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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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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中國當代作家馮清利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追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1

提起蔣正涵、孫俊卿、劉蘊華這幾個名字,可能你不太熟悉,但要說起艾青、峻青、柳青的名字,你一定不陌生。事實上,他們前後是同一個人,後者是前者的筆名。

把艾青、峻青、柳青三個作家放到一起,是由於他們的名字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名字中都帶有一個「青」字。中學時期,學習一篇課文,老師一般都要先介紹作者。有人才有文。中學時代我開始迷戀文學,在我心中,能入選中學課本中的作者,都是文學神壇上的人物。喜歡他們的作品,自然愛屋及烏。

有一次突發奇想,自己也要起個筆名。那時候,特喜歡這幾位作家的名字,便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用同音字給自己想了個「禮青」的名字。現在我的微信名一直還使用它。有不少人問起它的來歷,其實那就是年少輕狂的產物。

這三位作家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的著名人物。他們的一生,經歷了新舊社會的巨大變遷,他們深深體會到了當家做主人的自豪;他們都在特殊的年代經歷了人生的逆境,但他們選擇了不屈不撓、蓄勢待發、見心明志、盡力有為;他們都積極投身革命,在革命的時代大熔爐中煅就了堅強的革命意志,對黨無比忠誠。

他們對土地和人民懷有深長的情義,終其一生,他們的命運與創作都深深植根於故鄉厚土,始終同國家和人民命運緊密相連。

2

《孟子·萬章下》中有句名言: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是尚友也。意即朗讀某人的詩,讀某人的著作,卻不了解這個人,可以嗎?因此要討論這個人所處的時代,就要和前人交朋友

提起艾青(1910-1996)這位「中國詩壇的泰斗」,人們便會自然想起他寫於1938年、《我愛這土地》一詩中最膾炙人口的詩句:「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詩人表示要像鳥一樣不倦地歌唱祖國大地;死了,也要使整個的自己融進祖國的土地中。詩句大家都會念,但真正理解「深沉」二字的,未必很多。

寫於獄中的《大堰河——我的保姆》,是艾青的代表作之一,曾被選入中學語文課本。1932年,艾青留學法國學畫回國後,因加入左翼美術家聯盟被捕,以「宣傳與三民主義不相容主義罪」被國民黨判入獄六年。

監獄是摧殘人的意志、才華和生命的地方。監獄中,艾青更加看清了這個不公道的世界,更加理解了舊中國廣大勞動人民的悲慘命運。在鐵窗寒夜中,在淒風苦雨中,他想起了和他朝夕相處、名字就是生她的村莊名字、死的時候只有一口值4塊錢棺材的保姆——大堰河(大葉荷),情感之河再也不能抑制。

艾青出生時難產,被一位算命先生認為命「克父克母」,他在一位貧苦農民的家裡被撫養到五歲,方回到家中,自己的父母只能叫叔叔嬸嬸。大堰河曾是養育他的乳母,詩人5歲後,她便做了傭工。她對艾青付出了遠遠超過自己孩子一般的博愛。

獄中,他想起了清早做飯的她,想起了縫補破衣的她,想起了包紮傷口的她,想起了含笑切着蘿蔔的她,想起了在忙碌之餘常常用她那厚大的手掌把幼小的自己抱在懷裡、經常親熱地撫摸自己的她,想到了雖有大苦卻有大愛的她……養育之恩,重於泰山。

她要為這位飽嘗生活艱辛卻依然保持樂觀生活態度的她寫一首讚美的詩,為普天下像大堰河一樣的勞苦大眾和偉大的母愛寫一首讚美的詩。為避免監獄方面注意,他以「艾」為姓氏,因家鄉話里把自己的號「海澄」讀作「青」,他便以「青」為名,改用筆名艾青。作品由一名律師帶給一個朋友,由那個朋友轉給《春光》發表。

自此,艾青獲得了華麗的轉身,完成了從天才畫家向詩人的轉變,最後成為一名愛國的歌者。

1935年,艾青出獄,翌年出版了第一本詩集《大堰河》。抗日戰爭爆發後,任《文藝陣地》編委。1941年赴延安,任《詩刊》主編。他在遍地抗日烽火中深切地感染到時代精神,汲取了詩情,抗戰期間成為他創作的高潮期,出版了《向太陽》《火把》《黎明的通知》等9部詩集。1957年,艾青再次陷入生活的逆境中。

