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時成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雪》是中國當代作家時成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雪
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但我已經飛過。
——泰戈爾
臘月二十七的晚上，雪花開啟了傾情演繹模式。
好多年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雪了，她鋪天蓋地，肆意地揮灑着，盡情地宣洩着，所有的等待和期盼盡在此刻得以釋放。天地間茫茫一片，分不清哪裡是哪裡，林立的高樓，喧囂的車馬，靜默的樹木，全都消失不見了。我撐着傘，立在路燈下，痴痴地仰望：漫天飛雪，紛紛揚揚，無聲地飄飛，旋轉，墜落，前仆後繼，風起雲湧，浩浩蕩蕩。從地上到天上，從天上再到地上，她忘情地飛舞，不停地旋轉，輕盈如羽。一地潔白如銀似玉，鋪向遠方。
第二天，雪停了，太陽出來了。
公路上的雪化成水流走了，社區里人們忙着各掃門前雪，迎接新年的到來。接着，龍年如期而至，唱響了新春的祝福。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不料氣溫隨着紅紅火火的節日氣氛一路飆升，讓人有些無所適從，大街小巷的雪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多麼可惜呀，她傾盡所有而來，短短几天就全然不見了，好像從沒來過，我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覺得對不住她。
年後，驅車從鄉下老家回來的路上，我透過車窗，滿懷希冀地四處搜尋。突然，遠處有銀光閃現，是雪，她在山的背面！她給青松簪上素雅的小花，她依偎在巨石腳下，安慰枯草不久就會長出青青秀髮。溫暖的角落裡，有些心急的小草已經泛青了吧？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山腳下，一片藍藍的湖水映入眼帘。那水藍得純粹，像一塊藍色的水晶，奪人心魄。我恍然大悟，在我執拗地希望雪永遠為雪時，她已悄無聲息地匯入了湖泊。「江春入舊年」， 風依舊凜冽，但湖面已經解冰，層層漣漪蕩漾開來，沖刷着岸邊的石頭，發出「嘩——嘩——」的聲響，不疾不徐，很有節奏。掬起一捧清冽的湖水，涼意透過指尖傳來，這是雪殘留的溫度嗎？
潮濕的岸邊，不知名的野草已經長出嬌俏的新葉，雪花應該正在這一抹新綠上歡樂地跳躍吧？放眼望去，果樹枝條癟瘦的鱗苞已顯紅肥，幾隻喜鵲在枝頭嬉鬧。閉了眼，那在春花的蓓蕾上閃耀，在瓜果鮮嫩的汁液里飄香，在經過無數次炙烤冷凝後升騰成雲，以別樣的方式和人們不期而遇的——還是雪花的精靈吧？
我的眼睛濕潤了：其實，是不是雪，看不看得到，又有什麼要緊呢？只要真誠地勇敢地來過，便與萬物同在，生生不息了。
告別這片蔚藍的湖，我繼續向前。車子發動聲驚動了樹上的鳥兒，它們展開羽翼，向遼闊的遠方飛去。[1]
作者簡介
時成霞 ，語文教師，泰山名師，正高級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