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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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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散記》中國當代作家張紅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杭州西湖散記

對於杭州西湖的印象緣於兒時,父親在堂屋西牆掛了一幅畫,畫名已記不清了,但畫面上許仙與白娘子在橋上的漫步、水漫金山寺、雷峰塔以及法海和尚等等,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父親說,那綠綠的平平的水面就是杭州西湖了。從此,之於西湖,我年少的心裡便生出了不滅的情愫。

真正看杭州西湖時,我已過了而立之年。陽春三月,當潁州春風正寒、細雨霏霏的時候,我踏上南下的列車,以期在杭州西湖的美景中一探白娘子許仙的傳奇愛情故事。

西湖位於杭州市中心,舊稱武林水、錢塘湖、西子湖,宋代始稱西湖。岳廟,是游西湖必游的景點,裡面陳列着岳飛生平事跡展覽,有流芳千古萬人敬仰的岳飛和牛皋、張憲等抗金英雄的墳墓,也有被世人唾棄、遺臭萬年的秦儈等4人的跪拜銅象。時間就是如此,它總會在某個時期將歷史這個碩大的染缸還原出本來的面目。

由於適逢旅遊旺季,眾多的景點拍張像都很不容易,到哪裡留影都要排隊。當我留了幾次影后,唯獨沒在岳王墓前留影。對待英雄,我們需要的是用心去銘記,而非用一張照片證明你和他之間的聯繫,這,好像是對逝者的最大不敬。

在岳廟,我看到柵欄里秦檜等幾人的頭、臉上面的一團團新鮮的口水,秦儈頭上更是讓一些遊客砸破了,剛剛補上了一塊新銅,仿佛生了一處惡瘡。據導遊說,這裡是要經常修修補補的。是非自有公道,時間才是歷史最好的檢驗者。這更讓我深切地感到了什麼叫千古流芳,什麼叫遺臭萬年!

出了岳廟不遠,就上了蘇堤。所謂蘇堤、白堤,是在西湖上面築起的一條小路,行於其上,人如置身畫中、景中。

步行約十幾分鐘路程,便在湖邊乘大船開往三潭小島。先是坐在船倉內,一面隔着船玻璃看風景,一面聽導遊講述一路的西湖美景,諸如斷橋不斷,孤山不孤,蘇白堤的桃紅柳綠,還有什麼拋繡球招親之類。我們的眼球隨着導遊的口舌四處游竄,桃紅雖沒看到,柳綠倒正當時。

由於正值陰天,雖然沒有微,但湖面上還是顯得濕氣較濃,遠山的肥綠仿佛蒙着一層薄薄的輕煙,就好像給西子俊俏的臉龐罩上了面紗,放眼望去,朦朦朧朧的美,柔柔弱弱的美,嬌嬌羞羞的美。「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此時正該是淡妝吧,愈發讓人感受到了那種樸素與自然

閉目遐思,仿佛有股清香襲來,仿若屈原配戴的香草之清香。湖面上,沒有了金光閃閃,沒有了絢爛多姿,只有那微微起伏、仿佛熟睡了的西子均勻的呼吸,讓人不忍驚擾她的夢。一陣微風吹來,湖面上掀起小小漣漪,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由人工單槳划行的小船,載三五遊客在隨風輕盪,不禁有些羨慕他們,能夠隨時伸手在湖裡隨意揮灑,親身感受一下西湖水的清爽,感受西子千百年來給予世人的無限遐想。

歷練的導遊講解時的語速和船速一樣的快,當我們還沒有來及品味沿途的美景時,船便開到了小島上。我們開始都以為三潭印月是一個小島上的風景。實際上「三潭印月」應為「三壇印月」,因為印月的是那三個壇,「三潭」實際上是在三個壇後面建了一個人工小島,島中有三個小湖,和「印月」毫無瓜葛的。而相傳三個罈子是蘇東坡為了觀測西湖水位,特意在湖中立了三個小罈子,形狀類似白塔,中空,兩側俱挖空成圓形。據說每年中秋,人們就會在三個罈子內壁挖空的地方帖上白色油紙。當月亮正對半空的時候,由於光學折射原理,那些油紙就會把月光映射到湖上,仿佛有許多個月亮,和天上那一輪月亮倒影混合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三潭印月」。

