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高高別有情(帕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粉蝶高高別有情是中國當代作家帕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粉蝶高高別有情
1
被毛毛蟲的剛毛蟄了，過去幾天了還在癢。但也好玩，讓我着實體驗夠了抓到癢處的滋味。
今年的氣候有些不正常，往年乾死，今年卻又澇死。不知道是不是雨水多的緣故，在我種下的石榴樹上、栽的蛾眉豆上，毛毛蟲密密匝匝成片。
毛毛蟲，這是我最不待見的幾樣東西之一，只要見着，頭髮都要豎直起來。在家時，常上山打柴，最怕見到的就是松毛蟲，不僅個頭大，面貌猥瑣，其丑不忍睹。
小時候，沒有相關的知識，對毛毛蟲總是恨之入骨，尤其被它無辜蜇上之後，往往要用石頭將那條毛毛蟲砸個稀巴爛，否則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從來就沒有把毛毛蟲的醜陋形態和美麗的蝴蝶聯繫在一起，但事實告訴我們，毛毛蟲可就是蝴蝶的幼蟲。
到了今天，癢不住了，才開始搜索「毛毛蟲」的生平簡介。
2
毛毛蟲，鱗翅目(Lepidoptera)昆蟲(蝶、蛾)的幼蟲。體圓柱形，分13節，有3對胸足和數對腹足。頭兩側各有6眼，觸角短，齶強壯。糞便帶毒。有些毛蟲另有俗名，如尺蠖、蠶和大軍蟲(一星黏蟲的幼蟲)等。蠋型幼體亦見於其他類昆蟲，如長翅目(Mecoptera)和膜翅目(Hymenoptera)。松毛蟲、桑毛蟲等體上的毒毛，可引起人類皮炎。
3
古往今來，無數的文人騷客搜腸刮肚窮盡書上好語讚美蝴蝶 ，比如唐代詩人李商隱的《錦瑟》中有：「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李白《長干行》的詩中也有一句：「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杜甫詩《曲江二首》中寫道：「穿花峽蝶深深見，點水靖蜒款款飛」。北宋謝逸在《蝴蝶》中描述到：「狂隨柳絮有時見，舞人梨花何處尋」。南宋楊萬里《宿新市徐公店二首》詩云：「兒童急走追黃蝶，飛人菜花無處尋。」
……
4
還有很多關於蝴蝶的動人傳說，最有代表性的要數「莊周夢蝶」、「梁祝」、「霞郎雯姑」的故事。
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在我國的江浙一帶可謂婦孺皆知，更隨着越劇和小提琴曲的名播全國、名播世界，「梁祝」也成為了外國人認識中國的文化符號之一。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梁山伯和祝英台是一對同窗共讀、兩情相悅的情侶，但是在封建社會被迫女扮男裝求學的祝英台，要想和自己的同窗的梁山伯實現自由戀愛，是不被允許的。因而，在故事的最後，為了反抗包辦婚姻、追求幸福生活，祝英台在封建勢力的威逼下，不得不選擇了和自己的情侶梁山伯雙方殉情，死後化為一對美麗的大蝴蝶。
草色花光小院明，短牆飛過勢便輕。
紅枝裊裊如無力，粉蝶高高別有情。
俗說義妻衣化狀，書稱傲吏夢彰名。
四時羨爾尋芳去，長傍佳人襟袖行。
這是羅鄴創作的《蛺蝶》。羅鄴，浙江餘杭人，其創作的《蛺蝶》七律詩是唐詩中唯一的與梁祝相關的詩歌，也是至今發現的最早反映梁祝故事的古詩詞，「梁祝」愛情故事影響的深遠可見一斑。
莊周夢蝶，知道的人也不會少。生活在戰國時代的哲學家莊周，曾經夢見自己變為一隻活生生的蝴蝶，一覺醒來並不見蝴蝶，還是自己，他很奇怪，分不清究竟是蝴蝶變成了自己，還是自己變成了蝴蝶……在其中，莊子運用浪漫的想象力和美妙的文筆，通過對夢中變化為蝴蝶和夢醒後蝴蝶復化為己的事件的描述與探討，提出了人不可能確切的區分真實與虛幻和生死物化的觀點。雖然故事極其短小，但由於其滲透了莊子詩化哲學的精義，成為了莊子詩化哲學的代表。
霞郎雯姑的故事在雲南大理廣為流傳，實際上就是蝴蝶泉由來的傳說。據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勤勞美麗的白族姑娘雯姑，同一個年青的樵夫霞郎相愛。有一天，統治蒼山、洱海的俞王碰上雯姑，並想霸占她。在俞王的淫威下，姑娘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和心愛的樵夫擁抱着跳進了位於雲南大理蒼山雲弄峰麓神摩山下的無底潭，潭底突然裂開了一個水洞，從洞裡飛出一對美麗的蝴蝶，它們在潭邊互相追逐，形影不離。於是，各種蝴蝶從四面八方向這對蝴蝶飛來，群蝶相聚，翩翩起舞。這個無底潭就是現在的蝴蝶泉。由於雯姑霞郎殉情之日是農曆四月十五，人們把每年的這一天定為蝴蝶會。
