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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今天的念(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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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定向 [[儿时的年,今天的念(杨福果)]] [[File:应1897.jpg|缩略图|[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45816380039659037&wfr=spider&for=pc 原图链接]]] '''《儿时的年,今天的念》'''是[[中国]]当代作家杨福果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儿时的年,今天的念===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忙着大扫除晒衣晒被洗洗刷刷,街上的红[[灯笼]][[中国结]][[对联]]福字卖得红红火火,各类花卉盆景,逛超市的人来了又往,大包小包往家拎。 年味渐渐浓了。 记忆中儿时过年是这样的。 洗刷灶台和[[厨房]]是一个大活,尤其是厨房。 以前烧的是柴火,墙长时间被烟熏变得黄黄的,已经渗进墙体。所以用水淋湿后挥起竹扫把像写打字一样刷过来刷过去刷一遍,再用水冲洗,黄带黑的水从墙上流下,干了以后墙很干净,厨房明亮了许多。 刮锅底灰。 把炒菜锅,煮饭锅,煮猪食的锅,烧水的锅,大锅小锅都搬出来,拿刀片或者是锯片刮那层厚厚的黑乎乎的锅灰,有时候还用砂纸把锅边的黑灰磨掉,磨得白白铮亮铮亮的才算完事。 洗碗柜。 以前多是杉木碗柜,两三层,纱网门,防[[老鼠]][[蟑螂]],也通风。碗柜里面放碗碟,也放吃剩的饭菜。平时也会擦擦,过年了可不一样了,把所有的碗碟筷子汤勺都拿出来,洗刷碗柜,洗干净后把碗柜搬到有太阳的地方晒干。 刷碗刷盘刷杯子。 碗碟用久了肯定会有些污垢影响美观也不卫生,以前没有洗洁剂,刷碗用的是炉灰,边刷边用水洗。炉灰刷过后的碗碟每一个都是干干净净跟新的一样。也极有成就感的,可是十个手指就遭罪了,皱皱巴巴又发白很难看,那时候又没有什么手霜护一护理。 煮蚊帐。对,没错,就是煮。 煮蚊帐得用大铁锅,也不是每家都有大铁锅的,都是一家有然后轮流借用,得排队。 大铁锅其实就是半个铁皮油桶,加工清理干净便成了锅。找一个地方垒几块大石头当简易炉灶,架上大锅,起火生炉把锅中的水烧开,拍几大块姜丢进锅里,把肥皂(以前的肥皂是长条的)切一片片丢进去,再把蚊帐放进锅里(有时是两床一起放),盖上木板钉的锅盖。 锅里的水烧开以后,姜味和融化了的肥皂味夹着蚊帐沾染灰尘和被烟熏的味道飘出来了,时不时的要用一根特制的木棒去搅一搅翻一翻蚊帐,锅里的水逐渐变成浑变脏,也意味着蚊帐慢慢干净了。 等到差不多了,就把[[蚊帐]]打捞出来,放进大盆或者大木桶里,放在水龙头下大水冲,大人们还会站进盆里使劲踩上几十下,然后两个人一头一尾反着拧干水。如此反复几遍才搬去晒,这样的活干下来耗半天时间,也相当耗体力。 晒干了的蚊帐满满[[阳光]]的味道,感觉生活甚是美好。 被子枕套枕巾有时也会放进锅里煮,只要不掉色的就行。 接下来就是扫蜘蛛网,洗床板洗草席洗窗口洗门洗地板尽管洗,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连鞋子都洗刷一遍(以前的鞋很多是塑料鞋胶鞋),总之能洗的都洗,一件都没漏,洗得不亦乐乎。过年前几天开始贴年画,贴对联,大人小孩都没偷懒的。 给旧棉胎翻新。 很多人家把棉胎搬到弹棉花的巷道那个窄窄暗暗的小铺,让弹棉人给翻新。 弹棉人脸上头发上沾满了棉絮,双手拉扯着弓弦,把旧棉撕开,磨平,手里的木棰敲打在旧棉胎上,把一堆乱糟糟的棉花压成一条整齐洁白柔软如新的被褥,“砰砰砰”的弦琴像悦耳的鼓声,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童年旧事。 大人们铺好被里被面,四角扯整齐,开始一针一线缝上,小孩子们就在温暖而清香的被子上滚来滚去。缝好的棉被压在身上,香香的,沉沉的,暖暖的,梦,是厚实的。 蒸年糕。 那时多是在石舂里手工舂捣糯米粉。看天气好,各家把糯米洗好浸泡好用簸箕或桶装好,几个大人坐在一起,轮换着在石舂里舂米或者筛粉。