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法滕馮度楊列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張法滕馮度楊列傳》出自《後漢書》。《後漢書》是一部由我國南朝宋時期的歷史學家范曄編撰的記載東漢歷史的紀傳體史書。與《史記》、《漢書》、《三國志》合稱「前四史」。書中分十紀、八十列傳和八志(取自司馬彪《續漢書》),全書主要記述了上起東漢的漢光武帝建武元年(公元25年),下至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共195年的史事。《後漢書》大部分沿襲《史記》、《漢書》的現成體例,但在成書過程中,范曄根據東漢一代歷史的具體特點,則又有所創新,有所變動。[1]
原文
張宗 法雄 滕撫 馮緄 度尚 楊琁
張宗字諸君,南陽魯陽人也。王莽時,為縣陽泉鄉佐。會莽敗,義兵起,宗乃率陽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長安,更始以宗為偏將軍。宗見更始政亂,因將家屬客安邑。
及大司徒鄧禹西征,定河東,定詣禹自歸。禹聞宗素多權謀,乃表為偏將軍。禹軍到BF51邑,赤眉大眾且至,禹以BF51邑不足守,欲引師進就堅城,而眾人多畏賊追,憚為後拒。禹乃書諸將名於竹簡,署其前後,亂著笥中,令各探之。宗獨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張宗豈辭難就逸乎!」禹嘆息謂曰:「將軍有親弱在營,奈何不顧?」宗曰:「愚聞一卒畢力,百人不當;萬夫致死,可以橫行。宗今擁兵數千,以承大威,何遽其必敗乎!」遂留為後拒。諸營既引兵,宗方勒厲軍士,堅壘壁,以死當之。禹到前縣,議曰:「以張將軍之眾,當百萬之師,猶以小雪投沸湯,雖欲戮力,其勢不全也。」乃遣步騎二千人反還迎宗。宗引兵始發,而赤眉卒至,宗與戰,卻之,乃得歸營,於是諸將服其勇。及還到長安,宗夜將銳士入城襲赤眉,中矛貫胛,又轉攻諸營保,為流矢所激,皆幾至於死。
及鄧禹征還,光武以宗為京輔都尉,將突騎與征西大將軍馮異共擊關中諸營保,破之,還河南都尉。建武六年,都尉官省,拜太中大夫。八年,潁川桑中盜賊群起,宗將兵擊定之。後青、冀盜賊屯聚山澤,宗以謁者督諸郡兵討平之。十六年,琅邪、北海盜賊復起,宗督二郡兵討之,乃設方略,明購賞,皆悉破散,於是沛、楚、東海、臨淮群賊懼其威武,相捕斬者數千人,青、徐震慄。後遷琅邪相,其政好嚴猛,敢殺伐。永平二年,卒於官。
法雄字文彊,扶風CD37人也,齊襄王法章之後。秦滅齊,子孫不敢稱田姓,故以法為氏。宣帝時,徙三輔,世為二千石。雄初仕郡功曹,辟太傅張禹府,舉雄高第,除平氏長。善政事,好發E74E奸伏,盜賊稀發,吏人畏愛之。南陽太守鮑得上其理狀,遷宛陵令。
永初三年,海賊張伯路等三千餘人,冠赤幘,服絳衣,自稱「將軍」,寇濱海九郡,殺二千石令長。初,遣侍御史龐雄督州郡兵擊之,伯路等乞降,尋復屯聚。明年,伯路復與平原劉文河等三百餘人稱「使者」,攻厭次城,殺長吏,轉入高唐,燒官寺,出繫囚,渠帥皆稱「將軍」,共朝謁伯路。伯路冠五梁冠,佩印綬,黨眾浸盛。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節發幽、冀諸郡兵,合數萬人,乃征雄為青州刺史,與王宗併力討之。連戰破賊,斬首溺死者數百人,余皆奔走,收器械財物甚眾。會赦詔到,賊猶以軍甲未解,不敢歸降。於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議,皆以為當遂擊之。雄曰:「不然,兵,兇器;戰,危事。勇不可恃,勝不可必。賊若乘船浮海,深入遠島,攻之未易也。及有赦令,可且罷兵,以慰誘其心,勢必解散,然後圖之,可不戰而定也。」宗善其言,即罷兵。賊聞大喜,乃還所略人。而東萊郡兵獨未解甲,賊復驚恐,遁走遼東,止海島上。五年春,乏食,復抄東萊間,雄率郡兵擊破之,賊逃還遼東,遼東人李久等共斬平之,於是州界清靜。
