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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至味是螃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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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至味是螃蜞》中國當代作家張杰的散文。

作品欣賞

人間至味是螃蜞

萊州灣南畔,有一條小河,名曰小清河。小清河源自泉城濟南,開始的時候,濟南的泉涌,便沿河而下,水太由此注入了渤海灣。後來,隨着城市發展,人口工業用水激增,泉水更顯寶貴,故而小清河失去了源頭之水,這樣由河而海,也就有了名雖稱河實則為海水的說法。

四月的小清河確實名不符實,河水不清,而是泛着綠意。興許就有人問了,海水不是藍的嗎?既是海水,怎會泛綠?朱熹在《觀書有感》中說:「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朱熹那是觀書,我們是相水。小清河斷了源頭,海水倒灌,這河水豈不就成了海水?日子一久,海藻繁生,也便泛成了綠色。

小清河畔有個小鎮,名曰羊口。這座小鎮以前因鹽而興,因漁而榮,着實繁華了些歲月。後來,隨着渤海灣魚貨的銳減,小鎮的命脈由鹽魚雙脈而孤獨為一枝,失去了往日的興旺。今日的小鎮,鹽田鱗次,不減當年,但河畔的漁船卻少得可憐。加之價格的低迷,漁船大都靠泊秦皇島港。

小清河的北岸渺無人煙,除了天妃宮金碧輝煌外,幾無像樣的建築。倒是灘涂廣闊,蘆葦盪風。在這蘆葦叢中,隱藏着壽光的一鮮——螃蜞。

渤海灣的梭子蟹名聞天下,這螃蜞除了壽光及周邊,則是少聞。同事經常提起去捉螃蜞的經歷,說得眉飛色舞,妙趣橫生,誘發了我們也要實地一探究竟的興致。

小清河的夜晚,除了風聲,幾乎沒有其它的動靜。清明節,許多人都外去散心遊玩了。今晚來的人不多,我們有些慶幸,信心滿滿地要多捉一些。

羊口臨近渤海灣,天氣與周邊大有差異。有人戲稱:羊口的天氣和縣城相比,不是差了一百里,而是春夏差了一身的秋衣秋褲,秋冬差了一身的羽絨服。四月的夜色,還是有些淒冷。一種不知名字的小花映入了眼帘,月色下現出淡粉色,她凍得有些發抖,看上去楚楚可憐。熬過了秋天,熬過了冬天,她還要再熬過春天的清冷。我悄悄地告訴她:等過了這陣子,便是燕舞鶯歌

有些輕率了。儘管穿了較厚的衣服,可寒意還是襲上了心頭,令人不由得裹緊了衣服。裝備,裝備上更顯不專業。人家拿的是鐵杴,我們拿的是小孩挖沙用的小杴;人家提的是大桶,我們拎的是小塑料桶;人家帽子上有頭燈,我們是手電筒;人家穿的是靴子,我們穿的是普通的運動鞋。我們有些灰心,今晚,可能是捉不到多少了。

螃蜞是種穴居的動物,立冬前進洞休眠,開春後出來覓食。蘆葦叢里有好多的蟹洞,星羅棋布的,這是螃蜞的水晶宮。堤岸上也有許多的蟹洞,像極了陝西的窯洞,這是螃蜞在岸上的家。混得不錯,已經有好幾套房子啦!不過,有些房子是螃蜞共有的財產,居住權取決於來的早晚。

「爸爸,這有一個。」女兒眼尖,聲也尖。

我躡手躡腳地靠近它。螃蜞聽見動靜,刷地一聲鑽進了蟹洞裡。這傢伙機靈着呢。

據內行人稱,來這裡的人,圖的是路近。專業一些的,要開車走出很遠。捉螃蜞的方法也講究,它白天出來的少,大都是晚上出來,所以,捉螃蜞最好選在夜間。行家子用專業的燈光一打,螃蜞便一動不動了。就是想跑,也一時找不着洞口,這樣就被捉個正着。捉螃蜞的時間也有講究,雖說一年四季都可以,但最好選在天氣悶熱的夜晚。這個時候,螃蜞出來透氣,出洞的也多,正是捉它的好機會。