電影《五朵金花》有歌唱道，可見多美：
大理三月好風光哎、蝴蝶泉邊好梳妝，
蝴蝶飛來採花蜜喲、阿妹梳頭為哪樁？
在國外也有一個美麗的關於蝴蝶的傳說---心如蝶舞的德尚修斯曾經做過一個奇怪的夢，那年他五歲時，夢中，他拉着瑟婭的手奔跑在碧綠的牧場。深藍的天空中沒有一朵白雲，他們在七彩的陽光下跳舞、歡歌，他們追逐着美麗的蝴蝶，因為他愛極了蝴蝶，它們卻不會因為他的喜愛而停下飛舞的翅膀，然而卻有一隻，依依不捨的飄落在他的掌心，凝視着他，用它最深情的眼神，就像望着最深愛的情人。美夢醒來，德尚修斯的身邊多了一樣東西，一條水晶雕成的蝴蝶項墜，它是那麼的精緻，那麼的晶瑩，那麼的惹人喜愛，如同一隻真的、翩翩欲飛的蝴蝶，於是他戴上它，整整二十年。
從此，在國外結婚新人會把自己的心愿輕聲告訴手中的蝴蝶，然後將蝴蝶放飛，蝴蝶會告訴精靈和天使，精靈和天使就能讓願望變為現實，愛的訊息和天長地久的承諾，從此便恆久不忘。
5
前天下午得知母親發燒住進了醫院，心裡就一直忐忑。
這時最想的是自己有一雙翅膀，飛到老娘身邊，像蝶或像鳥那樣。
可碰觸到毛毛蟲的右手變得更加奇癢難受。但癢和疼不是一碼事，癢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故想起《癢》的一首歌，聽起來更讓人心癢如酥——
她是悠悠一抹斜陽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欣賞
他有藍藍一片雲窗
只等只等有人與之共享
她是綿綿一段樂章
多想有誰懂得吟唱
他有滿滿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為之綻放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來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
啊癢
大大方方愛上愛的表象
迂迂迴回迷上夢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癢
6
癢到無奈，便又喚起了對毛毛蟲的恨，那般醜陋到了極點，尤其松毛蟲，個頭碩大，每次看到都讓人不寒而慄。這還只是表面，深入到科學的層面，當松毛蟲蛹羽化成蛾後，每隻雌蛾可產卵200至600粒，1200隻松毛蟲從幼蟲到成蟲可以吃掉一棵大樹。
在老家，成片的松樹被松毛蟲像剃頭一樣，只要看到像瘌痢頭一樣的山巒，定是毛毛蟲踐踏過的，不但是樹遭殃，那平日裡鬱鬱蔥蔥的美好，頓然化着一股厭惡、悲憤、痛切的情緒。
7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有想到松毛蟲也會像人一樣。
突然間，松毛蟲變成了人類至寶。將其檢驗後，發現毛毛蟲的蛹含有天門冬氨酸、穀氨酸、蘇氨酸等18種氨基酸，並含有鈣、鋅、蛋白質、磷等微量元素。
還據報道，山東臨沂的收購者起初按8元一斤的價格收購松毛蟲蛹，這在當地林區百姓中迅速掀起了松毛蟲蛹撿拾熱，有些村民全家出動，一天撿拾的松毛蟲蛹能賣300元。林場還建成了自己的松毛蟲蛹加工廠，年生加工產能力50噸。這些蟲蛹上了飯店的餐桌，主要銷往北京、山東、廣東等地，產品供不應求，後來價格漲到了40元一斤。
8
看人不能看他的一面，這是毛毛蟲給我的啟示。
托爾思泰說過，人都有兩面性，一個獸性的我和一個人性的我。盧棱在他《懺悔錄》中，也深刻剖析了自己的另一面，把一個不為人知的自己赤祼祼地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比如苗洪，與我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卻跟蹤研究我的詩歌長達5年之久。之前，我把他當着無厘頭，甚至是神經病。但五年來，他不帶任何功利地「服務」於我，這是作為我——一個小地方寫作者的萬幸。
今天他完成了《滇，我的那個雲南》最後一篇評論，我便不再懷疑，他的執着和不屑別人目光的絕對是個天大的好人。
9
這世上有的是丑的開端，美的結果；有的是善的開端邪的結果。
就比如毛毛蟲和罌粟花。
不能因為開端而去臆斷結果，也不能因為結果而否定開端。泰戈爾有一句話說得好：「你可以從外表的美來評論一朵花或一隻蝴蝶，但你不能這樣來評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