個人的命運、舊社會的黑暗、民族的苦難,使他對黎明、光明、希望充滿了嚮往與追求。他對祖國、對土地、對人民的感情,自然厚重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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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艾青一樣,峻青(1922-1991)也喜歡畫畫和寫作。他從小過着饑寒交迫的生活,當過放牛娃,做過童工。1940年,18歲的峻青加入革命隊伍,隨軍南下,加入到解放全中國的行列。

家鄉的黃土地上,有他苦難生活的血淚;家鄉的山山嶺嶺,留下了他浴血奮鬥的足跡。正是這含淚浸血的土地,孕育了他血濃於水的情感。

1953年春天,峻青回到了闊別五年之久的膠東故鄉。懷着久別重逢的興奮和喜悅,峻青一頭撲進了故鄉的懷抱。被選入中學課本、寫於1962年國慶節次日的《秋色賦》,就是一篇洋溢着作家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禮讚黨的偉大和群眾無限創造力的作品。

仲秋時節,膠東大地豐收在望,魚肥果香,秋色燦爛,一派欣欣向榮。作家重返故里,目睹了繁榮的打穀場、忙碌的果農、歡快的農家小院,心潮激盪,情不自禁地要為之放聲高歌。

多少年過去了,依然清晰地記得作家火一樣的赤子之情、激情四射的語言:「秋天,比春天更富有欣欣向榮的景象。秋天,比春天更富有燦爛絢麗的色彩。」「啊,多麼使人心醉的絢麗燦爛的秋色,多麼令人興奮的欣欣向榮的景象啊! 」「在這裡,我們根本看不到歐陽修所描寫的那種'其色慘澹,煙霏雲斂……其意蕭條,山川寂寥』的淒涼景色,更看不到那種'渥然丹者為槁木,悵然黑者為星星』的悲秋情緒。看到的只是萬紫千紅的豐收景色和奮發蓬勃的繁榮氣象。因為在這裡,秋天不是人生易老的象徵,而是繁榮昌盛的標誌。」

峻青還有兩篇讚美祖國大好山河的作品:《雄關賦》《滄海賦》、一篇讚美改革開放的作品:《大鵬頌——深圳散記》。這些作品,無一不充分表達了他對黨的無限忠誠和對人民光輝創造的由衷讚美。

「賦」這種文體,是古代詩歌的一種表現手法,峻青將自己的散文用「賦」作標題,意在借景抒情。用賦作標題來寫作的,還有楊朔的《茶花賦》、王蒙的《蘇州賦》。「賦」被演化成了一種散文的重要表現手法和寫作技巧。

「對於故鄉,我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如果說有一種病叫做'懷鄉病』,那麼我是這種'懷鄉病』的嚴重患者。」這是峻青在他的散文《鄉情》中的一段話,也是他懷鄉情結的真實寫照。

1976年春天,從監獄裡出來不久,剛剛恢復有限的自由,峻青便決定回到留下血與火記憶的故鄉。獲得政治和思想上解放的峻青,重新煥發了革命青春。情系土地、心繫人民的他,發自肺腑地創作出了大量優秀作品,真誠地謳歌時代、謳歌人民。思鄉之情,經常像噴射的岩漿,散發着灼人的熱浪。

在散文《鄉情》中,峻青還深情地寫道:「我是吃膠東水長大的,對山東有深深的眷戀之情。」「父母生了我,人民又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們的人民,是多麼好的人民啊!在戰爭期間,他們流血犧牲、傾家蕩產全力支援戰爭,甚至冒着生命危險,去掩護和搶救自己的子弟兵。在十年內亂的風暴中,他們又像戰爭年代一樣,頂着逆流,冒着風險,捍衛正義,援助自己故鄉兒女。這是革命老根據地人民的光榮傳統,也是中國人民的驕傲。他是我創作的源泉,也是我創作的動力。」

滿懷革命情懷和對故鄉的熱愛,峻青還寫了《黨員登記表》《黎明的河邊》《馬石山上》等大量反映革命生活的經典文藝作品。

4

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是不同的風景。站在人民群眾中間,就能看到人民群眾勞動的光榮,就能看到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偉大。

和艾青、峻青一樣,柳青把自己的文學之根深深地扎在人民之中、扎在大地之中,走的一樣是為人民書寫之路。

柳青(1916-1978),與趙樹理、周立波、孫犁,被共譽為描寫農村生活的「四大名旦」和「四桿鐵筆」。他的《創業史》是我國當代反映農村生活最優秀的長篇小說之一。柳青雖然出生於陝北一個中農家庭,但嚮往革命,12歲便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20歲加入中國共產黨,22歲奔赴延安。

