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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事,蓋聞里中有病腳瘡者,痛不可忍。謂家人曰:爾為我鑿壁為穴。穴成,伸腳穴中,入鄰家尺許。
原文
蓋聞里中有病腳瘡者,痛不可忍。謂家人曰:「爾為我鑿壁為穴」。穴成,伸腳穴中,入鄰家尺許。家人曰:「此何意?」答曰:「憑他去鄰家痛,無與我事。」
又有醫者, 自稱善外科。一裨將陣回, 中流矢, 深入膜內。延使治。乃持并州剪,剪去矢管,跪而請謝。裨將曰:「簇在膜內者須亟治。」醫曰:「此內科事,不意並責我。」
今日當事諸公, 見事之不可為, 而但因循苟安, 以遺來者,亦若委痛於鄰家,推責於內科之意。
——江盈科《雪濤小說》
賞析
用兩則並列的小故事共同說明一個道理,是這篇寓言的寫作特色。它不同於《韓非子》中只有一個總的主題而用相互之間無具體聯繫的寓言群,也不同於柳宗元《三戒》的三則寓言各有不同的諷刺對象。本文的委痛於鄰家、推責於內科,都是針對着當時官場中那種庸庸碌碌、不敢負責、諉過於人的壞作風進行諷刺的。但二者又不完全相同。委痛於鄰家,是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別人;推責於內科,是把自己的職責推卸給別人。前者卑劣,只為自己打算;後者冷酷,漠視他人病痛。在表現同一主題時,它們起着互補的作用,把封建官僚意識和官僚作風的本質揭露得淋漓盡致。
寓言的嚴肅主題常可以藉助於笑話的形式表達。當作者有意對諷刺對象進行誇張, 用蔑視的態度否定它, 不僅暴露其可憎而且揭示它的可笑時,寓言就有了笑話的成分。本文即是如此。病腳瘡者和醫者的行為,在現實生活中當然是不可能的, 他們愚蠢無知的表現具有荒誕性。但是,這種荒誕的情節恰恰是對事物本質的有意誇張,其結果是強化了本質的表現,固而,荒誕中包含着真實的內核,不近情理的言行中包含着深刻的思想邏輯。這就使人們閱讀笑話式寓言不止於發出否定的笑聲,還會進一步思索:它們說明了什麼?現實中有哪些思想行為與故事中的病者和醫者相似?[1]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