雄每行部,錄囚徒,察顏色,多得情偽,長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綬去。
在州四年,遷南郡太守,斷獄省少,戶口益增。郡濱帶江沔,又有雲夢藪澤,永初中,多虎狼之暴,前大守賞募張捕,反為所害者甚眾。雄乃移書屬縣曰:「凡虎狼之在山林,猶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獸不擾,皆由恩信寬澤,仁及飛走。太守雖不德,敢忘斯義。記到,其毀壞檻阱,不得妄捕山林。」是後虎害稍息,人以獄安。在郡數歲,歲常豐稔。元初中卒官。
子真,在《逸人傳》。
滕撫字叔輔,北海劇人也。初仕州郡,稍遷為涿令,有文武才用。太守以其能,委任郡職,兼領六縣。風政修明,流愛於人,在事七年,道不拾遺。
順帝末,揚、徐盜賊群起,磐牙連歲。建康元年,九江范容、周生等相聚反亂,屯據歷陽,為江淮巨患,遣御史中丞馮緄將兵督揚州刺史尹E771、九江太守鄧顯討之。E771、顯軍敗,為賊所殺。又陰陵人徐鳳、馬勉等復寇郡縣,殺略吏人。鳳衣絳衣,帶黑綬,稱「無上將軍」,勉皮冠黃衣,帶玉印,稱「黃帝」,築營於當塗山中。乃建年號,置百官,遣別帥黃虎攻沒合肥。明年,廣陵賊張嬰等復聚眾數千人反,據廣陵。朝廷博求將帥,三公舉撫有文武才,拜為九江都尉,與中郎將趙序助馮緄合州郡兵數萬人共討之。又廣開賞募,錢、邑各有差。梁太后慮群賊屯結,諸將不能制,又議遣太尉李固。未及行,會撫等進擊,大破之,斬馬勉、范容、周生等千五百級,徐鳳遂將餘眾攻燒東城縣。下邳人謝安應募,率其宗親設伏擊鳳,斬之,封安為平鄉侯,邑三千戶。拜撫中郎將,督揚、徐二州事。撫復進擊張嬰,斬獲千餘人。趙序坐畏懦不進,詐增首級,征還棄市。又歷陽賊華孟自稱「黑帝」,攻九江,殺郡守。撫乘勝進擊,破之,斬孟等三千八百級,虜獲七百餘人,牛、馬、財物不可勝算。於是東南悉平,振旅而還。以撫為左馮翊,除一子為郎。撫所得賞賜,盡分於麾下。
性方直,不交權勢,宦官懷忿。及論功當封,太尉胡廣時錄尚書事,承旨奏黜撫,天下怨之。卒於家。
馮緄字鴻卿,巴郡宕渠人也,少學《春秋》、《司馬兵法》。父煥,安帝時為幽州刺史,疾忌奸惡,數致其罪。時玄菟太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乃詐作璽書譴責煥、光,賜以歐刀。又下遼東都尉龐奮使速行刑,奮即斬光收煥。煥欲自殺,緄疑詔文有異,止煥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惡,實無他故,必是凶人妄詐,規肆奸毒。願以事自上,甘罪無晚。」煥從其言,上書自訟,果詐者所為,征奮抵罪。會煥病死獄中,帝愍之,賜煥、光錢各十萬,以子為郎中。緄由是知名。
家富好施,賑赴窮急,為州里所歸愛。初舉孝廉,七遷為廣漢屬國都尉,征拜御史中丞。順帝末,以緄持節督揚州諸郡軍事,與中郎將滕撫擊破群賊,遷隴西太守。後鮮卑寇邊,以緄為遼東太守,曉喻降集,虜皆弭散。征拜京兆尹,轉司隸校尉,所在立威刑。遷廷尉、太常。
