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三記(張成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蘇北三記》是中國當代作家張成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蘇北三記
夏夜裡的蘇北小城泗洪,天氣燥熱,月不見星,五指被湮沒在四周的黑夜中。
收穫的的麥田裡蛙聲此起彼伏,不知哪個小村里誰家的狗叫一聲接着一聲。
蚊子總是鍾愛陌生的人,就像白日裡撲臉的蒼蠅,揮之不去。
空調在蒼白的呻吟,吹不出冷氣,白熾燈總想掙扎着亮起,試圖證明着自己還沒有老去。
陌生的方言,陌生的面孔,彼此不熟悉的人在一起談笑風生。
豬煩了還能哼上一聲,麥子熟了只能等着被收割機嗡嗡。
今天已不是往昔,那些熟悉的小混蛋們也不知道都生活在何地。
我選擇了歸來,也選擇了努力。
願上蒼,不辜負每個孩子的努力。
你不負我,我不負你。
雨後的小城泗洪
悶熱的天氣,讓蘇北的小城泗洪哩哩啦啦的下了一上午的雨。豈料,午飯後,盡然雨過天晴,一塊塊棉絮狀的白雲像捉迷藏一樣鑽出來。
泗洪的雲,瀟灑,飄逸。三三兩兩,隨意散開着,背後是藍的過分的天際,天與雲就這樣彼此依偎着,調戲着。
目及所處,金黃的麥浪被收割機一掃而光,只留下麥茬還矗立在田野上,孤僻倔強。
聽着陌生的方言,告誡自己這是他鄉,看着一茬茬熟悉的麥田,這分明就是故鄉。
周遭的村莊,低矮的房屋,破敗的院牆,訴說着這裡的落寞和荒涼,曾經的主人也行此刻正休憩在他鄉,背後是對我的遺忘。
不知誰家的柴狗在百無聊賴的追着花叢的蝴蝶,仿佛那就是它的玩伴亦或是它的新娘。
遠處的人,不知道在說着什麼,只看見嘴不停的一張一張。枝頭的鳥雀嘰嘰喳喳仿佛在開會也仿佛在歌唱,你瞅那個陌生人他長的那個小樣。
一陣小風拂過赤裸的手臂,汗毛也跟着擺動起舞姿。不知誰家的桃子,在路人的注視下羞澀的低下了頭,滿面羞赧通紅。
生活總是這樣,也許你會過的緊張,也許你會過的彷徨。此刻,爭與不爭又怎樣?
房檐下的燕子
老人說,燕子是吉鳥,看見燕子就會有吉祥的預兆。
作為農村出生長大的孩子,小時候總會在春夏之交的時節,看見很多燕子成群結伴的飛來飛去。燕子喜歡在房樑上築巢,那時候的農村人家大多數是土坯的房子,窗子也大多是木框結構,燕子們就這樣拖家帶口的在門前屋內傳來傳去。
後來長大了,外出上學工作,回家的時日少了,見到燕子的機會也就少了。有時候看到燕子更多的是在書本或者詩歌里,每每這會兒也自然會想起小時候,想起老房子門前電線上那群排列整齊的燕子。
沒想到會再見燕子,就在不經意間。農曆三月的天津,氣溫剛剛轉暖,就在小場京豐的辦公樓內,三隻燕子突然掠過頭頂,嘰嘰喳喳的叫聲,仿佛在歡迎多年的老友。
那嬌小的身體,輕柔的扇動着翅膀,飛的是那樣歡快,自然,心情頓時也明快起來,結果那天的工作也辦的出奇的順利。
又一次見到燕子,是在蘇北的小城泗洪,仍舊是在一個養殖場。一個小巧精緻的燕窩就恰好築巢在宿舍樓道內,一推門就看見了,雖然只有一窩,依舊好不歡喜。
燕子是戀舊的鳥,老人總說,誰家人心善慈祥,誰家才會引來燕子築巢,而且燕子南飛再歸來還會拖家帶口,所以很多燕窩都像老屋一樣有年份,人和燕的相伴與眷戀就這樣互相成全。
此行泗洪,並不是想象中的順利自然。枯燥的生活,嚴苛的考核,陌生的人群,爾虞我詐的關係,除了平添煩躁只有長吁短嘆。但正是有了眼前的這窩燕子,滿院的桃樹,院外到處的金黃,夜幕降臨頭頂漫天的星斗,入耳此起彼伏的蛙聲,讓人平靜下來浮躁的心。眼前的一切不就是小時候的一切嗎?那老舊的村莊和滿村亂跑的大黃,那怎麼數也數不清的星空,漆黑的夜裡各種夜行的小生命在不知疲倦的奏響生命的交響曲,而我就被融在這黑里,與它渾然一體。
不知何處刮過一陣愜意的小風,此刻的這份祥和寧靜,夫以何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