最難忘的是中學語文課本選入的《創業史》中的一個章節《梁生寶買稻種》。梁生寶為互助組買稻種,乘坐列車,在寶雞郭縣車站下車。晚上,他需要住宿,但他沒有選擇住酒店。他踏着土街上的泥濘,從飯鋪跑到車站票房,劃着一根火柴,看了看票房的情況;他劃第二根火柴,選定睡覺的地方;劃第三根火柴,才把麻袋在磚墁地上鋪開來。

雨夜裡花兩角錢住一宿,想來是應該的、無可厚非。可梁生寶甘於吃苦、純樸無私。

柳青寫的是一個小氣的吝嗇鬼嗎?不,他寫的是創業者的艱苦奮鬥!

梁生寶的表現,何嘗不是柳青個人樸素生活的寫照?

為創作《創業史》,1953年3月,柳青主動放棄北京的安逸生活,辭去陝西長安縣委副書記的職務,舉家搬遷至陝西一個叫皇甫的小村莊,把自己徹底還原成一個農民,棲身在一座破廟裡,一住就是十四年。專門從事長篇小說《創業史》的創作。

為了融入群眾、完成寫作,他剃了頭髮,留個光頭,脫下四個兜的幹部裝,穿一件對襟小褂,戴一頂當地農民喜歡的帽子。為了熟悉集市上農民的糧食交易情況,他和關中農民一樣把手縮在袖筒里,不動聲色地和人家捏指頭摸價。

「生活就是人民,人民就是生活。」柳青深知,創作的豐沛源泉和火熱篇章,不在別處,就蘊藏在生活和人民之中。

1960年4月,《創業史》第一部出版,得到稿酬16065元。住在破廟的柳青,沒有用這筆錢改善生活,而是將錢捐給王曲公社做工業基建費用。之後,為了幫皇甫村拉電,他又提前預支了《創業史》第二部的稿費。

在他心中,他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皇甫村的村民,他真心實意地想為他們做點兒事。

5

這就是我們的作家、人民的作家。

他們從苦難歲月中走來,從革命炮火中走來,從困厄逆境中走來。苦難磨礪了他們,炮火洗禮了他們,逆境考驗了他們。

歲月,使他們心不改、眼更明、志愈堅;本色,使他們行動與人民同步同頻、筆觸與人民同心同願;信仰,使他們的作品永遠流淌着屬於這片土地的血液、裝滿這片土地上的冷暖豐欠。

每每想起多災多難的國家、覆地翻天的生活,想到勤勞勇敢、創造歷史的人民,我們的作家們怎能不感慨萬千、情牽心系、淚涌雙眸?怎能不融入其中、同甘共苦、歌之詠之?

我似乎明白了,中學時代課本上入選的這些作家的作品,只是為我們打開了認識他們的一個窗口,及至對他們有着更深入的了解,你才能真正懂得他們作品的價值和力量。

不管作家們起初出於什麼考慮,我寧願相信,當年蔣正涵把自己的筆名確定為「艾青」時,他也許在想,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永遠值得用青春年代一樣的火熱激情去熱愛;當孫俊卿把自己的名字改為「峻青」時,他也許在想,生活雖然不乏嚴峻和嚴酷,但永遠要像青年那樣,對未來對生活充滿希望;當劉蘊華把自己的名字更名為「柳青」時,也許他已決定,讓生命像柳樹一樣紮根泥土、培植綠蔭,釀造無盡的詩情和綠意。

時光如川浪淘沙,青史留名多俊傑。他們的創作早已成了現當代文學史上一個耀眼的坐標,他們在他們的作品中獲得了永生。

百年來,中國文學具有高揚人民性、堅守人民立場的光榮傳統。自覺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與人民同行、與生活同行的作家,他們在文學史上必將永遠青史留名。

又想到「禮青」這個名字。禮,有禮讚的意思。那就讓我大聲地禮讚艾青、峻青、柳青這些名字中帶「青」字的作家、和像他們一樣對土地對人民有着深沉情感的作家。他們必將如永恆的燈塔一樣,照耀、啟迪、影響我們的創作和生活……[1]

作者簡介

馮清利,中國散文學會會員,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洛陽市散文學會副會長,洛陽市文藝評論家協會理事。

參考資料