時,長沙蠻寇益陽,屯聚積久,至延熹五年,眾轉盛,而零陵蠻賊復反應之,合二萬餘人,攻燒城郭,殺傷長吏。又武陵蠻夷悉反,寇掠江陵間,荊州刺史劉度、南郡太守李肅並奔走荊南,皆沒。於是拜緄為車騎將軍,將兵十餘萬討之,詔策緄曰:「蠻夷猾夏,久不討攝,各焚都城,蹈籍官人。州郡將吏,死職之臣,相逐奔竄,曾不反顧,可愧言也。將軍素有威猛,是以擢授六師。前代陳湯、馮、傅之徒,以寡擊眾,郅支、夜郎、樓蘭之戎,頭懸都街,衛、霍北征,功列金石,是皆將軍所究覽也。今非將軍,誰與修復前跡?進赴之宜,權時之策,將軍一之,出郊之事,不復內御。已命有司祖於國門。 《詩》不云乎:『進厥虎臣, 闞如C163虎,敷敦淮DA41,仍執醜虜。』將軍其勉之!」
時,天下饑饉,帑藏虛盡,每出征伐,常減公卿俸祿,假王侯租賦,前後所遣將帥,宦官輒陷以折耗軍資,往往抵罪。緄性烈直,不行賄賂,懼為所中,乃上疏曰:「勢得容奸,伯夷可疑;荀曰無猜,盜跖可信。故樂羊陳功,文侯示以謗書。願請中常侍一人監軍財費。」尚書朱穆奏緄以財自嫌,失大臣之節。有詔勿劾。
緄軍至長沙,賊聞,悉詣營道乞降。進擊武陵蠻夷,斬首四千餘級,受降十餘萬人,荊州平定。詔書賜錢一億,固讓不受。振旅還京師,推功於從事中郎應奉,薦以為司隸校尉,而上書乞骸骨,朝廷不許。監軍使者張敞承宦官旨,奏緄將傅婢二人戎服自隨,又輒於江陵刻石紀功,請下吏案理。尚書令黃B25E奏議,以為罪無正法,不合致糾。會長沙賊復起,攻桂陽、武陵,緄以軍還盜賊復發,策免。
頃之,拜將作大匠,轉河南尹。上言「舊典,中官子弟不得為牧人職」,帝不納。復為廷尉。時山陽太守單遷以罪系獄,緄考致其死。遷,故車騎將軍單超之弟,中官相黨,遂共誹章誣緄,坐與司隸校尉李膺、大司農劉祐俱輸左校。應奉上疏理緄等,得免。後拜屯騎校尉,復為廷尉,卒於宮。
緄弟允,清白有孝行,能理《尚書》,善推步之術。拜降虜校尉,終於家。
度尚字博平,山陽湖陸人也。家貧,不修學行,不為鄉里所推舉。積困窮,乃為宦者同郡侯覽視田,得為郡上計吏,拜郎中,除上虞長。為政嚴峻,明於發E74E奸非,吏人謂之神明。遷文安令,遇時疾疫,谷貴人飢,尚開倉廩給,營救疾者,百姓蒙其濟。時冀州刺史朱穆行部,見尚甚奇之。
延熹五年,長沙、零陵賊合七八千人,自稱「將軍,入桂陽、蒼梧、南海、交阯,交阯刺史及蒼梧太守望風逃奔,二郡皆沒。遣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討之,不能克。豫章艾縣人六百餘人,應募而不得賞直,怨恚,遂反,焚燒長沙郡縣,寇益陽,殺縣令,眾漸盛。又遣謁者馬睦,督荊州刺史劉度擊之,軍敗,睦、度奔走。桓帝詔公卿舉任代劉度者,尚書朱穆舉向,自右校令擢為荊州刺史。尚躬率部曲,與同勞逸,廣募雜種諸蠻夷,明設購賞,進擊,大破之,降者數萬人。
桂陽宿賊渠帥卜陽、潘鴻等畏尚威烈,徙入山谷。尚窮追數百里,遂入南海,破其三屯,多獲珍寶。而陽、鴻等黨眾猶盛,尚欲擊之,而士卒驕富,莫有鬥志。尚計緩之則不戰,逼之必逃亡,乃宣言卜陽、潘鴻作賊十年,習於攻守,今兵寡少,未易可進,當須諸郡所發悉至,爾乃併力攻之。申令軍中,恣聽射獵,兵士喜悅,大小皆相與從禽。尚乃密使所親客潛焚其營,珍積皆盡。獵者來還,莫不泣涕。尚人人慰勞,深自咎責,因曰:「卜陽等財寶足富數世,諸卿但不併力耳。所亡少少,何足介意!」眾聞咸憤踴,尚敕令秣馬蓐食,明旦,徑赴賊屯。陽、鴻等自以深固,不復設備,吏士乘銳,遂大破平之。
尚出兵三年,群寇悉定。七年,封右鄉侯,遷桂陽太守。明年,征還京師。時荊州兵朱蓋等,征戍役久,財賞不贍,忿恚,復作亂,與桂陽賊胡蘭等三千餘人復攻桂陽,焚燒郡縣,太守任胤棄城走,賊眾遂至數萬。轉攻零陵,太守陳球固守拒之。於是以尚為中郎將,將幽、冀、黎陽、烏桓步騎二萬六千人救球,又與長沙太守抗徐等發諸郡兵,並勢討擊,大破之,斬蘭等首三千五百級,余賊走蒼梧。詔賜尚錢百萬,餘人各有差。
