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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龙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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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龙叔》中国当代作家老邓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县长”龙叔

“‘县长’死了,是今上午在税务所隔壁的陈牙医的私人诊所医牙医死的!”这消息像一阵秋风似的霎时就传遍了靑云桥镇大街小巷

读者诸君一定很纳闷:堂堂一县之长,享受着领导高档的医疗特权,怎么会在私人诊所医牙呢?谁又敢医死他呢?读者诸君的纳闷是对的。因为被医死的“县长”压根儿不是人民政府的县长,而是有着“县长”绰号的靑云桥镇桥西居会会计-----龙叔。

龙叔,土生土长的青云桥镇人,生于1948年,初中文化,打得一手好算盘,历任生产队、村和居委会会计。我与他同宗共族,按辈分,我得叫他叔。龙叔被医死时,年纪刚过六旬。

龙叔是个遭受过苦难的人。家中有四兄弟,他行四,父亲离世过早,母亲孤身拉扯孩子,家境贫寒。六岁那年,龙叔严重缺钙,得了龟胸、龟背(医学上称佝偻病),无钱去正规医院治疗,只好用土法治疗---用灯草蘸青油点燃炙断“龟路”,错过了最佳医治机会,才落下了终身残疾。

龙叔高不过四尺,胸向前突着,背向后隆起,颗脑袋硬扯着几乎看不见的脖颈使劲地从胸背之间挤出来。有人用夸张的语言,戏谑这种造型是“前面一张桌子,后面一把椅子,中间坐着一个人”;也有人展开奇特的想象,称其为“县太爷坐在衙门审案”。加上,龙叔的神态与古装戏里的一个县令酷似。于是人们便以县令称之。后来有人提议,县令是封建时代遗留的官名与新时代不相称,不如改称县长。就这样,人们“县令”龙叔改称“县长”龙叔了。

因身体条件的限制,龙叔初中毕业后就扎根农村干革命了。他干过两年时间的临时乡邮投递员。正是这一职业,成就了他第一段姻缘,改变了他的人生。

龙叔二十四五岁了,还沒有一个女孩子看上他,就连隔壁队上那个瘸腿、脸上长满麻子的老姑娘也从未正眼瞧过他,更不用说有媒人登门了。龙叔的老母亲焦急了,便去找看八字的神算子匡瞎子。匡瞎子听老人家报出龙叔的生庚时辰后,掐算了一会,说:“老人家,根据八字排定,令郎的婚姻要满了二十五岁才动,并且婚姻来自宝庆府,还须沾亲带故的保媒才能促成秦晋之好。”听了八字先生的指点,龙叔的母亲当晚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像过电影似把所有的亲戚过了一遍,就是沒有发现不了与宝庆府沾得上边的。这一夜,她失眠了。

第二天清早,本队的同族侄孙牛徕从家门路过,老人家眼前一亮:这不有了吗?牛徕的姐姐香妹不是嫁在宝庆的谷陂洞吗?这不正应了匡瞎子的话吗?她赶快上前,对牛徕说:“牛俫,你姐姐什么时候从宝庆回来?”“她端午节回来。奶奶,您有事找她?”“是的,她回来了,请她来我家一趟。”

