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碗瓢盆交響曲(喬顯德)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鍋碗瓢盆交響曲》是中國當代作家喬顯德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鍋碗瓢盆交響曲
我在寫了《犁耙耮耬交響曲》、《鋤鐮杴钁交響曲》之後,就想寫一寫《鍋碗瓢盆交響曲》了。鍋碗瓢盆,是每個家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必備的物件,是舌尖上的記憶, 是家和煙火的味道,盛滿了詩和遠方。鍋碗瓢盤交響曲,是每個農家小院裡每天奏出的美妙音樂,是平常日子裡的樂聲,伴奏着將生活嚼的有滋有味,把日子過的活色生香,也可叫「色、香、味」的日子;鍋碗瓢盤交響曲,也演繹出了家家戶戶的幸福、溫馨和快樂。
鍋,《辭海》上解釋為:「烹調用具,即鑊子……」。過去,農村裡的大鐵鍋大都是農村裡的手藝人用生鐵手工鑄造,非常厚重,一般不容易壞,大都能用幾十年,鍋也成了傳家寶。鍋的種類很多,分幾印,這是當年民間約定俗成的單位。印鍋按鍋的直徑區分大小,也就是以鍋的口徑大小而定幾印鍋,再按家庭人口多少用鍋大小來確定購買幾印鍋,那時大都六印、八印、十印的,個別家口大的還有用十二印的,一個鍋的大小就能衡量出一個家庭的人口多少。定好了用幾印鍋,再按照幾印鍋來壘灶台,這是不成文的規矩,壘鍋灶的時候,還要考慮鍋的高度,這直接影響着灶膛燒火的順暢,太高了廢柴,太低了擋火,這是壘鍋灶的高低尺寸,這是圍着鍋轉的一連串事。
鍋,底朝天。這是看天吃飯,這個時候的鍋,虔誠地向上張開了大口,接受着賜予雨露滋潤豐收的莊稼,養活着這一家人。老天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收成多了,就吃飽飯;收成好了,就吃好飯。遇到災荒年,真是吃不上飯,吃不飽飯,吃不好飯,真的就「揭不開鍋了」,鍋那朝天的大眼就是最好的見證,下了鍋的、下不了鍋的和揭不開鍋的一切都瞞不過大鐵鍋的眼睛,真像望遠鏡的「天眼」,不,應該說天眼像大鍋,先有大鍋,後有天眼。
鍋,結情緣。鍋凝聚起了一大家子人,一口鍋里盛日月,都在「一個鍋里摸勺子」,感覺出了親情滋味,是鍋讓他們圍坐在了一起,是鍋的味道讓一家人品咂、咀嚼着慢慢過平常日子。人一旦分開了家,不在「一個鍋里摸勺子」了,就不是一個家、一個鍋的味道里,那種親情滋味就漸漸淡了。鍋在檢驗着人們的親情滋味。
鍋,坐的正。鍋在過去的房屋建構中,可真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坐的正,行的通。它也在見證着這一家人的為人處世。過去在農村偶爾聽說:「XXX家被人給砸鍋了」「這日子還怎麼過?」砸鍋是有原因的,不惹急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能給人砸鍋的,這鍋決定着一家子人的飯碗,昭示着這一家人居家過日子的順利。沒有了鍋,日子真沒法過。鍋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也感到了無奈,它最終看清了這家人的本質。
碗,《辭海》解釋為:「一種敞口而深的食器。如:飯碗;茶碗。」其實,更通俗一點說,碗是人們居家過日子必需的一種飲食器皿。碗的起源目前還不可考,不過新石器時代就有了泥質陶製的碗,後發展為瓷質的碗。碗多為圓形,高度大都5-7公分,碗口寬而碗底窄,下有碗座。碗,分為大號、中號、小號。過去大都用中號碗或大號碗,圖的是吃飽飯;現在大都用小號碗,那是吃出文明之風氣。
碗,是平常日子裡最方便的飲食工具,有了碗,才能吃飯,這是其它飲食工具所不可代替的,成了吃飯象徵性的標誌物。給客人面前擺上了碗那是一禮,先擺上碗,那是一種尊重,後擺上那是對客人不尊,忘擺上那是失禮。所以說,一個平常碗不可小覷,它既是吃飯的碗,更是地位和尊嚴。記得聽說婚宴上有人大意了,給客人忘擺了碗,客人扭頭就走,叫也不回。碗,看起來很重要。
碗,盛着的是父母的艱辛,盛着的是五穀雜糧。如其說盛着的是看起來是一碗麵,一碗米,一碗湯,倒不如說盛着的是一碗人間煙火,盛着的是一碗平常日子。一碗水餃、一碗麵,讓我們吃出尋常生活的多滋味,人生這碗面,讓我們吃出了多味的人生。空碗朝天,乍一看沒有什麼,也不是說碗裡空空如也,碗裡盛着的是飢餓的記憶,盛着的是物質匱乏年代的悲憫和辛酸。空碗朝天,那是一段歷史的見證,那是空碗向天乞飯。過去,經歷了艱難日子的大人們總愛以碗來說事,見孩子們碗底剩下了米粒,總會說:「碗底有三匹馬」,就會引導着孩子們把碗吃乾淨、喝乾淨。時間長了,每當吃到碗底時,孩子們自然就會想起那「三匹馬」,也就會自然吃乾淨了。碗,讓我想起了青島作家張金鳳寫的《空碗朝天》,她寫出的是人生的哲理和境界。
碗,盛着鄰裡間的情誼。過去那家做了好吃的,都盛滿了碗,打發孩子送了東鄰居,送西鄰居,鄰居們也左右端詳着別給空着碗,放上點東西壓着碗,鄰居間就是這般來回搗鼓勁,碗就充當了鄰居間的友好使者,傳遞着真情和友誼。
作者簡介
喬顯德,1997年生,廣西桂林陽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