時抗徐與尚俱為名將,數有功。徐字伯徐,丹陽人,鄉邦稱其膽智。初試守宣城長,悉移深林遠藪椎髻鳥語之人置於縣下,由是境內無復盜賊。後為中郎將宗資別部司馬,擊太山賊公孫舉等,破平之,斬首三千餘級,封烏程東鄉侯五百戶。遷太山都尉,寇盜望風奔亡。及在長沙,宿賊皆平。卒於官。桓帝下詔追增封徐五百戶,並前千戶。
復以尚為荊州刺史。尚見胡蘭餘黨南走蒼梧,懼為已負,乃偽上言蒼梧賊入荊州界,於是征交阯刺中張磐下廷尉。辭狀未正,會赦見原。磐不肯出獄,方更牢持械節,獄吏謂磐曰:「天恩曠然而君不出,可乎?」磐因自列曰:「前長沙賊胡蘭作難荊州,餘黨散入交阯。磐身嬰甲冑,涉危履險,討擊凶患,斬殄渠帥,余盡鳥竄冒遁,還奔荊州。刺史度尚懼磐先言,怖畏罪戾,伏奏見誣。磐備位方伯,為國爪牙,而為尚所枉,受罪牢獄。夫事有虛實,法有是非。磐實不辜,赦無所除。如忍以苟免,永受侵辱之恥,生為惡吏,死為敝鬼。乞傳尚詣廷尉,面對曲直,足明真偽。尚不征者,磐埋骨牢檻,終不虛出,望塵受枉。」廷尉以其狀上,詔書征尚到廷尉,辭窮受罪,以先有功得原。磐字子石,丹陽人,以清白稱,終於廬江太守。
尚後為遼東太守,數月,鮮卑率兵攻尚,與戰,破之,戎狄憚畏。年五十,延熹九年,卒於官。
楊琁字機平,會稽烏傷人也。高祖父茂,本河東人,從光武征伐,為威寇將軍,封烏傷新陽鄉侯。建武中就國,傳封三世,有罪國除,因而家焉。父扶,交阯刺史,有理能名。兄喬,為尚書,容儀偉麗,數上言政事,桓帝愛其才貌,詔妻以公主,喬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七日而死。
琁初舉孝廉,稍遷,靈帝時為零陵太守。是時蒼梧、桂陽猾賊相聚,攻郡縣,賊眾多而琁力弱,吏人憂恐,琁乃特製馬車數十乘,以排囊盛石灰於車上,系布索於馬尾,又為兵車,專彀弓駑,剋期會戰。乃令馬車居前,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布然馬驚,奔突賊陣,因使後車弓弩亂髮,鉦鼓鳴震。群盜波駭破散,追逐傷斬無數,梟其渠帥,郡境以清。荊州刺史趙凱,誣奏琁實非身破賊,而妄有其功。琁與相章奏,凱有黨助,遂檻車征琁。防禁嚴密,無由自訟,乃噬臂出血,書衣為章,具陳破賊形勢,及言凱所誣狀,潛令親屬詣闕通之。詔書原琁,拜議郎,凱反受誣人之罪。
琁三遷為勃海太守,所在有異政,以事免。後尚書令張溫特表薦之,征拜尚書僕射。以病乞骸骨,卒於家。
論曰:安、順以後,風威稍薄,寇攘CE49橫,緣隙而生,剽人盜邑者不闋時月,假署皇王者益以十數。或托驗神道,或矯妄冕服。然其雄渠魁長,未有聞焉,猶至壘盈四郊,奔命首尾。若夫數將者,並宣力勤慮,以勞定功,而景風之賞未甄,膚受之言互及。以此而推,政道難乎以免。
贊曰:張宗裨禹,敢殿後拒。江、淮、海、岱,虔劉寇阻。其誰清之?雄、尚、緄、撫。琁能用譎,亦云振旅。
譯文
(張宗、法雄、滕撫、馮緄、度尚、楊璇)
◆張宗傳,張宗字諸君,南陽魯陽人。王莽時,做本縣陽泉鄉佐。逢王莽失敗,義兵四起,張宗便率領陽泉百姓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長安,更始帝用張宗做偏將軍。
