每篇若干主题,皆先作凝练之“经”,以陈述要理,挈领提纲;继释之以“说”,搜采历史故事,或更以“一曰”“或曰”方式,广纳异闻杂记,以补充发挥。“经”“说”既可分别单行,更宜合观一见其一贯呼应,阐明法家思想。
明主御众所用之术有七,所观察臣下微妙之情有六。

*
内储说下六微第三十一

*
外储说左上第三十二

*
外储说左下第三十三

*
外储说右上第三十四

*
外储说右下第三十五

*
难一第三十六
韩非晚年之作。二十八则短评,各皆先陈历史故事,继以质问疑难。其中多评管仲、孔子,可见其早期肯定二人,而后来转为苛评之态度之变。间中与《吕氏春秋》所采故事相同,而观点相反,以篇幅总量庞大,故析为四篇。
采辑古人行事言论,质疑其利害之理,以明法治。

*
难二第三十七

*
难三第三十八

难四第三十九

*
难势第四十
有关慎到言“势”之评论集。韩非作。思想已离荀子。
先述慎到权势治国之论,继引质询疑难者,终抒己见。

问辩第四十一
韩非作。
明主贵法令,贱辞辩。

*
问田第四十二
篇题似后人所加,后段亦与无关,或其徒补编。
以田鸠答问之语论法治。

*
定法第四十三
韩非之作。
申不害言明主御下之“术”,商鞅论政府治民之“法”,比较二者得失与未尽善处而抒己见。

*
说疑第四十四
用典甚密,且多冷僻,或疑非尽韩作。
明主提防奸人言论行动。

*
诡使第四十五
韩非之作。
名实乖违,赏罚失当,是败政之因。

*
六反第四十六
韩非之作。
奸伪与耕战之民各六种,而赏罚与毁誉失当,国所以乱。

八说第四十七
韩非之作。
八种世俗匹夫之私誉,实人主之大败。

*
八经第四十八
韩非之作。稍有窜乱,八节之题亦有异说。
治国八大原则:因情、主道、起乱、立道、周密(?)参言、听法、类柄、主威(?)。

*
五蠹第四十九
韩非之作。
儒者、纵横策士、墨家任侠、逃兵役、务商贾者,为国之五蠹,明主弃之。

*
显学第五十
韩非之作。
力斥儒墨之家崇古,非愚即诬。

*
忠孝第五十一
作者问题有疑。
教忠孝不能治国,唯有赏罚。

*
人主第五十二
或疑后学集韩之作。
人主必当绝对权威。

饰令第五十三
录自《商君书•靳令》稍有删节,无六虱与仁义一段。
论整饬法令之要。

心度第五十四
作者问题有疑。
以赏罚之法,度臣民之心。

制分第五十五
作者问题有疑。
制赏罚,分功罪,以治国家。


一、人性恶而不可信靠:
“父母之于子也,产男则相贺,产女则杀之。……故父母之于子也,犹用计算之心相待也,况无父子之泽者乎?”(《六反》)
“人为婴儿也,父母养之简,子长而怨,子盛壮成人,其供养薄,父母怒而诮之。……皆挟相为而不周于为己也。”(《外储说左上》)
“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夫以妻之近与子之亲,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备内》)
二、物质经济决定治乱:
“古者……不事力而养足,人民少而财有余,故民不争,是以厚赏不行,重罚不用,而民自治。今……人民众而货财寡,事力劳而供养薄,故民争。虽倍赏累罚而不免于乱。”(《五蠹》)
三、务时用不法古:
“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五蠹》)
“言先王之仁义,无益于治。”(《显学》)
“无参验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据之者,诬也;故明据先王,必定尧舜者,非愚则诬也。愚诬之学,杂反之行,明主弗受也。”(《显学》)
四、反儒墨: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五蠹]]》)
“举先王言仁义者盈庭,而政不免于乱。”(《五蠹》)
“不能具羹食而劝饿人饭。”(《八说》)
五、法重于德:
“夫严家无悍虏,而慈母有败子,吾以此知威势之可以禁暴,而德厚之不足以止乱也。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为治者用众而舍寡,故不务德而务法。”(《[[显学]]》)
“法之为道,前苦而长利;仁之为道,乐偷而后穷。”(《六反》)