聽內行人一說,我們失掉了天時和地利,只剩下了人和。裝備不行,那就撿拾人家翻過的地方吧,看看有沒有漏網之蟹。你還別說,那天晚上,我們翻人家挖過的地方,竟然有幾隻收穫了。

女兒高興壞了,我和妻子負責撿拾,她提着她的小桶,眼睛緊盯着螃蜞。「它長得好小,它的背和這些腳一個顏色,這兩個大的腳好大,和別的腳不一樣。」女兒觀察地很細緻。限於詞彙的缺乏,她描述得不夠準確。「螃蜞的背是青褐色的,這兩隻大的腳是它的大螯,很有勁,咬人很疼的。」妻子補充道。

「哎喲!」女兒驚叫一聲,她被螃蜞夾到指頭了。她盯着螃蜞看,有些走神。妻子的話,女兒可能沒有聽到。我趕忙跑過去,想掰斷螃蜞的大螯,女兒卻不同意。「爸爸,你掰斷它的大螯,它會疼的。」女兒天真,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疼痛。我小心翼翼地分開了螃蜞的大螯,女兒的小手指都已經夾成白色的了。我把小手放在嘴邊一吹,問道「還疼嗎?」女兒沒有回答,她的眼淚在打轉,但轉而又高興起來。

「捉多捉少不重要,只要是女兒高興就行。實在不行,我們看看附近有沒有賣的,我們稍微地買點。」妻子莞爾。

我們把買回來的螃蜞到了清水中,預設了三種用途:一、先要給女兒挑幾個健壯的,給她用瓶子養起來玩。二、趁着新鮮,我們選些圓臍的螃蜞,醬爆一點給妻子和女兒吃。三、我留下一點小的瘦的,用蝦醬油醃起來。

趁着女兒盯着瓶子看的功夫,我的生醃完成了,妻子也做好了醬爆的螃蜞。

舌尖上的中國說:「最鮮的食材,用最簡單的方法。」那就跟着舌尖走吧。

生醃:洗淨,過酒消毒,用蝦醬油或鹽汁泡起,放冰箱冷藏一天,就可以吃了。也可以視個人喜好,先用白酒把螃蜞醉暈,然後加入花椒、薑片、蒜片、干辣椒等泡製食用,這叫醉蟹。

醬爆也很簡單:洗淨,熱鍋涼油,油熱,下蔥姜蒜辣椒等熗鍋,放螃蜞、豆醬、料酒等翻炒,成熟即可出盤。醬爆的螃蜞蟹殼變得很脆,輕輕一咬,「咯吱」一聲會入了口,香甜溢滿了口腔,唇齒也變得活躍起來。桌子上的其它菜品,頓時失了顏色。如果再呷一口小酒,便覺世間美味莫過於此,世間幸福莫出其右。

捉螃蜞的經歷,雖過數年,但清晰依然;享受的人間至美,可能要銘心一輩子。

外地漂泊的遊子逢年過節,如果不能回家,都會要老家的兄弟姐妹,給自己寄一份生醃的螃蜞。他們邀約三五老鄉,再炒幾個小菜,斟滿從家鄉帶來的醇酒。揭開小蓋,黃肥膏滿,嘴邊一嘬,膏黃便入了口。如果嘬不乾淨,就掰一小塊饅頭,使勁蘸一下,膏黃便一無遺漏。螃蜞身小體微,吃蟹肉,常用的辦法就是用牙齒咬開,吸出裡面少許的肉。肉質緊實,與順滑的膏黃相比,別是一種風味。

遊子們在推杯換盞中,滿腹的鄉愁,就在這人間至味中漸漸消融。

小小的蟹蜞,印記了親情,消解了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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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杰,中學高級教師,從教30餘年,牢記「立德樹人」的理念,自覺把理論學習貫徹落實在工作中。多年擔任高中語文學科組長,協調同事做好教學常規的落實工作。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