張宗看到更始政治紊亂,便將家屬客居安邑。後來大司徒鄧禹西征,安定了河東,張宗到鄧禹那裡後自己回去了。鄧禹聽說張宗素多權謀,於是上表推薦他做偏將軍。鄧禹軍到了..邑,赤眉大軍將至,鄧禹認為..邑不足守,想帶軍隊進而堅守城邑,可是眾人害怕賊人追趕,怕當後衛。鄧禹便把諸將的名字寫在竹簡上面,寫明前後次序,亂裝在篋中,叫各人抽籤。張宗獨不肯抽,他說:「死生有命,張宗難道是辭難就逸的人嗎?」鄧禹嘆息道「:將軍有老親弱子在營里,怎麼不考慮?」張宗說:「我聽說一個兵卒盡力,百人不能擋住;萬夫捨得死,可以橫行天下。張宗今擁兵數千,承受大軍的威力,何必馬上料其必敗呢!」於是留為後拒。諸營既引兵出發,張宗便督促軍士,堅築營壘,死守不退。鄧禹到前縣,聽人議論道「:憑張將軍的人力,擋百萬之師,等於是把小雪投進沸湯,即使想盡力,也辦不到啊。」於是派步兵騎兵二千人回來迎接張宗。張宗帶兵出發,而赤眉軍倉猝到來,張宗和他開戰,把他們打退了,便得回營,於是諸將服其勇敢。等到回到長安,張宗夜晚率領銳士入城襲擊赤眉,被敵人射中兩膊之間,又轉攻諸營保,被流矢所擊,差點死去。等到鄧禹被召回京,光武用張宗做京輔都尉,率領突騎與征西大將軍馮異共擊關中諸營保,攻破了,升為河南都尉。
建武六年(37),都尉官省,拜為太中大夫。
八年(39),潁川桑中盜賊群起,張宗帶兵擊敗平定了。後來,青州、冀州盜賊屯聚在山澤之中,張宗以謁者(官名)督促諸郡兵討平了。
十六年(47),琅笽、北海盜賊又起,張宗督兩郡兵討伐之,於是定出方略,明確獎勵投降者,敵人都破散了,於是沛、楚、東海、臨淮群賊害怕他的威武、互相捕斬者幾千人,青州、徐州之敵怕得十分厲害。後來張宗升為琅笽相,他的政策喜歡嚴猛,敢於殺伐。
永平二年(60),死在官位上。
◆法雄傳,法雄字文強,扶風..縣人。齊襄王法章之後代。秦國滅了齊國,子孫不敢稱田姓,所以用法做氏。宣帝時,遷三輔,世代作二千石。法雄起初在郡里作功曹,後來升至太傅張禹府,舉雄高第,授職平氏長。法雄長於政事,喜歡揭發壞人,盜賊很少發生,官吏百姓畏愛他。南陽太守鮑得上其理狀,升為宛陵縣令。
永初三年(110),海賊張伯路等三千多人,戴着紅帽子,穿着紅衣,自稱「將軍」,進犯沿海九郡,殺了二千名令長。起初,朝廷派侍御史龐雄督促州郡兵士攻擊他們,伯路等投降,不久又聚在一起。第二年,伯路又與平原劉文河等三百多人稱「使者」,攻厭次城,殺長吏,轉入高唐縣,燒官寺,釋放囚犯,頭目都稱「將軍」,一起朝見伯路。伯路戴五梁冠,佩印綬,黨羽越來越多。朝廷就派御史中丞王宗拿着符節調集幽州、冀州各郡兵馬,共數萬人,並提拔法雄做青州刺史,與王宗合力討伐他們。連戰破賊,斬首溺死好幾百人,其餘都逃跑了,收繳器械財物很多。恰逢赦免的詔書到了,賊人還認為軍甲沒有解除,不敢回來投降。於是王宗召集刺史太守共同商議,都認為應當馬上進行攻擊。法雄說「:不能這樣。兵是兇器,戰爭是危險的事。勇氣不可仗恃,不能操必勝之權。賊人如果乘船出海,深入遠島,攻打就不那麼容易。等到赦令到了,可暫時收兵,來安慰引誘他們,勢必解散,然後再想辦法,可以不戰而獲得安定。」王宗同意,立即罷兵。賊人聽了大喜,於是發還擄掠的人。而東萊郡兵獨未解除兵甲,賊人又驚恐,逃至遼東,停留島上。
五年(112)春,缺乏糧食,又包抄東萊間,法雄率領郡兵攻破他們,賊人逃回遼東,遼東人李久等共起斬平他們,於是州界清靜了。法雄每次巡行各部,登記囚徒,觀察顏色,多能得到案情的真假,長吏不執行法令的都被解除印綬而離職。法雄在州四年,升為南郡太守,斷獄省少,戶口增多。郡臨近江沔,又有雲夢藪澤,永初年間,多虎狼的侵擾,前太守懸賞招募獵人捕捉,被虎狼之害的很多。法雄便發公文給屬屈道「:凡虎狼之在山林,等於人民之居城市。古時最開化的時代,猛獸不侵擾,都由於皇上恩信寬澤,仁德遍及飛禽走獸。太守雖然不夠仁德,但不敢忘記這種意義。文件到達後,一律毀壞檻井,不得到山林亂捕野獸。」從此以後虎害稍止,百姓得到安居。在郡幾年,連年豐稔。元初年間死於官位。