“赏莫如厚而信,使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五蠹》)
六、愚民:
“民智之不可用,犹婴儿之心也。……婴儿不知犯其所小苦致其所大利也。今上急耕田垦草以厚民产也,而以上为酷;修刑重罚以为禁邪也,而以上为严;征赋钱粟以实仓库、且以救饥馑备军旅也,而以上为贪;境内必知介而无私解(民皆知兵而不敢私斗也),并力疾斗所以禽虏也,而以上为暴。此四者,所以治安也,而民不知悦也。……夫民智之不足用亦明矣。故举士而求贤智,为政而期适民,皆乱之端,未可与为治也。”(《显学》)
“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无私剑之捍,以斩首为勇。”(《五蠹》)
七、明君统治之道:
韩非不言“仁君”而说“明主”,其统治之道是:
凭势——劝位自固
用术——形名参同
行法——信赏必罚
慎到言尚势,以为贤智未足服众,而势位可以屈贤,所以身不肖而威令行,就靠得助于众。韩非广其说,认为圣哲之君,百世无一;凭势任法,则中材之君,亦可致治。所以,势位是人主的筋力爪牙,不可去之。(见《难势》、《人主》、《功名》诸篇。)
韩非以为:“明主之所道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所以明主秉要执本,以暗见疵,形名参同,听言而求其当,任身而责其功,所谓“因任授官,循名责实,操生杀之柄,课群臣之能”者,就是人主所操的“术”了。
综核名实,继之以信赏必罚,重一奸之罪而止境内之邪,报一人之功而劝境内之众,“宪令着于官府,刑罚必于民心;赏存乎慎法,而罚加乎奸令者”,此所谓法。
“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不可一无;皆帝王之具也。”(见《定法》)
总之,韩非以至他作为集大成代表的先秦法家,所秉持者绝非现代普遍价值的法治精神。人性自私,所以要制衡权力,要民主法治,以达社群之大公,这是现代共识;人性自私,所以要压制、利用所有其他人的自私,以成就专制独裁者最大的自私,这是先秦法家——例如讲得最通透的韩非子!
现代讲出“奉法而治”(rule of law),法律的制定是开诚布公,法律的实施是人人平等,终极关怀在于全民;韩非他们则是“以法为治”,(rule by law),人人屈于“为君主而制、而君主独非所制”的法律之下。一切利益最后归于君主。君主以法律禁制臣民:“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说疑》),从行动,到言论,到思想,都在所统制!如果君主是人,则一切他人都只是工具,是牛马!“赏之誉之不劝,罚之毁之不畏,四者加焉不变,则其除之!”(《外储说右上》)连沉默退隐也不容许!所以,焚书之酷、坑儒之惨,都绝非偶然突发!
《汉书•酷吏传》说:“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浊之源也。”法令,并不是价值根本,汉代扬雄《法言》:“申韩之术,不仁至矣!何牛羊之用人也!”法家待人民,像对畜生一样。这是古代的评论,现代章炳麟《国故论衡•原道下》:“今无慈惠廉爱,则民为虎狼也;无文学,则士为牛马也”;“国虽治,政虽理,其民不人”;“有见于国,无见于人;有见于群,无见于孑”——“孑”(音“揭”,不是“子”)就是一个个单独的甚至是孤弱的,然而是有个性、有尊严、有人权的老百姓;过分地强调集体,必定也过分地压缩个人;只知道拥护必然腐败的绝对君权,更必然不把领袖以外的人当人看待!
韩非既深悉人性之恶,则君主亦人,其恶又何以不必防治,而又纵之任之,以肆统治之权,得大恶大私之利?若说秦之暴虐与速亡是二世、李斯等私心扭曲,不如说是本质趋势如此。“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老子》早有明训!
第一,西方自基督教普遍流行,原罪观念深入人心,君相王侯,同在神前忏悔求赦,朝野上下对权力中毒之防治,早成共识。中国文化主流,以仁心善性为宗,韩非承荀子而变本加厉,强调性恶,怀疑仁爱,但又轻视礼教,只言赏罚,于是历代多评其偏激,又或阴用其言,而阳弃其说。
第二,自罗马帝国崩解,民族国家林立,以分裂独立为常态,元首不过位同诸侯,权威有限。中国自秦汉之后,以大一统为正常,国家机器庞大,君主被拟为圣为神,世袭专制独裁,法家更易助纣为虐。