端午节那天,香妹回娘家后,到了龙叔家。龙叔母亲热情地招待她,并与她谈及了八字先生的话,请她从宝庆为龙叔物色一门亲,事成后定当重谢。

香妹回到谷陂洞后,找到本队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拿着龙叔二哥的照片,对那女孩说:“素蓉,我给你做个媒好吗?这个人二十五岁,在邮电局工作,是我的族叔。”经过一番游说,不仅素蓉愿意,她父母也同意了。约定了日期,龙叔二哥顶替龙叔去相了亲。娶亲那天,龙叔家过一笔彩礼,仍由二哥迎回了素蓉。进洞房时,换成了龙叔。这下,素蓉哭哭闹闹,成死觅活,洞房差点变成丧堂。经过香妹的劝说,素蓉权衡利弊后,居然认了这门亲事。原来,素蓉是这么想的,自己虽然读过高小,可自家出身地主,父亲又是老实巴交的老九,母亲是丧失劳动能力的地主婆,家有五口人,家境贫寒。最折磨人的是她父母是公社那帮无产阶级的专政对象,她是地主狗崽女,总是遭人歧视,根本沒有出头之日。现在嫁的人虽然相貌差点,但毕竟是吃公家饭的人,况且他家大哥是大队书记,自己成了贫下中农家庭的一员,在娘家的遭遇一去不复返了。如果这样回去了,谷陂洞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会怎么议论。听人说,长得寒碜的男人最疼女人。自己连续两晚,不准他上床,他就老老实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劝自己:“素蓉,对不住了。我家不该骗你。你如果不愿意,你可以回去,彩礼也不要你退,权当我对你的补偿吧。如果你留下,今生今世全听你的,做牛做马绝无半句言怨。其实,我也不忍心这么做。但作为儿子,不能伤老母的心呀。”他还不停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我就是畜牲。”就是自己哭累了、睡熟了,他也没有趁机霸王硬上弓,贪一时之欢而占有自己。这不正好证明了,他是一个尊重人、疼老婆的人吗?跟着他不会吃亏的。再者,人的姻缘都是前世注定的,谁也无法抗拒、改变。第三天,素蓉与龙叔在支书大哥、香妹陪同下,到公社李秘书那里扯了结婚证。

自从龙叔的女人跟定龙叔后,在青云桥街上几乎每天都就会看到一道独特的风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嫩,容貌姣好,拖一根乌黑长辫,穿着得体,周身洋溢着女人气质与韵味的美少妇,跟在长得寒碜、背着邮袋的龙叔后面。观景者免不了在背后指指点点,发表评论。有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也有人说,天鹅配了癞蛤蟆。

三年后,这鲜花,这天鹅再也没有在青云桥出现过,原来“县长”龙叔与老婆离婚了。离婚的理由因众说纷纭,而变得扑朔迷离。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不是出现了西门与潘氏式的状况。龙叔一家人丁兴旺,大哥又是大队支书,在抓阶级斗争的年代,谁又敢效仿西门大官人去勾引村支书的弟媳--“县长夫人”素蓉?我记得,隔壁队有二十多岁的未婚青年被一个大自己五六岁羊姓煤矿工人的女人勾引上了,事发东窗后,羊家人手強,为了挽回面子,逼着女人反咬靑年勾引她。当晚,支书就安排民兵营长召开群众大会斗争男青年。在批斗时,男青年遭到了羊姓兄弟们的群殴,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的,没有一处好地方。如果谁去勾引素蓉,下场比那个青年更惨,一定以強奸罪投进监狱!其实,“县长”龙叔离婚的原因很简单,经济困难,母亲爱磨媳妇,自己太孝顺,站在母亲一边,女人发现跟着他过得不顺心。同时,素蓉认为,既然曾经在洞房发的誓,都没用,说明缘分已尽,还是离了。这原因是“县长”龙叔离婚一个月后,三岁的孩子晚上哭,很可怜,自己想复婚,请我母亲去谷陂洞劝素蓉时亲口说的。母亲为此事,步行去了谷陂洞几次,好话说尽,也没能动揺素蓉父母、叔婶“坚决不允许素蓉复婚”的钢铁意志。

龙叔与素蓉离婚的前几天干了一仗。当时正值午饭时分,龙叔捂着鲜血汨涌的额头,跑进我家,哭诉着:“大嫂子,你看,这蛇蝎心肠的黑货用碗把我的额头砸成这样了。我,我要打死她!我要离婚!”母亲叫他自己去大队医务室包扎后,便来到龙叔家。饭菜洒了一地,几只碗打得粉碎,素蓉披头散发,在地上打着滚,一囗宝庆腔调高声哭诉起来:“我罗前世作了么子孽呀,嫁甲咯个死缩子,还要挨打。死缩子,剁你罗甲脑壳,切你罗甲脑壳!我罗要把缩子剁成肉末,做我罗宝庆咯丸子呀!”不满三岁的儿子坐在门槛上哇哇直哭。龙叔的老母则坐在椅子上,一脸怒容,对着媳妇骂骂咧咧,究竟骂些什么,谁也听不清楚。邻居也陆续来到龙叔的屋里,有的帮着收拾,有的在哄孩子,有的在安慰老人。我母亲则与几女人把素蓉拉到凳上坐着,边劝边了解打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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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老邓,散文网签约作家,白羊座。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