◆滕撫傳,滕撫字叔輔,北海劇人。起初在州郡做官,後來升為涿縣令,有文武才用。太守認為他能幹,委任郡職,兼領六縣。政治修明,深受百姓愛戴,在職七年,道不拾遺。順帝末年,揚州、徐州盜賊四起,連年互相勾結。建康元年(144),九江范容、周生等相聚反叛,屯據歷陽,成為江淮大禍。朝廷派御史中丞馮緄將兵督促揚州刺史尹火翟、九江太守鄧顯討伐他們,耀、顯軍敗,被賊所殺。又有陰陵人徐鳳、馬勉等又進犯郡縣,殺掠官吏人民。徐鳳穿紅衣,帶黑綬,自稱為「無上將軍」。馬勉戴皮帽,穿黃衣,帶玉印,稱「黃帝」,築營壘在當塗山中。於是建年號,設百官,派別帥黃虎攻陷合肥。
第二年,廣陵賊張嬰等又聚眾數千人謀反,占據廣陵。朝廷廣泛徵求將帥,三公推舉滕撫說他有文武全才,拜為九江都尉,與中郎將趙序助馮緄聯合州郡數萬人一起討伐。又廣開賞募、錢、邑各有等差。梁太后擔心群賊屯駐勾結,諸將不能制服他們,又提議派遣太尉李固。沒有出發,碰上滕撫等進兵擊賊,大破之,斬馬勉、范容、周生等一千五個首級,徐鳳就帶領餘眾攻燒東城縣。下邳人謝安響應徵募,率領他的宗親設埋伏攻擊徐鳳,並斬了他的頭。朝廷封謝安做平鄉侯,邑三千戶。拜滕撫為中郎將,督導揚州、徐州事。滕撫又進擊張嬰,斬獲千餘人。趙序犯了畏懦不進的罪,又詐增首級,被召回殺頭示眾。又歷陽賊華孟自稱「黑帝」,進攻九江,殺郡守。滕撫乘勝進擊,擊破了,斬了華孟等三千八百首級,虜獲七百多人,牛馬財物不可數計。於是東南全部平定,整頓軍旅而還。朝廷封撫做左馮翊,除一子為郎。滕撫所得賞賜,全部分給了部下。滕撫性格端方正直,不結交權勢,宦官們懷恨在心。等到論功行賞,太尉胡廣當時錄尚書事,承旨上奏罷黜滕,天下都怨恨起來。後來,滕撫死於家中。
◆馮緄傳,馮緄字鴻卿,馬郡宕渠人。年少時學《春秋》、《司馬兵法》。父親馮煥,安帝時做過幽州刺史,痛恨奸惡之徒,多次責罰他們的罪。當時玄菟太守姚光也是人事關係不協調。
建光元年(121),怨恨者就偽造璽書譴責馮煥與姚光,並賜以歐刀。又下詔給遼東都尉龐奮使他趕快執行刑罰,龐奮就斬了姚光,拘留馮煥。馮煥想自殺,馮緄懷疑詔文有假,便阻止馮煥道「:大人在州時,本想除去奸惡,實在沒有別的原故,一定是凶人進行訛詐,施展毒計。我願把事情向上反映,如果是真的,甘心服罪也不晚。」馮煥聽從兒子的話,上書自陳原故,果然是狡詐者所為,皇上召龐奮抵罪。恰逢馮煥死在獄中,皇帝很同情他。賜給馮煥、姚光錢各十萬,以子作郎中。馮緄從此很著名。馮緄家富好施捨,賑救窮急之人,被州里所愛戴。起初,被舉為孝廉,七次升遷成為廣漢屬國都尉,又被徵召做御史中丞。順帝末年,朝廷派馮緄持符節督促揚州諸郡軍事,與中郎將滕撫一道擊破群賊,遷為隴西太守。曉諭大家投降,胡虜都停止活動各自散歸原處。後來馮緄做了京兆尹轉司隸校尉,所在之處樹立威刑。後來升為廷尉、太常。這時長沙蠻人進犯益陽,屯聚很久,到延熹五年(163),徒眾更多,而零陵蠻賊也與他們勾結,合共二萬餘人,攻燒城郭,殺傷長吏。又有武陵蠻夷全部反叛,搶掠江陵一帶,荊州刺史劉度、南郡太守李肅都棄官逃走,荊南都陷於敵手。
朝廷於是拜馮緄為車騎將軍,帶十餘萬討伐他們,詔書上寫給馮緄道:「蠻夷進犯中國,久不討攝,各焚都城,踐踏官民。州郡將吏,死職之臣,相互逃竄,曾不回頭,多麼慚愧。將軍素有威猛之名,因此提拔授以六師。前代陳湯、馮、傅之徒,以少擊多,郅支、夜郎、樓蘭之敵,頭顱掛在大街示眾,衛青、霍光北征,功列金石,這都是將軍所全知的。現在如果不是將軍,誰能修復前朝的功績?進退之事,權時之策,都由將軍專管,出郊之事,不再由內管理。已經下令有司在國門設餞行之禮。《詩經》不是說過:『進厥虎臣,闞如九虎虎,敷敦淮墳,仍執酉鬼虜。』(註:《詩》、《大雅》,周宣王時,徐方、淮夷反叛,宣王乃進其虎猛之臣,布兵在淮水之邊,俘獲眾虜不少。)將軍勉勵吧!」這時天下饑荒,國庫空虛,每次出兵打仗,常減公卿奉祿,向王侯借租賦,前後派遣將帥,宦官常誣賴他們折耗軍資,往往抵罪。