第三,自罗马君士坦丁大帝归信,基督教会地位崇高,国君登基,教皇加冕,宗教改革之后,政教分离,但朝野共同信仰,成为制衡政府之公民权利。中国自西周以人文精神代替殷商尚鬼多祀,此后亦并无可与政权抗衡之教会,反之,教主亦受君王册立,封赠尊号,而接受管制,神权反被政权利用。由此观之,法家韩非之流,逢迎君恶的阻力,比较马基雅维利为小。
论政者要打动人心,从政者要获得权位,在今日民主之世,靠的是公开论辩,吸引选民;在专制君主当朝,就要以文辞打动帝心。陆机《文赋》:“说炜晔而谲诳”,就如现代有人所谓“政治是高明的骗术”。《[[文心雕龙•论说篇]]》所云:
战国争雄,辩士云涌;纵横参谋,长短角势;转丸骋其巧辞,飞钳伏其精术;一人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
佩六国相印的苏秦,封五个富邑的张仪,就是当时最多人艳羡的、成功的“纵横”之士。“飞辩以驰术,餍禄而馀荣”(《文心雕龙•诸子篇》),韩非学勤思敏,不屑比于苏、张,但同样要寄望“人主”,可惜严重“口吃”,补偿的是“善于著书”——他文字上的长处,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清晰周密、脉络分明,极合推理原则;二是例证丰富、生动,比喻灵巧、贴切,结合造成胡应麟《笔丛》所谓“抉摘隐微,烨如悬镜”的动人效果。特别是《文心雕龙•诸子篇》所称的“韩非著博喻之富”,书中《储说》内(上下)、外(左上、下,右上、下)六篇,即是“寓言”,二百多则,其他《说林》上下、《喻老》、《十过》等篇,亦多以故事为例,后世许多成语、谚谈、典故出于此,活跃在民众口头和文士笔下。最著者如:“守株待兔”、“自相矛盾”、“佩弦佩韦”、“[[滥竽充数]]”、“[[病入膏肓]]”、“鸣必惊人”、“三人成虎”、“郢书燕说”、“买椟还珠”、“讳疾忌医”……以至“和氏璧”、“曾子杀彘”、“郑人买履”、“[[不死之药]]”、“[[批其逆鳞]]”、“[[狗猛酒酸]]”等等,在文学艺术、语言技巧方面,韩非之书,就可说是少有病毒而营养甚多了!
修辞主要是动人以情,推论所重是服人以理,所以“入道见志、成一家言”的诸子,都有逻辑。“逻辑”这个外来语的普及程度,或者超过了“名学”、“论理”、“理则”等等较富中文本色的同义词——因为似乎在西方一向较为发达——不过,概念与判断的建立,推理的开展,既是普世人心所同,以雄文代利口的韩非,书中富有逻辑范例,也是应有之义了。
韩非痛批儒墨的经典妙喻:“矛盾”(《[[难一]]》、《难势》),正是逻辑基本要律之一。以矛盾律为基础的犀利武器:“二难论法”,再加上“假言推理”(如《[[解老]]》论证《老子》所谓“祸福倚伏”),“归纳推理”(多见于内外《储说》六篇),都广见书中。至于《二柄》、《八奸》、《十过》、《三守》、《七术》、《[[六微]]》、《六反》、《八说》、《八经》、《五蠹》等等篇章名目,更足见韩非辩(辨)类划分的兴趣,最后都以对于人主有益有用与否,为“二分”的基准。
“以霸王之业教君”既然是他著书立说的终极关怀,在立竿见影的功利现实之外的抽象思维,名理玩索,韩非自然不屑一顾,甚至大加掊击。荀况承孔子而务“正名”,但已批评惠施等“甚察而不惠”(《非十二子》,精细过甚,没有实益),“蔽于辞而不知实”(《解蔽》,沉溺在词语文字,背离现实常识),到弟子韩非,眼中更只有君王势位权力,认为“辩生于上之不明”(《问辩》),“坚白(公孙龙)无厚”的名家之辨,不容于宪令之法;什么“白马非马”,带马过关也非赋税不可(《外储说左上》)!战国三晋,正如晚清,时人救亡图存的危机感特别迫切,可以理解;不过,在希腊以至近代欧洲,何尝不城邦林立,兴灭无常?对抽象名理之学何以兴趣远过?真值得更作思考。
老子主张“虚其心”、“弱其志”、“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法家尤其是韩非,更讨厌人民多说乱动,不依君主指定的路数来用力用心,难怪“祖龙”一读其书,恨未同游了!
==参考文献==
{{Reflist}}
[[Category:800 語言、文學類]]
767
次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