終於看到了雷峰塔。但由於旅遊社安排的緣故,只能遠遠地看着它,這也給我留下了一大遺憾。只好站在綠蔭籠罩的小島上遠眺。據導遊說眼前的雷峰塔是花費了巨資重新修建的,塔座下面則是用了一些純金製作。《新白娘子傳奇》的歌聲仿佛在耳邊響起,纏綿亘古的傳奇故事又在腦際遊動,悵然神思之中,還是搶了個鏡頭,站在湖邊,背靠着雷峰塔,留下了一張永遠的記念,而心底里卻一直在遙想着那個美麗的白娘子是否還在塔下?

想至此,不禁心中有些淒涼,也不禁想起了魯迅先生的《論雷峰塔的倒掉》,現在看來,這其實也是一種矛盾:一面期望着雷峰塔能夠得到久遠的保存,而使這個傳奇故事得以繼續傳下去;但果真這樣,那白娘子仿佛就要永遠壓在塔下了,這樣想來倒是很希望雷峰塔快快地倒掉。矛盾的心態化做了滿腹的胡亂思緒,也許還是就像現在這樣好些,將雷峰塔保存得更完好些,將這個古老的傳奇故事代代延續。

也許,世間唯有悲劇才能更打動人,殘缺着才是一種美。想想,就當是給我們日益浮躁着的一代注入一些鎮靜劑吧!

沒有看到西湖的綠荷是又一遺憾,想象中的西湖荷香只能繼續在心底里沉睡。圍島走至一半時,風愈發大了起來,讓我感到一陣清冷,潮濕略夾帶着腥味的風裹滿全身,但這種清冷並不像北方的那樣生硬,是一種柔軟的清冷。踏着古人的足跡,反倒有着滿心的愜意。「何日君在來?」在這座美麗的小島上,在這到處都充滿着傳奇色彩的神奇之地,我的思緒放任流淌。也許在漫長的歲月里,人生才顯得多那麼的短暫。白娘子的故事仿佛如昨,蘇東坡駕舟寫下的那首千古絕句仿佛還墨跡未乾,而我們也只是留下了淡淡的兩袖清風和一抹抹氣息。

在杭州西湖,遊客隨處可見。一隊隊組團而來,或三五成群的散客,操着各種方言,面帶各種的微笑。當遊船再度泊在岸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位中國女人斜靠在一個外國男人的身邊,他們很安靜,靜得像無風時的西湖湖面。她的一隻手牽着他的一隻手,而她的另一隻手則在撥打着手機號碼。這也許是一種矛盾中的默契,也許是完美的融合,但這裡肯定還會有一個非常生動的故事。西湖里總有纏綿的故事在不斷地發生着。我想。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當我越來越深入了西湖,當我漸漸與西湖融合一起,也即是返程之時了。

車行在杭州的街道上,偶爾可見一群老人在說彈拉唱,雖然車子呼嘯而過,雖然我未知所以,但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悠閒。一路上,看着人行道上那些來來往往的杭州人,天天守着西湖,守着這樣一個雖然淒涼卻總給人無限美好想象的愛情故事,該是何等的幸福?

在瀏覽窗外一掠而過的風景之同時,感受着杭州獨有的人文風情,不知不覺已到賓館。靜夜裡,雖有些勞累,獨自回味這一天的無限風景,卻由衷地笑着對着窗外說:夢中的西湖呵,我終於來過了……[1]

作者簡介

張紅衛,網名東方,東方笑笑笑,安徽鳳台人,現居阜陽。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