馮緄性情剛烈正直,不行賄賂,但害怕被宦官們中傷,於是上疏道:「聽信讒言,伯夷也可懷疑,如果不被猜疑,盜跖也屬可信。所以樂羊子立了陣功,文侯拿給一筐謗書。願請派中常侍一人監督軍中財費。」尚書朱穆奏馮緄用財自避嫌疑,有失大臣之節。有詔書下來不許彈劾。馮緄的軍隊到了長沙,賊人聞訊,全部到營道求降。馮緄進擊武陵蠻夷,斬首四千餘級,受降十多萬人,荊州得以平定。詔書賜錢一億,馮緄堅決不受。馮緄帶着軍隊回到京師,推功勞給從事中郎應奉,薦他作司隸校尉,而自己上書請求退休,朝廷不答應。監軍使者張敞秉承宦官旨意,奉馮緄將傅婢二人戎服自隨,又常在江陵刻石紀功,請求下詔給官吏審理。尚書令黃俊奏議,認為罪無正法,不應糾纏。恰逢長沙盜賊又起,攻桂陽、武陵,馮緄因為軍還而盜賊復發,被免職。不久,拜將作大匠,轉升河南尹。上書道:「舊典,中官子弟不得為牧人職。」帝不採納。又做了廷尉。當時山陰太守單遷因罪坐牢,馮緄考查定其死罪。單遷,故車騎將軍單超的弟,中官互相包庇,於是一共誣告馮緄,與司隸校尉李膺、大司農劉..俱輸左校。應奉上疏為緄等說情,得免罪。後來拜屯騎校尉,又為廷尉,死在官位。
◆度尚傳,度尚字博平,山陰湖陸人。家貧,沒有完成學業,不被鄉里所推舉。多年困窮,便替宦者同郡侯覽看管田畝,做了郡上的會計,拜為郎中,授職上虞長。他辦事很嚴厲,很會發覺壞人壞事,吏人稱他為神明。後來升為文安縣令,碰上疾病流行,谷貴人飢,度尚開倉拿出糧食,營救生病的人,百姓得到救濟。當時冀州刺史朱穆來巡視,看見度尚很覺奇怪。
延熹五年(163),長沙、零陵盜賊共七八千人,逢稱「將軍」,進犯桂陽、蒼梧、南海、交阝止,交阝止刺史和蒼梧太守望風逃跑,二郡都陷入賊手。朝廷派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討伐,不能勝利。豫章艾縣人六百餘人,應募而沒有得到賞錢,怨恨在心,便反叛,焚燒長沙郡縣,進犯益陽,殺了縣令,徒眾更加多起來。朝廷又派謁者馬睦,督荊州刺史劉度去攻打,打了敗仗,馬睦、劉度都逃跑了。桓帝詔公卿推舉代替劉度的人,尚書朱穆推舉度尚,從右校令提升為荊州刺史。度尚親自率領部下,和部下同勞逸,同時廣招雜種諸蠻夷,明令懸賞,進擊賊人,把賊人打得大敗,投降的有數萬人。桂陽老賊子頭目卜陽、潘鴻等害怕度尚的威風,逃到了山谷之中。度尚窮追數百里,賊人就到了南海,破其三屯,獲珍寶甚多。可是卜陽、潘鴻等黨羽還有不少,度尚想繼續追擊,可是士卒驕傲富足,沒有鬥志。度尚考慮緩兵就不能作戰,逼迫作戰就會逃亡,於是揚言卜陽、潘鴻作賊十年,習慣於進攻和退守,現在兵士太少,不易進攻,應等候諸郡調兵全部到來,你們才和他們一併進攻。並且申令軍中,讓他們去打獵。兵士高興,大小都一同打獵去了。度尚於是秘密派出親信偷偷地燒毀營壘,珍寶積蓄都付之一炬。打獵的回來,沒有人不痛哭流涕。度尚便向大家慰勞,深深責備自己,於是說「:卜陽等人財寶足夠供幾代人使用,你們只怕不盡力罷了。丟失的東西少得可憐,何必放在心上。」眾人聽了都憤慨踴躍,自告奮勇,度尚下令秣馬吃早飯,第二天清早,徑赴賊人住地。卜陽、潘鴻等自以為營壘深固,不再防備,吏士乘銳氣進攻,於是大破賊人,匪巢踏平了。度尚出兵三年,群寇全部平定。
