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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葛覃

 

 

 

周南·葛覃》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歷來對此詩主旨爭議很大。古人多視為實施道德教化的經典之作,而今人多理解為勞動人民的詩歌。古代學者多認為詩中的女子是一位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俱佳的后妃,詩寫后妃出嫁前的準備,讚美她的美德;近現代學者認為此詩為一首描寫女子準備回家探望爹娘的詩,敘述她在采葛製衣時看見黃雀聚鳴而引起與父母團聚的企望,在得到公婆及丈夫的應允後就告訴了家裡的保姆,開始洗衣,整理行裝,準備回娘家。全詩三章,每章六句,虛實相生,妙於取譬,形象地表現了女主人公喜悅而急切的企盼之情,詩篇充滿了快樂的氣氛,給人以美的享受。

作品原文

周南⑴·葛覃

葛之覃兮⑶,施於中谷⑷,維葉萋萋⑸。黃鳥于飛⑹,集於灌木⑺,其鳴喈喈⑻。

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莫莫⑼。是刈是濩⑽,為絺為綌⑾,服之無斁⑿。

言告師氏⒀,言告言歸⒁。薄污我私⒂,薄澣我衣⒃。害澣害否⒄?歸寧父母⒅。

創作背景

關於《周南·葛覃》的背景,《毛詩序》曰:「《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則志在於女工之事,躬儉節用,服浣濯之衣;尊敬師傅,則可以歸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認為是講后妃之德的。而方玉潤《詩經原始》對毛序的觀點進行了駁斥,說:「後處深宮,安得見葛之延於谷中,以及此原野之間鳥鳴叢木景象乎?」認為「此亦采自民間,與《關雎》同為房中樂,前詠初昏,此賦歸寧耳」。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人們常愛用「多義性」來解說詩意,這其實並不準確。「詩言志,歌永言」(《尚書·堯典》)。當詩人作詩以抒寫情志之時,其表達意向應該是明確的,不可能存在迥然不同的多種含義。但是,詩人用以表達情志的詞語,卻往往是多義的。倘若在詩之上下文中,那多種含義均可貫通,說詩者就很難判斷,究竟何義為作者所欲表達的「原意」了。為了不至過於武斷,人們只好承認,那首詩本有着「多種含義」。

關於《周南·葛覃》,所遇到的也正是這樣一個難題。這首詩的主旨,全在末章點示的「歸寧父母」一句。然而「歸」在古代,既可指稱女子之出嫁,如《周南·桃夭》的「之子于歸」;又可指稱出嫁女子的回返娘家,如《左傳·莊公二十七年》記「冬,杞伯姬來,歸寧也」。所以,《毛詩序》定此詩為讚美「后妃」出嫁前「志在女工之事,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師傅」的美德,其出嫁可以「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而今人余冠英等則以為,這是抒寫一貴族女子準備歸寧(回娘家)之情的詩。二者對主旨的判斷相去甚遠,但在詩意上又均可圓通。究竟取「出嫁」說好,還是「回娘家」說好,也實在無法與詩人對證,只能留下一個懸案。

不過,不管此詩的抒情主人公是德堪為范的待嫁女還是返回娘家的新嫁娘,她此刻正處在喜悅而急切的企盼之中則毫無疑問。全詩分三章,展現出的是跳躍相接的三幅畫境。首章似乎無人,眼間只見一派清碧如染的葛藤,蔓延在幽靜的山溝;然而這幽靜的清碧,又立即為一陣「喈喈」的鳴囀打破,抬眼一看,原來是美麗的黃雀,在灌木叢上啁哳。這「無人」的境界只是作者營造的一種畫境,在那綠葛、黃雀背後,還有一位喜悅的女主人公,在那裡顧盼、聆聽。次章終於讓女主人公走進了詩中,但那身影卻是飄忽的:剛看到她彎腰「刈」藤的情景,轉眼間又見她在家中「濩」葛、織作了。於是那萋萋滿谷的葛藤,又幻化成一匹匹飄拂的葛布;而女主人公,則已在銅鏡前披着這「絺綌」,正喜孜孜試身。那一句「服之無斁」,透露着辛勤勞作後無限的快慰和自豪。三章的境界卻又一變,詩行中多了位慈祥的「師氏」。

她似乎在傾聽,又似乎在指點,因為她的女主人,此刻正央求她告知急需澣洗的衣物。「害澣害否?歸寧父母」——那便是情急的女主人公,帶着羞澀和抑制不住的喜悅,終於向師氏透露的內心的秘密。這裡終於透露出,這位女主人公,原來是一位急切待「歸」(出嫁或者回娘家)的新人。這樣,前兩章的似斷似續,山谷中葛藤、黃雀的美好春景,和「刈濩」、織作的繁忙勞動,就不僅傳達着女主人公期盼中的喜悅,而且表現着一種熟習女工、勤勞能幹的自誇自贊了。這樣的女子,無論是嫁到夫家還是回返娘家,都是足以令夫家愛憐並帶給父母莫大安慰的。

在中國的傳統中,對女子的要求從來是嚴苛的。所謂「婦德、婦言、婦功、婦容」,便是古代的男子世界所強加給女子必須習練的「婦教」。其要在於規定女子必須「貞順」、「婉媚」和勤於絲麻織作之勞,老老實實作男子的附庸和婢妾,若非如此,便不配為人之婦。此詩所表現的,便正是一位「待歸」女子勤於「婦功」的情景。

名家評價

宋代朱熹《詩集傳》:「此詩后妃所自作,故無讚美之詞。然於此可以見其已貴而能勤,已富而能儉,已長而敬不弛於師傅,已嫁而孝不衰於父母,是皆徳之厚,而人所難也。《小序》以為后妃之本,庶幾近之。」

明末張次仲《待軒詩記》:「即物賦景,即景賦事,即事賦情而作此詩。」

清代牛運震《詩志》:「飛、集、鳴三項略一點逗,物色節候,宛然如畫。」[1]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