这家的舂好了,那家接着舂,然后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晒,晒干的粉,配上煮好过滤干净的黑糖条水,就做成一盘圆不溜秋的甜甜香香的年糕了。 有的人家还会做一些糯米糍粑(海南话yi bua),有椰子丝馅也有花生芝麻馅。 后来有了碾米机打粉机,很多人家图方便省力气,便把浸泡滤干的糯米肩扛手提拿去碾米的地方打粉,排队打粉的队伍长长,有的人天不亮就去占位了。 从那时起就很少用石舂舂米了。 再后来中心粮站也有了碾米打粉的机器。同学春家住粮所宿舍,她高中毕业后也在粮所工作,读书时我俩就很要好,所以近水楼台的我得以开后门把糯米拿去交给她代劳,省去了排队等候的繁琐,如此持续了好些年。 炸角仔和蛋散。 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小孩子洗澡后换上新衣裳,怀揣着大人给的利是封,一窝蜂东跑西奔相互炫耀去了。 家里所有的灯都亮起来了。 大人们可没闲着,和面,炒花生芝麻,然后围坐一起,开始包角仔,做蛋散,蛋散做甜的也做咸的。也有过来帮忙包的,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讲古仔,时间过得快,效率也高。够份量了,起油锅,开炸,满屋飘香。 我家都是老爹负责炸角仔,他的火候掌握得当,角仔的颜色不深不浅刚刚好。就这么站在炉前,手中的漏勺不停地搅动着油里的角仔,一直到零点鞭炮声响起。 据说,过年炸角仔,意为求来年的日子像那只油锅一样油油润润、富富足足。 现在很少人家过年炸角仔了,都是在街边买现成的,好几种馅儿的,可是不管多香都找不回以前自家炸的那个味道了。 前两日,跟老姐喝茶还聊起以前的角仔、那个包角仔的氛围,怀旧了一晚上。 杀年猪。 我家没养猪,当然也没年猪可杀。不过街坊邻居杀猪,我家都能借到光尝荤。 印象最深是热乎乎的姜丝猪血粥,还有香喷喷的血肠,那味道,真是童年美味,儿时的年味,永远难忘。 隐约记得很多人家用板油榨油,常常闻到房前屋后人家厨房飘出的猪油香,恨不得能喝上一口。听小伙伴兰说,她家炸好的猪油晾凉后装在坛子里,油渣用来炒菜,也可以拌热饭吃,还可以拌糖空口吃。猪肉猪排什么的用盐巴腌制,装在坛子里,隔三差五的拿出一条切了,蒸炒煮闷都行,总之也是省着吃,也有人家晒腊肉做腊肠的。 煮瓜子晒瓜子,也是过年的必备内容。 最早的也一样是柴炉,大锅,陈皮八角茴香,是煮瓜子的配料。我自己有好些年也煮瓜子,但用的小锅,煮三两斤而已。后来好友玲拜年时拿一些过来,味道不错,于是让我以后过年的瓜子她才负责,让我别煮了,我也乐得坐享其成。每次她拿来的瓜子,还没到年就被我们磕去一半。 这几年她过得忙碌也就无暇顾及煮瓜子过年了,外面卖的瓜子味道再好也极少光顾,因为牙齿开始不听话,造反了。 大年初一早上,文千岁和李宝莹的拜年歌便从我家那台四个喇叭的收录机飞出。“恭喜你,恭喜你,大家新年添新禧,恭喜,贺喜”,歌声在窄窄的街上飘荡,快乐和喜庆的音符在瓦顶平房和柴篱笆上跳跃。 那时的年,没有春晚,没有各式各样的聚会,没有短信拜年,没有手机游戏,没有你来我往的微信红包,没有五花八门的年货,没有各种好听菜名丰盛的年夜饭。 那时有街头巷尾迎面而来“新年好,恭喜发财,身体健康”不绝于耳的祝福;有“围炉”、“守岁“的温暖与温馨;有一毛二毛利是钱的欢喜;大年夜,一群人循着爆竹声东奔西跑捡鞭炮的乐趣;还有饭桌上“年年有鱼”的仪式感,那是多么简单的幸福。 小的时候馋年,总是数着小指头等过年。 而现在,对年的期待越来越远,心情也有些复杂。春晚看了一年又一年也咀嚼不出新意,没有鞭炮声的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我而言,最大的期待就是忙碌了一年的孩子放假回家,举家团圆,再说说从前的故事从前的年。 忘不了的记忆,回不去的年,儿时的年,成了如今叙不完的旧情说不完的念。 虽然年味不同,但过年依然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永远传承。 <ref>[http://hainanzuojia.com/infoshow_10189.html 海南作家网 ] </ref> ==作者简介== 杨福果,女,笔名阿果果、酒心;[[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 {{Reflist}} [[Category:820 中国文學總論]] [[Category:825 中國散文論;語體文論;新文學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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