七年(165),封為右鄉侯,升為桂陽太守。第二年,召回京師。這時荊州兵朱善等,出征戍守時間很久,財力不足,士兵怨恨,又作亂,與桂陽賊胡蘭等三千多人又進攻桂陽,焚燒郡縣,太守任胤棄城逃走,賊眾多至數萬人。轉攻零陵,太守陳球堅守城池拒敵。朝廷於是派度尚為中郎將,率領幽州、冀州、黎陽、烏桓步兵騎兵二萬六千人救陳球,又與長沙太守抗徐等調集各郡兵馬,並勢討擊,大破賊人,斬胡蘭等三千五百首級,余賊逃到蒼梧。朝廷下詔賞賜度尚錢百萬,其餘的人各有不同獎勵。這時抗徐與度尚都是名將,多次有功。徐字伯徐,丹陽人,鄉邦稱他有膽量與智慧。開始試守宣城長,全部把深林遠藪椎髻鳥語的土人遷至縣下,從此境內不再有盜賊。後來做了中郎將宗資別部司馬,擊太山賊公孫舉等,破平他們,斬首三千多級,封烏程東鄉侯,享邑五百戶。後來升為太山都尉,寇盜望風逃跑。到長沙後,宿賊都平定了。死在官位。桓帝下詔追增封徐五百戶,連以前共一千戶。朝廷又派度尚做荊州刺史。度尚看到胡蘭餘黨南逃到蒼梧,怕被自己打敗,於是假造消息說蒼梧賊進犯荊州界,於是召交阝止刺史張盤下廷尉。辭狀尚未寫就,被赦免了。張盤不肯出獄,正是更牢持械節,獄吏對張盤說:「天恩空前而君不出,行嗎?」張盤於是自己辯白道:「從前長沙賊胡蘭作難荊州,餘黨散入交阝止。我身披甲冑,冒着危險,討擊兇惡的賊人,殺了他們的頭目,餘黨全部鳥竄逃走,回到荊州。刺史度尚怕我先講,怕招罪過,上奏冤枉我。我備位方伯,是國家的爪牙,而被度尚所冤枉,受罪牢獄。事情有虛有實,法律有是有非。我實在無過錯,赦無所除。如果忍受下來,永受侵辱之恥,生為惡吏,死為敝鬼。請求傳度尚到廷尉這裡,面對曲直,足明真偽。度尚不征者,我埋骨牢檻,一輩子不出去,希望澄清冤枉。」廷尉把他的狀子送上去,皇上下詔書召度尚到廷尉處,辭窮受罪,因先有功得到原諒。張盤字子石,丹陽人,以清白著稱,死在滬江太守任上。度尚後來做了遼東太守,數月後,鮮卑人率兵攻度尚,和他作戰,擊破對方,從此戎狄都很害怕。
年五十,延熹九年(167),死於官位。
◆楊璇傳,楊璇字機平,會稽烏傷人。高祖父楊茂,本河東人,跟隨光武帝征伐,做了威寇將軍,封為烏傷新陽鄉侯。建武年間,到了國都,傳封三世,後因有罪被革除,因此回了老家。父親楊扶,交阝止刺史,有辦事能幹的名聲。兄楊喬,做了尚書,容儀偉麗,多次上書議論政事,桓帝喜歡他的才貌,下詔要把公主嫁給他,楊喬堅決辭讓,皇上不聽,於是閉口不吃東西,七天竟死了。楊璇開始被舉為孝廉,過了些時,靈帝時做了零陵太守。這時蒼梧、桂陽狡猾的盜賊相聚,攻打郡縣、賊人眾多而楊璇兵力薄弱,官吏百姓非常擔心害怕。楊璇於是特製馬車數十輛,用一排袋子盛石灰於車上,系布索於馬尾,又做兵車,專彀弓弩,約定日期會戰。於是叫馬車在前面,順風鼓灰,賊人不得張目,就用火燒布,馬受驚,奔突賊陣,再叫後車弓弩亂髮,征鼓鳴聲震天,群賊驚駭四散,追逐傷斬賊人無數,將其頭目梟首示眾,郡境以內得以安寧。荊州刺史趙凱,誣奏楊璇不是親身破賊,而妄有其功。楊璇相與章奏,趙凱有黨羽相助,於是朝廷用檻車將楊璇召回。防禁嚴密,沒有機會辯明理由,於是咬臂出血,用血寫成章奏,具體陳述破賊的形勢,並且說到趙凱所誣狀,暗地叫親屬到朝廷通報。詔書原諒了楊璇,拜為議郎,趙凱反受誣告他人之罪。楊璇三次升遷做了勃海太守,所到之處都有異政表現,後因事免職。後來尚書令張溫特上表推薦他,征拜尚書僕射。因病請求退休,死在家中。[2]
作者簡介
范曄(公元398年—公元445年),字蔚宗,南朝宋史學家,順陽(今河南省淅川縣李官橋鎮)人。東晉安北將軍范汪曾孫、豫章太守范寧之孫、侍中范泰之子。官至左衛將軍,太子詹事。南朝宋官員、史學家、文學家,一生才華橫溢,史學成就突出。著作《後漢書》,博採眾書,結構嚴謹,與《史記》《漢書》《三國志》並稱「前四史」。
元嘉九年(432年),得罪司徒劉義康,貶為宣城太守,開始撰寫《後漢書》,加號寧朔將軍。元嘉十七年(440年),投靠始興王劉浚。元嘉二十二年(445年),擁戴彭城王劉義康即位,事敗被殺,時年四十八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